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等待死亡
飞出的玻璃渣零零散散的飞的到处都是,甚至都有一部分飞进了军大衣男子的脸上,划出了几道血痕,但他却依旧没什么反应,反而还是向着我们大步流星的走着。就在那一瞬间,故安像是突然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般,她那双原本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充满了惊恐和警觉。只见她紧紧地拉住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都感到有些生疼。“快跑!”她低声喊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然而,当我们转身准备逃离时,才发现以我们现在这副狼狈不堪、筋疲力尽的模样,又能逃到哪儿去呢?那个身穿军大衣的男子正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我们逼近过来。每靠近一点,我们心中的恐惧便增添一分。
眼看着对方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知道,如果继续这样坐以待毙下去,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涌上心头,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朝着那个男子冲了过去。
凭借着最后的一丝爆发力,我成功地将他扑倒在地。那一刻,我心中暗自庆幸,或许这样能够为故安争取到一些宝贵的逃跑时间。
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那个男子竟然轻而易举地就翻身将我死死地压在了身下。紧接着,他高高举起手中那闪烁着寒光的冰锥,眼中透露出令人胆寒的凶狠目光。下一秒,那尖锐的冰锥毫不留情地刺进了我的左肩胛骨。一阵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仿佛要将我撕裂开来。
而此时的故安,看到我受伤的惨状后,并没有像我所期望的那样转身逃跑。相反,她勇敢地冲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后,迅速拿起一旁的加油软管,紧紧地缠绕住了男人的脖颈。
只可惜,故安毕竟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与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相比,她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了。尽管她已经拼尽全力,但依旧无法对那个男人构成真正的威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个男人突然如饿虎扑食一般猛然站起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故安紧握着的加油软管。只见他面露狰狞之色,毫不犹豫地将那根长长的软管像蟒蛇一样紧紧地缠绕在了故安纤细的身躯之上,并迅速地在她的身后打了个结,牢牢地将其捆绑了起来。随后,他毫不留情地把故安像扔垃圾一样重重地丢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几乎与此同时,这个残忍的男人又猛地拔出深深地插在我身上的那根锋利无比的冰锥。刹那间,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
眼睁睁地看着他手持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冰锥,一步一步地朝着毫无反抗之力的故安逼近,我的心如坠万丈深渊。尽管此刻我心急如焚,拼尽全力想要站起来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但无奈我伤痕累累的身体早已不听使唤,无论如何也无法挪动分毫。
然而,为了保护心爱的故安不受到伤害,我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依靠仅存的右臂艰难地在地上爬行着。每向前移动一寸,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忍受难以想象的痛苦。终于,我成功地爬到了他的脚边,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抱住了他粗壮有力的双腿,妄图将他狠狠地拽倒在地。
可惜事与愿违,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仅仅只是轻描淡写地抬起一脚,便轻而易举地将我踹飞出去好几米远。我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望着他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感到深深的绝望和无助。此时此刻,我只能无力地躺在这片冰冷的土地上,除了用充满仇恨和愤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并用最恶毒的语言对他进行威胁之外,我真的已经别无他法了。
我实在没有勇气亲眼目睹故安惨死在自己的面前,那场景光是想想就让我的心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疼痛难忍。于是,我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仿佛只要不看,这一切就未曾发生过一样。同时,我缓缓地将头转向天空,试图逃避眼前这残酷的现实。
此时,鹅毛般的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它们如同天使洒下的花瓣一般洁白无瑕。这些轻盈的雪花在空中翩翩起舞,然后悠悠然地飘落下来。没过多久,我的全身、满脸都被这柔软的雪花所覆盖,仿佛给我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的外衣。
伴随着雪花带来的丝丝凉意,我那颗原本因恐惧和痛苦而剧烈跳动的心,也开始渐渐地平静下来。我默默地感受着时间的流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漫长,就好像生命正在一点点地从我身边溜走。我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不知道它何时会突然降临到我的头上。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如果不是我为了心中那份执着的执念,非要去找那个朱侯局;如果当时我能狠下心来,把故安留在原地,不让她跟着我一起冒险,那么也许她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吧?或许她正坐在温暖舒适的房间里,悠闲地喝着咖啡,看着窗外美丽的雪景呢!还有,如果当初我选择了另一条路线行驶,避开了这场灾难,那么此时此刻,故安是不是应该在车上不停地抱怨着空调温度太高,让她感到燥热难耐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深深地自责起来。我真的是太自私了,只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却从未考虑过别人的安危。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所有的悔恨和懊恼都已无济于事。我只能在这漫天飞雪之中,独自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和痛苦,任由命运无情地摆布......
我的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车内清香气息,仿佛它已经深深烙印在了我的嗅觉神经之中。与此同时,我的指尖也依稀留存着故安手掌所传递过来的温暖触感,那余温如同微弱的火苗,若隐若现地燃烧着。
然而,这些生动且鲜明的生理记忆,却与此刻呈现在眼前的那具冰冷躯体产生了巨大的认知落差,就好似被生硬拼凑在一起的两卷完全迥异的胶片一般,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