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一脸色一沉，她看向顾宸，眼底爆发出阴寒的冷意，“顾宸，人都会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你说话要注意一点。”
顾宸无所畏惧的迎合着桑一的眼神，“当然，杀人就必须要偿命，你说你没杀人，那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10月3号那天你一个人去了教堂？”
“我发现十字架上有血迹，过去调查，有问题吗？”桑一说。
“你只是犯罪学顾问，并没有查案权限，为什么不等裴煜一起？你究竟是去调查，还是去给你的同伙通风报信？”顾宸说。
桑一淡笑，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我的同伙是谁？李文远吗？你别忘了，他后来差点杀了裴煜。”
顾宸眯起眼睛，看着桑一的水杯，眼底划过一抹精光，他道，“如果你一开始就是想杀了裴煜呢，不然你怎么解释何明身体里的炸弹？”
“我不知道炸弹为什么会出现在何明的身体里，我去的时候何明已经死掉了。”
“谁能证明？你说你见到了凶手，可据我所知，裴煜赶到的时候，你对他说凶手离开了，你是从教堂的小屋里跑出来的，你为什么去小屋？”
“我去追凶手。”
“追凶手，难道不是你故意放走了凶手？又或者说，你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裴煜默默的看着桑一，眼神有些复杂，仿佛在说，你为什么每一次都纠缠在这些案件里，到底是我不了解你，还是他们都在冤枉你。
他不知道这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
除了相信桑一，他好像没有其余可供他选择的选项。
桑一感受到裴煜的目光，心口爬上一抹恐惧，她没有杀人，她怕裴煜不信她。
她眸光转冷，看着顾宸寒声道，“凶手是谁你不清楚吗？顾宸，你确定要我说出来吗？”
顾宸笑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昨天才接触到这个案件的，还真不知道凶手是谁，你要是知道，你就说出来。”
桑一握着拳头，死死的看着顾宸，“凶手是许星梨！”
“一个死人？桑一，你是想把过错推到死人身上，然后死无对证吗？”
“她没死！”
“你为什么知道她没死，你认识许星梨？”
“因为....”桑一顿住了，她死死的咬着后槽牙，恨声道，“我不认识。”
“这就奇怪了，许星梨18岁那年就被判处了枪决，你现在却说凶手是她，桑一，你撒谎的技术退步了。”顾宸说。
“我没有撒谎，是你在颠倒黑白。”桑一眼神变得阴鸷，“顾宸，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你这是公然威胁公职人员吗？”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没有杀人，你有证据就拿出来直接定我的罪。”
“那好，就算你没有杀掉何明，可你怎么解释何明身体里的炸弹呢？你是不是想杀掉裴煜？”
“我没有，炸弹不是我放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炸弹不是你放的？”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炸弹是我放的？”
“因为你的目的是想杀掉裴煜，就算你没有亲手杀掉何明，凶手也肯定与你有关。”
“我为什么要杀裴煜，我跟他无冤无仇。我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你不想杀掉裴煜，当初为什么要派人撞他？要知道，裴煜差点就在那场车祸当中死掉了。”
“那是意外！”桑一凌厉的看着顾宸，一字一句道，“那是，意外，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他是裴煜。”
顾宸得逞的一笑，“你承认你曾经指派过人去暗杀裴煜了？桑一，这袭警的罪名，你可是逃不掉了。”
桑一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头，阴鸷的看着顾宸。
一道诡异空灵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杀了他…杀了他…”
那声音如魔咒般不断重复，越来越强烈。
“顾…”裴煜忍不住出声打断，却被顾宸抬手制止，他再次开口，“所以，你杀人需要理由吗？你是个心理变态，杀人对你来说是快乐的事，你可以随意的杀掉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而你当时作出杀掉裴煜的这个决定，又是为了掩盖什么？”
“我…”桑一哑口了。
她为了进拘留所见李承安，可她不能说，这会牵扯出桑实验。
顾宸早有预料桑一不会坦白，他继续步步紧逼，“说不出来了？你应该是一早就跟李文远串通好了吧，你要杀掉裴煜。”
“我没有，我没有想杀裴煜，那只是个意外。”
“那你想杀谁？”
“我没有杀任何人！”
“李伯康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
“你当初派车撞裴煜，是不是因为他发现了你绑架了李伯康，所以你想灭口？”
“那是一场意外！”桑一眼底猩红，身体里的血液在叫嚣，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失控，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是你们，你们陷害我！”
“你们是谁？谁会陷害你，林飞吗？他已经死了，还是说李承安，可他一个检察长又为什么陷害你？”
“因为！”桑一死死的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顾宸，“因为什么，你不清楚吗？”
“我不清楚。”顾宸摊摊手，“但我知道，你会伤害裴煜。”
“我不会！”
“你已经伤害到他了不是吗？你派人开车撞了他。”
“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那你怎么解释李文远的装晕呢？以你的格斗术，难道打不过一个身无长物的牧师吗？李文远就是你的同谋，你们很早之前就策划好了这一切。至于杀掉裴煜的动机，就要问你自己了。”
桑一呼吸开始变得沉重，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脑海中的那道声音如潮水般不断的涌现，冲击着她的理智。
她有些听不清楚外界的声音，耳畔只回响着那句，“杀了他…杀了他…”
顾宸见桑一濒临崩溃，他继续加强压力，“桑一，你根本不在乎裴煜，精神变态者会有感情吗？不会的，杀人，是你唯一获得情感的途径，只有杀人，你才能感受得到快乐，所以，你想杀掉裴煜。”
顾宸的一口一个杀掉裴煜，就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的砸向桑一的心，撕扯着她灵魂深处最脆弱的地方。
她的情绪如脱缰的野马，几近失控。
倏然，她站起身一个箭步冲到顾宸身边，一把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甩在了墙上，然后右手一甩，抵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