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多了避子汤,身体没有调理好,很难有孕。”
苏锦不想看御医,怕被发现吃避子药的事。
东陵璟不听她的话,强硬的拽着她的手腕回椒房殿。
泥人还有三分脾性呢,苏锦本来没什么情绪的脸气的薄红,想要甩开他的手。
她自认为脾气不算大,可遇上东陵璟后,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住发火。
高高在上的太子强势惯了,所有人都要敬着他,捧着他,任他摆布,可她现在不想伺候了。
“疼,撒手。”
他的手劲儿大,就像是黏在了她手腕上,怎么都挣不开。
东陵璟随意一扯,直接将人扯到了怀里,低垂下眼看她,“你在怕什么?”
苏锦脸色好似雪峰上的皑皑白雪,“我善医理,不需要看御医。”
他冷呵了声,没有给她反应的意思,直接打横抱了起来,不顾她的怒骂,回了椒房殿。
后面的宫人战战兢兢的听着她嘴里大逆不道的话,恨不得把耳朵割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听到御医的回话,东陵璟气的一把掐住她的脸抬起,阴狠的眼睛盯着她,“你敢瞒着孤吃凉药。”
地下跪着的御医吓得连忙退了出去,宫人们都低垂着头找着殿内的各个角落,可都没有找到御医说的避子药。
苏锦也没打算撒谎骗他了,嘴角升起淡淡的冷笑和嘲讽,“东陵璟,我不会生下你的孩子,这辈子,都不可能。”
静,太静,死亡一般的寂静。
有一种讽刺的滋味自心间升起,东陵璟不自觉的想要冷笑,掐着她的力道像是要了结了她。
苏锦痛的溢出生理性泪水,可就是不肯退步,也不肯说一句好听的话哄他。
“一个死了的人,能让你连命都不要了,好大的本事。”
艰涩冰冷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吐出,“对,我就是不想活了,宁愿死也不要生你的子嗣。”
东陵璟压抑着的怒火像是野兽叫嚣着喷发,他一手就将她提了起来,吓得殿内的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全都跪在了地上。
苏锦还是不肯服软,甚至眼神都是一贯的无畏。
手里的脖颈那么软,那么细,只需要轻轻一掐,就会被他折断。
东陵璟心底的恶意在肆意的疯长,可看她痛苦的样子,就是下不了手,一把甩开了她。
柔软的身子顿时跌落在了棉被里,苏锦撑着身子咳嗽,咳得撕心裂肺。
“把她锁起来,没有孤的令,不准放她出去,也不准任何人来看她。”
阴鸷的声音像是地狱恶鬼一样,苏锦不想被锁上那些链子,看着他的背影,“东陵璟,你杀了我。”
“杀了你?”他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笑得阴森,“孤是舍不得杀你,但别的人,你知道下场。”
苏锦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眼尾蓦的发红,“你这样薄情寡性的男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孤看到的是假的吗?”他看着她,厉喝,“你没有跟着他跑,没有因为他跟孤大吵大闹,要死要活?”
“你别忘了,你是孤的侧妃,为孤诞育子嗣是你该做的事,为了一个死人,敢偷偷服用凉药,孤会让你知道下场。”
“东陵璟。”她突然拔高了声音,怒吼,“你已经杀了他了,还要怎样?说到底,我们之间的事根本与南王无关,全是你的猜忌。”
“孤杀一个叛国谋逆的乱臣贼子,不行吗?”
“你放过了那么多的藩王,究竟是你的私心还是为了大魏,你自己心里清楚。”
一个死了的人,能让她三番五次的跟他作对,东陵璟气的想挖出人的尸体鞭尸。
“看好她。”
苏锦看他要走,愤怒之下,拿着枕头就朝他的背上砸去,人走的太快,砸到了门上。
大气不敢出的宫人们听到人走了的声音,松了口气,有嬷嬷将玄铁链子锁在了她的脚腕上,默默退了下去。
冬青小心的靠上来,给她盖上毯子,“娘娘,您何苦呢。”
苏锦想哭,却没有眼泪能流下来,听到她的声音,干涩着唇靠在了床边。
“偷偷服用避子药,对你的身体也不好,您是太子的人,怀上孩子才能在后宫站稳脚,怎么能这么傻呢。”
“冬青。”她嗓音有些沙哑,“你出去吧。”
冬青一开始过来伺候她的时候,不知道她的脾气,小心翼翼的做着事,看她整日里恍惚,不吃不喝的,也有些恻隐之心。
后来伺候久了,看殿下对她颇有宠爱,也生出了旁的心思,想着以后跟着这个主子平步青云。
所以,不想看她这么犟下去,劝道,“殿下毕竟是太子,是大魏未来的天子,手段不强硬,怎么能震慑得住那些虎豹豺狼。”
她隐隐猜出太子应该是杀了她的亲人,两人反目成仇,这娘娘才会被关到这里。
“殿下这么宠爱你,荣华富贵旁人没有权势地位都摆在你面前,你还要他怎样呢,这样跟他作对,娘娘你又好过的了吗?”
荣华富贵,权势地位,苏锦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冬青叹道,“你这是在拿自己的身体惩罚自己,不值得,殿下对娘娘的好,奴婢们都看在眼里,您只要服个软,想要什么都有了。”
服个软,继续伺候阴晴不定的他,等他厌倦了,烦了,在宫里又会有什么下场。
苏锦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可她因为逃跑付出了一次比一次惨重的代价,楚青越也因她而死,她累了,真的累了。
“你看我现在还算个人吗?”
冬青嘴一顿,下意识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瞧见了扣在脚腕上的链子。
殿内寂静,一笼烟自铜盖的小孔里飘散而出,她后面劝解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