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将将躲开要害,却被其这一支利箭,将整个胳膊穿之而过。
箭簇从另一侧穿出,带着碎肉和骨渣。
剧烈的疼痛当即便让田豹痛呼一声,这声惨叫像受伤的野兽,在战场上格外刺耳。
他一把折断箭杆,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心中对于何灌的恨意更甚几分。
\"何灌老贼,今日若不生食你肉,老子誓不为人!!!\"
田豹的声音因为剧痛而扭曲,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传我军令,凡杀得何灌者,官升三级,赏百金!!!\"
他每说一个字,就有血沫从嘴角溢出。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晋军士兵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闻到血腥味的狼群。
随着田豹的这道命令一经下达,本就显露败势的宋兵,更是再也抵挡不住。
阵线开始崩溃,有人丢下兵器转身逃跑,却被督战队一刀砍倒。
李天赐更是手持大刀,一马当先冲入敌阵。
他的刀法大开大合,每一击都能将人劈成两半。
所到之处只剩下残肢断臂,肠子挂在马鞍上,头颅在地上滚动。
眼前根本没有一合之敌,宋军的精锐在他面前如同麦秆般脆弱。
战场彻底变成了修罗场。
暮色中,火光映照着无数扭曲的面孔,惨叫声此起彼伏。
何灌的亲兵一个接一个倒下,最后只剩下他独自站在尸山血海中。
他的剑已经折断,铠甲上插着七八支箭矢,却依然挺直腰杆,面对着潮水般涌来的敌军。
远处,太原城的轮廓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仿佛在默默见证这场惨烈的决战。
何灌眼看着李天赐一往无前的直奔自己杀将而来,顿时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那抹决绝如同将熄的烛火最后迸发的光亮,在浑浊的眼球中格外刺目。
他的瞳孔中倒映着越来越近的敌将身影——李天赐的乌骓马四蹄翻飞,溅起的泥土如同黑色的浪花;那柄九环大刀在夕阳下泛着血光,刀背上的铜环叮当作响,如同催命的丧钟。
咬起牙关,何灌的牙齿深深陷入干裂的嘴唇,铁锈味的鲜血溢满口腔。
他怒吼一声,这声嘶吼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伸手捡起立于一旁的铁枪。
这杆丈八铁枪枪杆上缠着的麻绳早已被血浸透,握在手里滑腻不堪。
便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痛,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随即如离弦之箭般直奔李天赐迎了上来。
马蹄踏过满地尸骸,踩碎的头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何灌虽勇,但毕竟年老体衰。
他的手臂肌肉已经松弛,曾经能开三石弓的臂力如今连铁枪都显得沉重。
更何况,就算其年轻鼎盛之时,也远远不是李天赐的对手。
当年在边关与西夏人厮杀时的雄姿英发,如今只剩下这副布满伤痕的躯壳在勉力支撑。
两马相交不过三个回合。
第一次错镫时,何灌的铁枪被大刀格开,震得他虎口迸裂;
第二次交锋,李天赐的刀锋划过他的胸甲,带起一溜火星;
第三次照面,便被李天赐手起一刀斩于马下。
这一刀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只见寒光一闪,何灌的头颅便高高飞起,花白的发丝在风中散开,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还凝固着决绝的表情。
无头的尸身仍在马背上保持着挺枪的姿势,颈腔喷出的血柱将夕阳染得更红。
随着何灌一死,仅剩的宋兵更是士气全无。
有人丢下兵器跪地痛哭,有人发疯似的往太原城方向逃窜,还有人直接横剑自刎。
在晋军的围杀之下,没过多时便纷纷弃械而降,伏地者不计其数。
降兵们瑟瑟发抖地趴在地上,像一群待宰的羔羊,身下的血泊渐渐扩大,映照着他们惨白的脸。
田豹眼见于此,顿时哈哈大笑。
他捂着受伤的胳膊,笑声中夹杂着痛楚的抽气声,却依然笑得前仰后合。
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顺着铠甲滴落,但他浑然不觉。
刚要命令手下兵马打扫战场之际,却忽然听得北东两个方向忽然传来阵阵马蹄声响。
这声音初时如同远方闷雷,渐渐变得如同暴雨倾盆,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耳听如此,田豹李天赐二人皆是大惊不已。
田豹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李天赐则猛地转身,大刀横在胸前,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当即便抬头向这两个方向看去。
只见暮色沉沉的天际线上,尘土飞扬如黄龙腾空。
只见视野的尽头,两个方向。
各自一杆大大的梁字旗,缓缓映入眼帘。
那旗帜在晚风中猎猎作响,黑底金边的旗面上,\"梁\"字绣得张牙舞爪,仿佛要破旗而出。
旗手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肌肉虬结的手臂将旗杆稳稳定在空中,任凭马匹如何奔腾也不见丝毫晃动。
北边,病尉迟孙立一马当先。
他面色青白似有病容,但双目炯炯如电,腰间钢鞭随着马背起伏而轻轻晃动。
身后母大虫顾大嫂与小尉迟孙新二人紧随其后。
顾大嫂手持双刀,刀身细长如柳叶,在暮色中泛着幽幽蓝光;孙新则挺着一杆点钢枪,枪尖上的红缨如同跳动的火焰。
东边,铁方梁东方哮,手持一柄铁方梁,那奇门兵器通体黝黑,四棱见角,在夕阳下泛着金属冷光。
他身骑一匹枣红骏马,马鬃如火,四蹄生风。
雄威赫赫的气势如同猛虎下山,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眼看着两方人马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田豹与李天赐二人,一时间也根本没有功夫计较这梁国兵马为何来得如此是时候。
田豹胡乱包扎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染红了新换的绷带;李天赐则快速扫视战场,估算着己方残存的战力。
当即便纷纷指挥兵马上前迎敌。
传令兵的号角声嘶哑难听,像是垂死野兽的哀鸣。
然而,此时的晋国兵马早已经厮杀了大半天,一身气力耗费大半。
士兵们拄着长枪喘息,握刀的手不停颤抖,箭囊早已空空如也。
哪里能吃如狼似虎的梁国兵马对手?
梁军虽然远道而来,但养精蓄锐多时,此刻正是斗志昂扬。
孙立与东方哮这两方人马,虽说一路之上因为赶路,快马加鞭,疲惫不已。
战马的口鼻都喷着白沫,骑兵们的铠甲上积了厚厚一层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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