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六室里,尤里从口袋里翻了翻,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这是他一直珍藏,没舍得抽的最后几根烟。
如今再不抽估计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他艰难的从里面倒出一根烟,又掏出煤油打火机,努力了好几下才打出火,然后将烟点着。
“玛利亚,对不起,我应该带着你一起走的,不过现在也不用了,咳咳……”
尤里用力咳嗽着,眼神迷离起来,他坐在玛利亚身边,似乎看到了十五年前,他抱着篮球,玛利亚拿着照相机给他拍照。
“妈妈,天堂见!”
尤里颤颤巍巍从口袋里掏出手榴弹,他将手榴弹塞进嘴里,然后拉住了拉环,用力拉下。
轰!
“尤里!”
娜塔莎下意识的回头一看,爆炸的正是二零六室,不用想,那是尤里引爆了自己身上的光荣弹。
她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痛哭流涕,整个人的情绪接近崩溃,绝望之下,她开始缓缓的举起波波沙,对准了自己的额头。
“诶,诶,美女别想不开啊!”
啪!
一块石子从远处飞来,将娜塔莎手里的波波沙击飞出去,娜塔莎茫然的扭头看去,一个身穿皮制风衣,戴着墨镜的男人往她这里走来。
突然看到一个活人,娜塔莎也顾不上自杀了,她对来人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当然是人见人爱的黑爷啊!美女,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来人正是在附近搜寻幸存华人的黑眼镜,昨天夜里他带着一支小队紧急空降莫斯科,随即在城里搜寻幸存华人,忙活了一夜,突然听到这边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就直接过来了,正好目睹娜塔莎准备自杀的一幕,顺手就把她救了下来。
“黑爷?”
娜塔莎上下打量了一下自身黑皮衣,黑皮鞋,黑眼镜,黑头发的黑眼镜,忍不住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筒子楼,伤心的将刚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也是个汉子!”
黑眼镜摩挲着下巴感慨了片刻,随即扭头就走,相比于自杀的尤里,搜寻幸存华人才是最重要的事。
可是他刚走两步,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第六感告诉他,刚才发生爆炸的筒子楼里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于是娜塔莎就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原本已经离开的黑眼镜,突然又转身往筒子楼的方向跑去。
二零六室,浓烈的硝烟弥漫在屋里,烟雾中依稀可见一道身影坐在那里。
滋滋……
数不清的肉须在烟雾中搅动,迅速将硝烟吹散一空,只见这些肉须将房间里的一切血肉卷起,并将这些血肉吞噬,最后聚拢在一起。
纠缠,生长……
坐在地上的身影逐渐高大起来,黑眼睛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几十根细小的肉须在雪白的头盖骨上聚合。
“嘶,什么鬼东西?”
黑眼镜飞起一脚,准备将眼前这个家伙踹死。
砰!
对方垂下的双手突然抬起,架住了黑眼镜这势大力沉的一脚。
轰!
即便如此,巨大的力道依然将对方击飞了出去,并将墙壁撞碎,摔出了筒子楼。
砰!
娜塔莎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面前的身影,虽然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变成了光头,但对方确实是尤里没错。
“尤里?”
“不要碰它,它已经是丧尸了!”
黑眼镜的大吼及时的阻止了娜塔莎进一步的动作,与此同时,黑眼镜从天而降,一脚踩向地上的光头尤里。
这一脚直接对准了那个光头,还没靠近对方,罡气就已经压的对方脸上皮开肉绽。
说时迟,那时快!
光头尤里猛的睁开眼,一道无形的波动席卷而出,直接笼罩住了黑眼睛。
“我靠,古神级的心灵干涉?开什么国际玩笑,老子都没摸到这个边,你一个普通人凭什么?”
黑眼镜怪叫一声,一脚踩在光头尤里抬起的手臂上,借助反弹的力量,拉开了双的距离,他站在二十米外,阴晴不定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尤里。
此时娜塔莎也傻眼了,这短短一瞬发生的一切,都在告诉她眼前的这个尤里不是她印象里的那个尤里。
“小姑娘,到我这边来!”
娜塔莎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地上的尤里,然后快步跑到黑眼镜身边。
黑眼镜按了下墨镜,对一旁的娜塔莎说道:“那家伙,就是你说的那个自杀的尤里?”
娜塔莎点点头道:“他是尤里,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记得刚才尤里的脖子受伤了,可是现在很好的,还有,他原本并不是光头的,而且他好像更强壮了。”
黑眼镜瞥了一眼咽口水的娜塔莎,忍不住吐槽道:“重点是这些吗?算了,我觉得你还是跟我走吧,你的这个小男朋友恐怕已经不是人了……”
说完他掏出卫星电话,正要打电话给常正阳,突然动作一顿,侧耳倾听了一下后,随即又将卫星电话放回兜里。
“小姑娘,我还有事,你好自为之吧!”
娜塔莎一脸懵逼的看着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得黑眼镜,不明白刚才发生了。
她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尤里,轻轻叫了一声尤里,然后缓缓的靠近。
砰!
娜塔莎吓得后退两步,看着几米外突然站起来的尤里。
吼!
只见对方仰天吼叫,空气里出现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数里外的黑眼镜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摇头感叹道:“真是个怪胎,一步登天啊!”
此时此刻,以中央车站为中心点,一直向外延伸十公里处,数不清的丧尸被军队死死的拦截住了。
爆炸声,连绵不绝的机枪声形成了一道金属风暴,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丧尸死死的封锁在中央车站十公里线处。
突然,丧尸的进攻停止了,它们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齐刷刷的转身离开了。
“发生了什么?”
毛熊总统看着监控画面里的一幕,发出了灵魂质问,偌大的会议室里却没有人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