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士知道躲不过去,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老夫不知道你来找我是巧合还是有意,但我已告老还乡,远离朝政,如今只想安享晚年。”
叶扶光唇边泛起一丝冷笑,眼中满是嘲讽:“安享晚年?宁老怕是选错了地方,这里常年阴雨连绵,不如本侯为你另寻一处清净之地,如何?”
“不劳侯爷费心,老夫已经习惯了。”宁长士语气平静,但手中的茶杯却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叶扶光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他轻轻抚弄着手腕上的佛珠,慵懒地抬眼瞥了瞥故作镇定的宁长士,心中冷笑:真是蠢得让人发笑。
“本侯可不是在与宁老商量。”叶扶光的声音冷冽如冰,“清闲日子过久了,宁老似乎忘了很多事,不过没关系,本侯有的是办法让你想起来。”
“比如,当年南下之事。”
这平静却冰冷的语调让宁长士背后一凉,手中的茶杯不慎滑落,摔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脆响。
宁长士低头看着脚下的碎片,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几分。
“宁老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叶扶光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当年之事,本侯还要多谢你的‘提携’,否则怎会有今日的我?”
每每想到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疤痕,叶扶光便感到一阵恶心,恨不得剥下那层皮,洗去那段不堪的记忆。
“当年之事,并非老夫所愿。”宁长士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也没想到太后会下那样的狠手……”
他后来曾打听过叶扶光的消息,听说他死在了疫村,全身溃烂而亡。
为此,宁长士心中悔恨不已,直到得知他还活着,才稍稍释怀。
“你是没想到,还是故意为之,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叶扶光冷冷打断他,“世伯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给本侯一个交代。”
宁长士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复杂之色:“你想如何?”
“如何?”叶扶光嗤笑一声,眼中寒意更甚,“世伯不会不知道本侯为何而来,我要宝藏的具体位置。”
宁长士叹了口气“老夫真的不知道”
可对方却是一脸不信
“没关系,世伯可以慢慢想,明日再给本侯答案也不迟。”
宁长士无言以对,只能深深叹息,他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屋外的雨声渐渐大了,雨点敲打着窗棂,仿佛在为这场对峙增添几分压抑的气氛。
叶扶光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宁长士,语气冰冷:“我相信世伯不会让本侯为难的。”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宁长士独自坐在昏暗的屋内,望着地上的茶杯碎片,久久未动。
另一边找了半天的叶望舒连叶扶光的人影都没见到,这宁镇长家是不大,可屋子都长的一模一样。
他一间一间的找过去也费了不少时间,重点是找了半天,连个下人也没见到,不然还能打听一下。
中途又下起了雨,他只能选择回到后院,又重新遇上了那个带他上厕所的家丁,对方见到他后终于松了口气。
“小公子,小的找了你半天,你去哪里了?”
叶望舒心怀愧疚的解释道“我刚才听到你家小姐喊我,我便过去了一下,忘记跟你说一声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小公子不是肚子疼吗?”
“啊,又好了”
叶望舒叫他还要问,立马找了个借口“我肚子疼其实是饿了,不知道后厨现在还有没有吃的?随便拿一点点就可以了。”
“那小公子回房等等,小的这就去看看”
“好好好,我不急哈,你慢慢来”
叶望舒将人打发后终于自在了一点,转身会自己房间时,旁边的屋子里面的小动静吸引住了他。
有人?
纠结了一下还是抬脚悄悄的凑上去查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东西。
躲在门柱旁的叶望舒左瞧右看打量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人才走出去,小心翼翼的靠近窗户。
伸出手指戳破窗纸,里面雾气朦胧,什么都看不清,隐约见到有个人浴桶里在泡澡。
叶望舒看到这就准备离开,偷看别人洗澡真是作孽啊。
就在他挪开视线时,对方手腕上的佛珠让他觉得有些眼熟,这不是叶扶光手上的吗。
意识到里面的人是他兄长时,叶望舒紧张的攥紧手心,完了完了,万一给大佬知道自己偷看他洗澡,会不会掐死他!
他下意识的双手捂住脸颊,可下一秒就被里面的画面震惊到瞳孔放大。
那背后密密麻麻的痕迹让叶望舒愣在当场,水雾淡了一些也更让他看清楚了上面那些印记,像是得过什么重病留下的。
而上面还有一些鞭痕,不过像是新痕。
叶望舒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来不及思考叶扶光身上的那些疤痕是怎么得来的,悄悄的离开了窗边。
屋子里的男子看着身上的疤痕,眸中掩盖不住的恶心,神色幽戾的闭上了眼睛,心情躁郁的他也没有发现窗外有人偷看。
“后厨只有些糕点,不过晚膳就快好了,先吃点垫一下肚子。”
“哦哦,谢谢”
叶望舒脑子里一片凌乱,刚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怪不得叶扶光在平常包裹的这么严实。
他还以为对方不会热,原来是因为身上的那些痕迹吗?
等到晚膳时间,叶望舒一直低着头连宁娇娇没有出现在饭桌上都没察觉。
“是饭菜不合胃口?”
少年低头不语的模样一看就是有心事,叶扶光皱着眉头,抬手扶了一下快把脸都埋进饭碗里的叶望舒。
男子察觉到少年眼角微红,清澈眸中夹杂着几分水汽,嘴角委屈的抿紧,看起来格外可怜。
叶扶光眼神一沉“有人欺负你?”
“没有”
叶望舒扭头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饭,知道这样不好,可一想到男子身上的伤口,他气的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