这还是妙妙第一次乘坐燕北极的马车。
踏入车厢内,她便先一步感受到了沁人的凉意。
只见马车内部摆放着精致的冰盆,即便车外阳光肆意地倾洒在大地上,将一切都烤得滚烫,可这小小的车厢内却凉爽宜人。
这个发现让妙妙小小的松了口气。
妙妙自顾自地坐在马车上,环顾着马车的四周,反倒是没有留意到后一步上马车的燕北极的举动。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在上马车之前,眼神狠戾地瞪了不远处正在卖糖炒栗子的摊贩罢了。
而原本还在迎来送往的摊贩在与燕北极的目光对视后,身体止不住地瑟瑟发抖着......
“问问甲一,昨夜那两个婢女侍寝是怎么回事?
我需要在进南风楼之前,知道答案!”
燕北极看向身侧的小钱子,微微眯着眼,压着声音说道。
直到马车的帘幔处伸出白皙的手指似要打开帘幔,燕北极才收起冷硬的表情,一脸和煦的登上了马车。
所以,已经离开的妙妙跟燕北极自然是不知道,落后了一步的小钱子正跑去买板栗,顺便与卖板栗的老板探讨了下昨夜两女一男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甲一被说的一脑门问号,这绝对不可能啊。
而马车之上,妙妙才想起了今日燕北极说,要有一个友人一起听曲儿的事情。
“不知兄长请了哪位友人一起听曲?”
燕北极看向了乖巧的偷偷打哈欠的小公子。
“倒是妙妙认识的熟人蔡医官,只不过现在还没有下值,等下值了自会来寻我们。”
燕北极点到即止,并没有在蔡医官的事情上多做回应。
他不喜欢从对方的嘴里听到对其他人的关注,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个。
马车行进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传说中备受达官贵人们喜欢的风雅之地听雪楼。
因背后是朝中权贵撑腰,刚开始经营没多久,且一直安分守己恪守规矩,倒是在这次不曾被查出有什么伤风败俗的丑事而幸免于难。
妙妙跟着燕北极的步伐下了马车,因为两个婢女惹怒了燕北极,倒是没跟着她一起来,一起来的只有平日里的一队护卫,跟在了摄政王府的护卫身后。
眼看着面前的牌匾上写了【听雪楼】三个字,妙妙莫名地松了口气。
想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她还以为自己无法顺利的进来,显然是自己误会了这位兄长,行事作风担得起君子的名头。
两人踏入听雪楼,一股清雅的气息扑面而来中和了妙妙身上刺鼻的香气。
轻柔的丝竹之音自他们踏入起,便开始悠扬婉转的出现了,似潺潺流水,又似林间的清风,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其中。
许是因为包场的缘故,整个楼里倒是安静的很,只有偶尔几名穿着素雅戴着银色面具的侍女们端着托盘而过。
还挺有情调的。
妙妙两人刚在侍女的带领下坐了下来,连茶盏都还没碰一口,就见听雪楼外面出现了一群来势汹汹的官兵快速的走进了楼内。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盔甲,身形魁梧的人,他似是知道这里有客人,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燕北极的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启禀摄政王殿下,卑职接获密报,有昔日某王的叛党被查发现藏匿于听雪楼中,卑职奉令前来封锁搜查,还望殿下恕罪。”
燕北极皱眉站起身来,沉默了会才看向了微张着唇瓣,傻乎乎的陆淼。
“陆弟,既是如此,也只能配合了。”
妙妙闻言除了点头同意外,总不能赖在听雪楼不走。
有反贼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随即,也跟着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还没见过雪娘呢。”
看着还没喝一口的茶水,以及那台上空空如也,还没有登台献唱的雪娘,妙妙不无遗憾的说道。
燕北极垂眸,将陆淼遗憾的眼神尽收眼底,看着妙妙这副失望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深沉的妒意。
甚至有一刻觉得,为什么自己不是女人......
“看来只能等下次再来了,本王虽为摄政王,却也不好干涉查案的进度。”
燕北极抬手轻轻拍了下妙妙的肩膀以示安抚。
等从听雪楼出来,感受着外面阳光毫无遮挡地炙烤着大地,妙妙刚刚还算清明的大脑立马被晒糊涂了。
只觉浑身燥热,胸口像被压了块石头,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抬手扇着风,目光随意一扫,便瞧见不远处有一座新落成的楼座。
门口上书【南风楼】,楼座雕梁画栋,飞檐斗拱间透着股雅致劲儿,连门前的灯笼都散发着别样的风情。
包不包间无所谓了,她的色批名头得做实了,才能委婉的谢绝燕北极对自己除兄弟之外的感情。
想到这里,妙妙将目光转向了燕北极,眼中满是期待。
“兄长,你瞧前面那处,看着倒也有趣,不若我们今日就在那处用餐吧?”
燕北极顺着妙妙所指的方向望去,眼眸微微一闪,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欣然点头。
“难得陆弟有此兴致,那便去看看。
不过陆弟稍等片刻,为兄先吩咐一二,也省的下值的蔡医官找不到地方。”
燕北极着护卫先护送妙妙前往【南风馆】,自己则看向不远处已经等候多时的小钱子。
“回禀王爷,甲一查过了,昨夜并未有异常情况发生,侯爷也并没有叫水.....
两个婢女是卯时过半,才进入的小侯爷房间......”
燕北极听完小钱子的话后,整个人原本压抑着的戾气突然就如春日暖阳下的积雪,迅速消融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胸臆间皆是畅快与明朗。
燕北极知道陆淼此举是对自己的行为起了疑心,所以才刻意的制造出了这种暧昧的假象,让自己知难而退。
可他不了解自己,不知道他向来无欲无求,以前只是为了活的好些才对皇位有了野心。
而现在,他的欲求只有他,不是拒绝就可以逼退的。
若是真的这么简单就可以逼退,在他知道他有八个爱妾以及两个通房的时候,便早已逼退,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到现在这种难堪的境地。
祈求一个男人对自己爱......
可那又如何呢?
他就是喜欢,就是爱,看到他,他就觉得世界都是五彩斑斓的,是他生命里唯一的亮色,是他一定要抓住占为己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