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跟上来？”沈清宵问她。
“不想让你走。”姬容直言。
沈清宵取出一块干燥的帕子，仔细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水滴。
“是吗？”沈清宵说得漫不经心，似乎在专心手中的事。
姬容抓住他的手臂制止了他的动作。
“沈清宵，我……”
沈清宵在耐心等她说。
“我……”
黑暗之中，姬容对上他那双好看的双眼，灿若寒星，似一眼望不尽的深海。
她突然就说不出话。
方才破釜沉舟的决绝仿佛在他的不经意温柔里消散得一干二净。
似乎只要他在，她就不必孤注一掷，不必以命相搏。
她就永远有退路。
她沉浸在他的深海之中，舍不得浮上来。
“怎么。”他声音还似先前一般冷漠，却默默帮她用灵力烘干了衣服。
末了，他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像往常做了无数次一样，帮她拢好领口。
“我……”
不再看他的眼睛，她再看就说不出话了。
可是目光下移，不经意便看到他好看的喉结，隐于雪白的衣襟之下，宛如一抹淡淡的墨线，轻轻勾勒出精致的轮廓。
好想……好想再摸摸……
沈清宵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自己。
“又在分神想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也不能专心吗？”沈清宵语气中带着不满。
“我没有……”
“这么大的雨不值得找个地躲雨吗？你的寒症好全了？”
他又开始表达对她冒雨出来的不满。
声音低沉而动听，好像每天被这么训着，也很开心。
“姬容。”
“沈清宵。”
两人几乎同时说话。
沈清宵示意她先说。
“我……你的伤还没有好全。你体内的无妄蛊我知道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化解，但是不敢确定，或许可以一试。”姬容说。
“还有呢？”他问。
“什么？”姬容一时茫然。
沈清宵被气的发笑，“所以你跟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姬容还没弄明白沈清宵的脑回路，脸就被他的手掐住。
“唔……”
他微微用了些力，并不疼，只是他常年练剑留下的茧子与她的脸摩擦起来有些硌。
“姬容。”沈清宵恨恨说道，“你究竟有没有心？”
“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若是你不能给我，就不要这么玩弄我。你以为我这辈子被你吃死了吗？可以任由你糟蹋我？”
“我不是……”
姬容想说她这次是认真的。
可是似乎怎么看，都像是她一时兴起再一次营造的骗局。
因为这个世上也许再找不到她这么看起来不诚心的求爱者。
而且她真的想好了吗？
沈清宵看到了她眼中的犹疑。
他冷笑着放开她，退后两步，声音恢复了冷漠。
“等雨停了了，你就走吧。”他说。
“不必担心我的身体。我到底是玄仙，若是因为这点小伤死了，恐怕这世上也没几个人愿意修仙了。”
姬容上前抓住他的衣袖，“不是……”
“姬容。”
沈清宵抓着她的手松开了自己的衣袖，又松开她的手。
“我累了。”他声音淡漠。
“我知道我一直是输家，可是我心甘情愿。但你知不知道，我也不喜欢输。”
姬容有一瞬恍然。
是啊，沈清宵从前也是何等孤傲之人。可是却在她这里，屡遭践踏。
他说，“这段时间虽然扰你良多，遭你厌烦，我很抱歉。但我好歹也帮你不少，就当是功过相抵，两不相欠。”
他冰冷的眼眸似含着一汪愁水，却被封冻在冰层之下，让人窥不见其中波澜。
“不……”
“姬容，我说了放弃便不会食言。即便你来找我是因为改变了心意，我也不愿回头了。”他说。
“沈清宵……”
姬容有些慌乱，她再次上前拉住他的衣衫，“我舍不得你，你别走好不好？”
“对不起，我……”
再多的话，她似乎说不出来了。
她不后悔从前做过的，因为那时她不喜欢他。
她也不抱歉。
不喜欢就推开，喜欢就追上来。
全凭她的心意。
她只是在成全自己。
可若是不得其果，她也不愿低三下四。
如果得不到，她有的是办法强求。
“沈清宵，我现在喜欢你，是不是有些晚？”姬容问。
她目光殷殷，动人的双眼无意间便撩动着人心。
沈清宵背过身不再看她。
他说，“是。我意已决，你……唔……”
不等他说完，便被姬容拉过来一把按到石壁上，一个吻堵住他剩下的破话。
所有的字句都被吞没在吻中。
所有的反抗都被姬容的强硬态度压下。
分明，只要他想推开，姬容才是抵抗不了的那个。
姬容吻得更深。
唇齿交缠，激烈地缠绵着。
“沈清宵，你别跟我说，你不喜欢这样？”
两人紧紧相贴，姬容是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感觉到他身体微微一颤。
随后沈清宵回抱住她，加深了这个吻。
沈清宵从开始的推拒慢慢主动，如今更是用力地吮吸着她的唇瓣，双手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双唇在她的唇上肆虐，贪婪地吮吸着她的气息，吞食着她的津液。
外面的雨声都盖不住山洞中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和啧啧水声。
两人分开之时，姬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沈清宵左手扶着姬容盈盈一握的柳腰，右手抚上她的面庞。眉梢、眼角、鼻子，然后是朱唇。
冰凉的触觉，动作却轻柔无比。
他在姬容耳侧轻嗅着她身上似有似无的香气，神色分明迷离。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停留在姬容的柔软的双唇上，轻轻勾勒，似是无比留恋，久久不肯离开。
姬容被他这样的动作撩拨得心乱，正欲推开他，他却加深了禁锢她的力道，似是在气她要脱离一般。
“沈清……”
最后一个“宵”字再次被吞没在深吻之中。
以为他的气还没有消，可他的吻意外温柔，带着无限爱慕和留恋。
爱的确能让一个人卑微。此时的沈清宵分明占尽所有优势，却依旧不忍强迫，反而小心翼翼，似在讨好一般。
姬容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回应着他。
得到她的回应，沈清宵似得到鼓励一般，加深了这个吻。
剩下的便是如暴风骤雨一样的交缠，难舍难分，忘记周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