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子溜溜达达的过来,瞟了一眼热腾腾咕噜咕噜冒泡的锅。
看清楚的一瞬间,当即就是眉头一皱,表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大胆举手,逆天发问:
“不是,咋的?粮食啥的全丢完了?那也不至于呀?
你们要补充能量蛋白质,给我说一声啊,我去给你们做碗蛇羹补补呀。
这色香味弃权的,咱也不能捏着鼻子把这锅水泥拌这啥的呕吐排泄物给干了吧?”
正用树枝自顾自搅着的王胖子当即怒了,什么玩意儿?也敢质疑他胖爷的手艺爱吃,吃不吃?滚。
但在话即将脱口而出时,脑子里的直通车终于拐弯儿了。
讪笑着,转过身苍蝇搓搓手,话风一转,摆着一张苦瓜脸开始卖惨哭穷。
没有演技,全是感情:
“大爷,您看着荒山野岭的,咱有个压缩饼干泡着吃就不错了。
瞧瞧,这可是全麦的呢,碳水足着呢,纯天然,无污染,绝对的良心好食品!”
安景澄装作若无其事的又溜回了河边,对于这锅狗看了都直摇头的赈灾粮表示婉拒了哈。
吴邪靠着河边的大石头堆儿,揉了揉肩膀,看着这满身狼藉,拧了拧眉忍不住感慨道:
“真是没想到,一条蟒蛇就把我们搞得这么狼狈,哦,不对,是两条。”
【呵呵,习惯就好啦~,不是一条,是还有36条哦,小伙汁~。
接下来的路程咱肯定是一路躺赢,要么躺着轻松碾压全场拿下,要么一路躺着搭班直通车和嬴政会面。
怎么不算呢?是吧?】
阿宁也是有点子无奈,但这并不妨碍她作为一个女强人的冲劲儿发挥。
百折不挠,要有站起来的信心才是王道,故而问道:
“装备还剩多少?”
潘子正清点着那一路颠沛流离,所剩无几的装备,接茬道:
“剩下的应该不够用了,而且,还有个不定时炸弹在那儿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神色各异的望向了潘子。
连胖子都忍不住竖起了个大拇指,天呐,哥们儿太勇了。
虽说抱怨一下也不是不行,毕竟这大爷捅了马蜂窝。
已经在蛇族江湖上被联名追杀了,搞不好他们都得被带着参与混战。
但是,你这样明着说真的好吗?
安景澄无聊的划着水,躺在大石头上翘着二郎腿,好不悠哉,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别搁这说风凉话,破坏队内和平关系,我知道你想抱怨,但你先别抱怨。
要是相思了,我不介意帮你一把。一条大虫来了,哥几个都不够塞牙缝儿的。
那东西来了,我自个儿会单独出去应对,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吴邪松了口气,一边是看他长大的潘叔,一边是寻了二十几年才找回来的人。
这嘴皮子功夫也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稳定了军心,维护了这表面上的和平。
不过这嘴也忒毒了,不开口的一开口字字直戳重点,可不嘛,嘴强王者可不是白叫的。
吴邪凑过去朝潘子笑了笑,抚平潘子一路来焦灼的情绪。
那可不,某老狐狸也不知道跑哪儿一通瞎搞去了?
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不快点儿怎么行?
胖妈妈端来了一碗稀糊糊,眼神幽怨的瞟了一眼小天真:
“天真呐,你安慰完他了,是不是也该抚慰抚慰胖爷受伤的小心灵了?”
吴邪挑了挑眉,慢慢站起来,走到胖爷身边,而后坏坏一笑,开启了猫抓式进攻:
“你这皮糙肉厚的,给你两下倒是可以。”
阿宁闭了闭眼简直没眼看,这都一群什么玩意儿?
倒个斗还打打闹闹的,关键是这几乎前几次都还成功了?
那些工匠九族的项上人头是怎么还在的?
要不是有一战力天花板兜底,她有理由怀疑沙漠那关这俩都得折。
至于另一个河心摸鱼那个?
纯纯一养老人士,出不出手看心情。
指望他百分五十搭救的几率,还不如指望天上砸陨石,大家一起嘎来的快!
