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关上门商量,乾星泽偏不如他的愿。
“不必了!”乾星泽负手而立,一点不给面子,纹丝不动道:
“今日唐突造访,只为聘金一事,想必苏伯夫也有所耳闻。”
苏青柏见他不为所动,也只好当着众人的面,说点敞亮话。
“那是自然,既然婚事要退,以后两家各自嫁娶,聘金理应退回,以免留有不必要的麻烦,落人口实。”
他故意将声音放大,让所有百姓都听见,以免百姓说他苏家吞没人聘金。
乾星泽点了点头,早就将他的心思洞察彻底,只希望他待会说话,还能这么大声!
“苏伯夫说的既是,如此,也好让京中百姓做个见证,聘金一退,我与贵府嫡女日后各不相干!”
苏柔并未露面,躲在门后气的绞着帕子。
她爹从未与乾星泽打过交道,不了解乾星泽狡猾的手段。
这样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不是办法。
奈何今日祖母重病卧床,她又不便出面,只能静观其变。
苏青柏为了展现苏家行事做派,不等乾星泽开口,便率先命人把早就准备好的几间铺子的房契拿出来……
下人将房契交到乾星泽手上,乾星泽使了个眼色,让薛管家去接。
待薛管家确认无误后,朝着乾星泽点了点头。
苏青柏将两人交汇的目光看在眼里,不由松口气。
老太君几次三番被乾家小子给气晕回来,他还以为乾星泽有多厉害,如今一看,不过如此。
他以为今日算是应付过去了,谁知乾星泽突然扬声开口。
“房契对上了,可是这几年的营收,不知苏伯夫算过没有?”乾星泽勾唇笑问。
“什么?”苏青柏顿时傻眼了,脱口而出,“店铺这几年的营收也要还回去?”
话落,周围百姓齐声哄笑。
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把苏青柏臊得脸色涨红……
他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轻敌了。
乾星泽等哄笑声停歇下去,才开口解释。
“既然铺子归将军府所有,那营收也理应归将军府,念在乾、苏两家世交的份上,我就不收取利息了。”
“这……”苏青柏欲言又止,眼珠子直打转。
不用想也知道,那几间上好的铺子营收,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不打算真的拿出来,思来想去,也只好拖延时间。
“贤侄说的是,可……”
他话未说完,便被乾星泽打断。
“怎么?伯父这是没算过?”
说着,乾星泽伸出手,一本账册被下人递到手中。
“没关系,我已提前命人算好!”
苏青柏汗如雨下,好不容易想好的说辞,也被乾星泽堵了回去。
今日若是真的拿出这么多银子,侯府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乾星泽仿佛看不到苏青柏的窘迫,一边翻看账目,一边开口。
“这几年来,店铺的所有营收,加起来一共是七万六千三十五两,劳烦苏伯夫今日也一并结清。”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把苏青柏逼入绝境。
眼下这么多百姓看着,他赶鸭子上架,不拿也得拿!
再说这件事乾星泽说的有理。
铺子是将军府的,营收理应归将军府。
他不能让京中百姓,以及大小官员看轻了侯府。
咬了咬牙,苏青柏只好吩咐下人去库里取银子。
苏柔一见家主斗不过乾星泽,急忙跑回去请老太君。
她爹太爱面子,可老太君不同。
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银子流出去……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下人拿着银票和碎银回来复命。
苏青柏看了看那一沓厚厚的银票,十分不情愿的交给乾星泽。
正在薛管家准备上前去接时,不远处陡然响起一道声嘶力竭的咆哮……
“慢着!”
众人转眸看去,来人正是老太君,坐在辇上被下人抬着出来。
乾星泽趁着侯府下人愣神之际,亲手去接银票,不由勾唇挑衅,心想老东西终于出来了。
今日这出好戏,没你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