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次遭遇对方明枪暗箭,一味退缩毫无意义,又何必给他好脸色呢?
最好的防守是反击。
而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反击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想办法激怒对方,最好让他失去理智,继而抓住机会迎头痛击!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楚昊第一次昂首面对成谨,成功激怒了他。
回到府中,第一时间把丁猛叫到了面前。
“你确定当晚没看错,宣华公主真的在场?”
丁猛重重点头,“小人绝不敢有丝毫隐瞒,当时楚昊身边的确有个气质华贵的姑娘,她身边还有大量高手护卫。”
成谨挥手斥退丁猛,眉头拧成了疙瘩。
谢友华苦笑道,“就算确定宣华公主当时在场又如何?这话谁敢说?”
是啊,除非嫌命长了,哪怕是成谨,也没有那个胆子,这可是事关皇家声誉的大事。
可恨的是,本想借机逼迫楚昊,结果却反被将了一军。
“殿下,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人查到谣言是从咱们这里出去的,否则陛下那里……”
成谨狠狠瞪了一眼吕不凡,“谁说谣言是从孤王这里散出去的!你马上想办法把隐患清除,千万别让徐图那个疯狗盯上!”
“是。”
散朝之后,徐图不敢有丝毫懈怠,把京兆府所有人手都派出去,到处抓人。
楚昊则心血来潮,去了趟刑部天牢。
那个假李聪,同样是他手中一张王牌,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天牢里,阴暗潮湿。
李聪被特别照顾,关押到了最深处一间牢房里。
弘业帝派来专门看守的两名大内侍卫,看了楚昊手里弘业帝给的金牌,连忙打开了牢门。
三天时间,李聪经过数次刑讯,身上伤痕累累。
看到楚昊,顿时眼冒凶光,恨不得上前咬死他。
“啧啧,看来打得还是太轻了,还没招供是吗?”
其中一个侍卫石彬点头道,“这家伙骨头很硬,一个字都没交代。”
“没关系,慢慢陪他玩就是了,有劳两位兄弟,千万不要让任何可疑的人接近他。”
“楚大人放心,除了我们兄弟俩之外,就只有一个送饭的牢卒,而且每次送来的饭菜都由牢卒试吃,不会有问题的。”
“牢卒?呵呵。”楚昊抬头再次看了李聪头顶一眼,离开了。
到了牢房外,楚昊小声吩咐秦朗几句。
不一会儿,秦朗回复,“大人,打听清楚了,那送饭的牢卒叫李先河,家住东二街。”
“嗯,老秦,一会儿你去京兆府衙门一趟,找两个可靠一点的衙役,多给点银子,让他们盯着点那个李先河。
跟衙役说清楚,只需跟踪即可,不要有任何动作,暴露了也没关系。”
“是。”
事关身家性命,京兆尹徐图一整天都守在衙门里,经过重重调查,最终锁定在一个走江湖的“彩立子”身上。
可衙门派出去的人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那个叫刘麻子。
“一个大活人,本官就不信找不到!”
“把人全撒出去,就算把整个京城掀过来,也要把他找出来!”
然而,直到天黑,仍然一无所获。
徐图绝望了。
按照衙役们的说法,那个刘麻子本就是个走江湖的彩立子,向来以走街串巷变戏法为生,江湖经验极为丰富,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把自己藏起来,更何况徐图如此大张旗鼓的满城搜索,刘麻子恐怕早跑得没影了。
无奈之下,徐图只好紧急整理出十个谣言传播者的资料,希望以此减轻弘业帝对他的怒火吧……
事实上,吕不凡找的这个刘麻子,就连他也没找到。
因此,第二天早朝上,吕不凡不安的看了看徐图,生怕他把刘麻子给爆出来。
结果显然他多虑了。
“陛下,微臣拼尽全力,最终查到散播谣言的,是一个叫刘麻子的走江湖的,可微臣派人找了一天也没找到此人。
另外微臣查到这十个人全部都是收了刘麻子的好处,到处散播对公主不利的谣言,现已全部捉拿归案。”
弘业帝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满,直接把奏折丢到地上。
“徐图办事不力,罚俸一年!”
“京兆府继续派人通缉匪首,务必尽快捉拿归案。”
“其余传播谣言之人,立即斩首!”
虽然罚俸一年,但总算逃过一劫,徐图暗暗松了口气,当即领旨退下。
弘业帝沉声道,“从京兆府的调查来看,楚爱卿遇刺一案,极不寻常,幕后凶手为转移视线,竟然刻意找人污蔑宣华公主清白,实乃罪大恶极!
这件案子一日不结,朕绝不罢休!
一旦让朕查清真相,无论凶手是谁,轻则杀头,重则诛其九族!”
隆隆声音响彻大殿,所有大臣无不噤声垂首。
就在这时,殿下传来幽长急报。
“宣!”
“微臣刑部员外郎吴大用,叩见陛下。”
弘业帝想了想,问道,“朕记得不是派你去常州了吗?海安县令可曾带回京城?”
“启奏陛下,微臣失职,微臣赶到海安县时,海安县令赵士元已经暴毙身亡。”
“什么?!”弘业帝闻言震惊,“朕刚派人前往海安,人就死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吴大用拱手递上奏折,“微臣不敢有半点欺瞒,这才微臣调查的情况,请陛下御览。”
弘业帝接过奏折看了看,啪的丢到地上,“一派胡言!”
“朕刚派人过去拿人,海安县令就于前一夜醉酒不慎失火,不仅人死了,就连县衙里的文件也被烧光了,分明就是有人刻意销毁证据!”
“启奏陛下,微臣也觉得事有蹊跷,但县衙仵作查验结果并没有问题,微臣只能如实回奏。”
弘业帝闻言沉默了。
哪怕他认定了事有蹊跷,但如今人都死了,县衙资料也烧光了,想查都无从查起。
眼看着大殿上一片安静,户部尚书柳长庚突然出班,“陛下,老臣最近查阅了常州送来的税收账册,发现最近半年常州贡税大幅减少,正打算整理之后呈上,如今想来,不知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礼部尚书莫怀德站了出来,“柳尚书,常州税收异常,会不会与之前朝廷断绝北燕通商一事有关呢?”
工部尚书谢友华随即附和,“算算时间,应该就是与北燕断绝通商的时间段,柳大人多虑了。”
弘业帝深深的看了眼莫怀德和谢友华二人,继而点头,“此事暂时作罢。”
常州是陈留谢氏望地,如无必要,弘业帝也不想让事态扩大。
可楚昊却不淡定了。
他也看出来了,有人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
这可不行。
“陛下,微臣认为,应该好好审审天牢关押的那个冒名顶替的凶犯,或许和海安县令暴毙一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