完全把能活活不活死这一理念,当成人生信条贯彻到底。
那扎根落实的是牢牢的,山羊来了也啃不动。
没办法,尽管队伍奇形怪状,战力分配不均,但还真得必须走下去,阿宁开始整合队伍:
“休整一下,一会儿回去找装备。”
吴邪提议:“阿宁,我们剩下的装备省着点儿用吧?回去太冒险了。”
阿宁严肃解释:
“丢的不只是装备,还有补给,找到你三叔之前,我们得保证在雨林里活下来。”
吴邪欲言又止,王胖子皱着眉插话:
“你说的容易,刚才被大蟒追的时候,那完全是乱跑嘛。
这装备掉哪儿了?跟大海捞针似的,根本找不到。”
阿宁有理有据反驳:
“大蟒追的我们,一路上了毁了不少树木,按照那些痕迹应该能找到。”
边说着边往河边走去:
“五分钟后我们出发。”
胖妈妈两根手指搭在眉前又放下,搞怪:“Yes, leader.”
河边,真真是危机四伏,一条野鸡脖子在河中,卡着视线死角缓缓游来。
看着阿宁在河边洗手,吴邪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似乎感觉到什么一样,惊的心脏几乎停跳,大吼道:
“阿宁,快过来!!!”
这一声吼的声嘶力竭,石破天惊,许是吴邪善良的最本能反应。
而阿宁也正好回头一望,这时候的她与往常生活都不太一样,脸上是带着笑的。
是真切的发自内心,没有其他思绪杂扰的笑。
她这一生啊……活的太累了,被收养成为一把利刃,一条最忠心的狗。
死了是什么好的吗?对她来说是解脱吗?No,No,No,活着才有希望。
安景澄无语的看着眼前的100位慢动作场景,还有那熟悉而又老掉牙的伤感音乐。
不是这时候配乐凉凉真的合适吗?天道你给我个解释?这奇奇怪怪的审美真是不敢恭维。
安景澄不自觉眼角抽了抽,看的眼睛疼,牙也有那么一点点的酸。
【搞得那么伤感的干什么?咋的要吃席了?
哪儿呢?两百够蹭顿不?看在是熟人的面子上能不能优惠点?】
见眼前的慢动作还在持续,甚至还在一度在降低。
有一种电视卡了,画面正在加载中的无力感。
谁说这一手耗时耗能的极限操作老了?这开挂技能可太棒了,要是他能用就更棒了。
【窝泥马,玩儿不起就使阴招逼我是吧?好大的手笔,时间无限趋近于暂停,是吧?
好,好好,这么玩,那你还真是玩对了,这么大动干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私生女呢~!】
内心阴阳怪气吐嘈着的安景澄躺下去两秒后爬起来,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抬头望天:
“不是天道,你这样开挂真的好吗?是不是我不去救,你就要在这儿跟我耗一晚上?
不好意思,我不瞎,别闪了,咋的?雷公电母在玩儿蹦迪呢?
是天规不严了,还是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历道无为道明殿吴天金阙至尊玉帝赦罪大天尊率穹高上帝提不动刀了?
别瞎逼逼了,你没看着我之前送的那铃铛吗?能保她一命的!
别闪了,再闪眼睛给我晃瞎了,我找你赔!”
顷刻,天也晴了,雨也停了,雷也不闪了,世界还是那么的美好。
耳边响起了刚眯着的心魔拿五毛钱众筹的安眠曲:
“晴天有点孤单,玩具丢在旁边,电视里没有新鲜球鞋,跑不过时间,我要更大的世界装满不同的探险。”
某人蹲在大石头上,看着那边儿嘘寒问暖,关心不已的人们,和惊魂未定的阿宁。
安景澄偏过头去,仔细听着音乐,不由地远望着感慨:
【听这首歌,那时的老子还是小小的老子。】
而后,闭眼一起躺尸:
【早点睡吧,心里已经这么变态了,身体一定要健康啊,晚安,各位。】
此时,天空上方闪闪发光的烈日晒干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