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站起身从桌子上拿出来几张照片，一一摆放在桌面上，介绍道，“目前三起案件的死者身份已经确认了，第一位，赵盼，这位死者不用过多介绍，是咱们赵康赵议员的女儿。”
裴煜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顾宸将第二位死者的照片放在桌面上，“这一位，许婉华，53岁，是盛安医科大学的一位教授。”他看向桑一，耐人寻味的说了一句，“你们学校的老师啊，真巧。”
桑一连眼神都没给顾宸一个，低头玩着手机。
顾宸也不气恼，将第三张照片也拿出来放在桌面上，“而身体里藏有炸弹的那位男士，经过陈组长用残留下的身体组织分析出的dNA来看，应该是许婉华的丈夫，叫何明，今年54岁，也是盛安医大的一位教授。”
“其中许婉华的死亡时间要比何明的死亡时间早两周左右，两人没有孕育子女，据调查，他们一直在跟许婉华的亲妹妹共同抚养一个女儿，叫许星梨。”
“而这位许星梨，却在18岁那年，因为亲手杀害了自己的母亲，以故意杀人罪被枪决，这个案子当时是我办的。”
裴煜心里感到一阵无语，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人认尸，都死绝了，还认什么尸。
他不解道，“共同抚养是什么意思？”
顾宸解释道，“许婉华的妹妹，许昭华是未婚先孕，丈夫跑了，所以许昭华便一直跟姐姐一家在一起生活，而许婉华恰巧不孕不育，他们便共同抚养了这个许星梨。”
裴煜了然的点点头，“那嫌疑人呢？”
顾宸抿了抿唇，将第四张照片拿了出来，“这位是许昭华未婚先孕的丈夫，唐文山，据调查，他失踪了五年，重新回了盛安，许昭华应该是有什么秘密在唐文山手里，因为她经常给唐文山打钱，唐文山是有作案动机的，只不过这个人半个月前死了，心梗。”
裴煜皱眉道，“凶手应该不会是他，曦曦说过，她在教堂看见的是一位女生，年龄大概20出头的样子。”
顾宸故作惊讶的看着桑一，“你看到的是女生？”
桑一点点头，她想了想，身子微微前倾，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宸，“顾探长，你说许星梨会不会没死啊？”
顾宸挑挑眉，“这个想法有点意思，不过这不可能，因为那个案子是我判的，除非她能起死回生。”
“怎么不可能呢？”桑一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故作无知道，“万一她是假处决，实际是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呢？”
顾宸眼底划过一抹精光，“桑一同学，21世纪，我们还是聊点实际的吧。”
桑一嗤笑出声，懒得再去陪顾宸演戏，便不再回应。
裴煜眉头紧皱的看向桑一，他现在确信了桑一不喜欢顾宸。
难道说两人之前认识？
他看向顾宸，“还有其他的嫌疑人吗？”
顾宸短暂的凝视了一眼桑一，拿出了最后一张照片，笑道，“如果凶手真的是女生的话，那么只能是这一位了。”
裴煜看着照片，缓缓的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宸，“你...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桑一。
顾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是玩笑，认真的。”
裴煜急道，“可许婉华死亡的时候，曦曦在住院，住院前她一直在拘留所，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你别急。”顾宸安抚道，“听我慢慢讲。”
桑一看着茶几上自己的照片， 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
她觉得那些人可能也就这点手段了。
她倨傲的抬起下巴，看着顾宸的眼底满是轻蔑，“顾探长，你有证据吗？”
“当然。”顾宸从一旁拿出来一份文件，慢悠悠道，“许婉华虽说死亡时间是在9月10-13号这个时间段，可她早在8月初的时候就失踪了，而许婉华是盛安医大的教授，据我们调查，她对这位桑一同学并不是很满意，甚至....”
顾宸翻了一页，“还对你实行过体罚。这一点你没有异议吧。”
“体罚？”裴煜惊愕的转过头看向桑一，“你在学校还受过体罚？”
桑一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又能怎么样呢，这并不能证明我杀了她。”
“别急啊，还有呢。”顾宸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报告，放在茶几上，“我们还了解到，许婉华的丈夫，何明，这位大学教授经常性骚扰女学生。”
他抬眼看向桑一，似笑非笑道，“你就是其中一位，据你的同学交代，你进入盛安大学的这一年内，他一共对你进行过三次性骚扰，不过都没讨到什么便宜，最后一次，你出手导致了他下半身终生残疾，为此学校记了你大过，不过法院后来判决你属于正当防卫，所以没有追责，但也是这个时候，许婉华再没来过学校。”
顾宸目光如炬的看着桑一，“你说，她会去哪儿呢？”
“这还真是个好问题。”桑一说。
裴煜翻看着顾宸拿出来的文件，上面有何明的病历，监控截图，还有当初法院的判决书，他眼底逐渐拉满血丝。
他转过头看向桑一，声音里染上薄怒，“那时候江婉案已经发生了，我就在你身边，你遭受性骚扰为什么不选择报警告诉我？”
一想到桑一曾经遭受过这种对待，裴煜就恨的想杀人。
桑一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指甲，“我那时候不相信任何一位探员。”
裴煜深吸一口气，他攥着纸张的手不断握紧，强压着自己心头的怒意，转头问道，“这只能证明桑一有作案动机，并不能证明桑一是杀人凶手。”
顾宸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些给她定不了罪。”
他端起面前的水杯轻轻吹了吹，“所以，我今天叫你把她带过来，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不过目前除了桑一，没有其他的嫌疑人符合侧写。”他轻抿了一口水，看着桑一笑道，“我给你自证清白的时间，解释吧。”
裴煜转过头看向桑一，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忧色，他哑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一茫然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人不是我杀的，我9号的时候一直在住院，月底才出院，哥哥是知道的。”
“我相信你。”裴煜说。
桑一笑的人畜无害。
“你是没有杀人。”顾宸在一旁出声，“但你策划了这场凶杀。”他耐人寻味道，“毕竟这也不是你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