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姚素兰声嘶力竭的话。
周围一片安静。
死一样的寂静。
“传宗接代？”陈美娜冷笑地看着她，“如果当初赵向锋娶我，就是奔着传宗接代来的，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他，我不会嫁给他。”
“哪怕这个理论到现在为止也是。”
“你什么意思？”
姚素兰被陈美娜的话给惊着了，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意思就是我陈美娜这辈子，只做自己喜欢，只做自己愿意的事情，结婚是，生孩子也是。”
“所有一切都必须以我为原则，以我为中心，如果不是，那么我宁为玉碎。”
字字铿锵，让周围的人都给震住了。
陈美娜似乎不在意这些，她看着从外面进来的赵向锋，“你母亲要求你必须找到一个可以为赵家延续香火，传宗接代的女人。”
“这个人不是我。”
“所以。”她决绝道，“赵向锋，我们离婚。”
这话一落，赵向锋的脸色巨变，“陈美娜。”
他几乎是低喝一声，“你在说什么？”
陈美娜抬眸看他，“我说我们离婚。”
“我开始以为我和你之间只要足够相爱就够了，可是成立家庭不是的，就像是现在，我厌恶姚素兰到了骨子里面，可是因为你，我却还要一遍遍和她虚与委蛇，我受够了。”
“受够了这种日子。”
“当我发现和你在一起，就要妥协。”她语气平静，“我不想妥协了，我也不想过这种日子了。”
赵向锋脸色漆黑一片，他一把拽着陈美娜的手，压低了嗓音，“你再说一遍。”
他从未想过，陈美娜会和他提离婚。
陈美娜，“就是再说一百遍也是。”她回头看着姚素兰，“你满意了？”
“我和你儿子离婚，让你儿子去娶一个，你看的上的儿媳妇，然后在替你赵家传宗接代，可好？”
姚素兰不说话。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能察觉到有些脱离掌控了，她的初衷不过是站在婆婆的立场，催促陈美娜生孩子而已。
但是姚素兰从来都不是个能认错的主。
她色厉内荏，“你既然不会生孩子，那就早点离开的好，以我儿子的优秀，他想找到一个替他生孩子的女人不难。”
赵向锋听到这话，脖子上的青筋瞬间暴起，他面容冷峻，声音冰冷，“你再说一遍。”
他的眼珠子漆黑，这般盯着人的时候，姚素兰也有些打颤，“向锋，妈是为了你好，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你要她做什么？”
赵向锋，“我要她做什么？我爸要你做什么？一个搅家精留在家里，搅的天翻地覆，你怎么不问问我爸，他为什么要你？”
这话一落，姚素兰脸色一僵，“你怎么说话的？”
“我实话实说。”他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赵父，“父亲，你很失败。”
“她会有今天这个样子，完全是你一手造成的，我甚至可以预见几十年后，你们作为父母却被孩子厌弃的样子。”
赵父猛地抬头。
赵向锋语速不变，“你们自己的生活都管不好，为什么要来管我的？”
赵父沉着脸，“向锋，我承认我是没管好你母亲，但是你母亲在这件事里面，也没有全部做错。”
“你和美娜两个人结婚四年没有孩子，这是事实。”
赵向锋，“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要不要孩子，生不生孩子，什么时候生，生几个，这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们为什么要插手？”
赵向锋不解，“我们兄妹三人年少时期，你们都不曾管过我们，现在我们结婚了，要生孩子了，反倒是管了起来，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这一直是赵父和姚素兰愧疚的地方。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担心你没有孩子，将来日子过的不好。”
赵向锋从来都不是个针锋相对的人，但是在这一刻，语言却刻薄到了极致，“你们有孩子，未来日子也不一定好。”
“毕竟，这三个孩子都被你们得罪的死死的。”
赵父气的发抖，“赵向锋。”
“别喊我，管好你媳妇。”
赵向锋声音冷静，他看着姚素兰，宛若看着一个陌生人，“我在最后一次告诉你，我这辈子只会有陈美娜这一个妻子，她生孩子，不生孩子，我都无所谓，我要的自始至终都是她这个人。”
“至于我们之间的母子关系，早在当初在首都的时候，我便说过，我们之间早已经没了母子情分，既然如此，你又哪里有脸来在我媳妇面前，摆婆婆的谱。”
“姚同志，我以为你有自知之明的。”
“可是你没有。”
“那好，今天我当着整个家属院的所有人的面，再说一遍，我赵向锋和姚素兰早都没了母子情分。”
“所以，你更没有任何资格，来要求我爱人陈美娜，做任何事情。”
说完，他根本不去看姚素兰是什么脸色，赵向锋转身拉着陈美娜的手腕，就出了李家的房子。
徒留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
被众人看着，姚素兰在发抖，她指着赵向锋离开的背影，她喃喃道，“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吗？”
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宁愿要媳妇，也不要娘的孩子。
“不是。”
赵向青开口了，她脸上还有干涸的泪痕，她说，“是你逼他的，就算是没有我嫂子，我大哥和你也不会好的。”
“同样的，我也是。”
她眼里一片黯淡，“我不明白，今天明明是我家海洋的满月宴，却偏偏闹成了这样。”
她抬头看着姚素兰，“你满意了吗？”
“你满意现在的局面吗？”
姚素兰被女儿的目光给刺激到了，她往后退了一步，“我没有，我不是，我就只是想催陈美娜怀孕而已。”
“我是婆婆啊，向青，这天底下哪个婆婆催儿媳妇怀孕，还催出问题了？”
赵向青闭了闭眼，“你永远不会认为自己有错，你永远都觉得错的是别人。”
“哪怕是到现在也是。”
*
外面。
赵向锋强压着脾气，他拉着陈美娜一路快走，陈美娜的手腕被捏痛了，她试图挣扎开来，“赵向锋，你松开我。”
赵向锋猛地停下脚步，他眼神漆黑地盯着她，“陈美娜，你要和我离婚。”
“你要和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