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璟皇帝一如既往地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微蹙着眉头问道:“你是说云忆音同诸葛轩下落不明,长孙裔也出发去南下找寻了?”
“是。”暗卫称道:“云忆音同诸葛轩南下的路上遇到了水匪,为躲避水匪二人跳海,听说少了一只船,但具体是不是他们还不明朗,只是截至当前还是没有找到他们。”
璟皇帝眉头一挑,问道:“长孙裔当日听到这个消息就南下了?”
“是,”暗卫回道:“在收到消息后半个时辰不到就出发了。”
璟皇帝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幽幽地问道:“云忆音到底是什么来路查清楚了没有?”
“属下不才,只查到山上那对夫妻线索就断了,一直没有找出头绪来。”暗卫道。
璟皇帝挑眉问道:“那对夫妻又是什么来路可有查清?”
暗卫埋首道:“属下查询了所有的失踪人口,也不曾发现与其二人有相关联的。只是听闻周边的人说那对夫妻多年前突然出现在那座山上,一直隐居至今,不曾与人有什么往来,除了前段日子大肆动土修建了小楼之外,几乎都没什么特别的动静。”
“再查。”璟皇帝下令道:“凭空出现两三个人居然一点踪迹都找不出来,我看你们是闲得久了。”
“是”暗卫努了努嘴,有些为难地道:“属下等人本欲从那对夫妻下手,只是那对夫妻身边一直有高手在保护着,属下等人几乎近不了身。”
璟皇帝冷哼一声道:“居然还有你们也近不了身的时候。这说明他的实力仍旧不容小觑。这事也不急于一时,眼下他处处配合着做事,也不见反意,暂且先不要动那对夫妻。他们三人身份的事情还是要继续查下去。”
“是”暗卫点点头,随即又有些面色犹豫地问道:“或者他们是不是只可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只是遇着了长孙裔,才有这般造化?”
璟皇帝斜睨了暗卫一眼,暗卫当即埋首,璟皇帝嘲笑道:“你什么时候做事全靠猜测了?你见过什么人连身世背景都查不到的?长孙裔一向精于算计,骄傲自得,光凭那云忆音行事跳脱就想得他如此看重定然是没可能的,云忆音身后必然还隐藏着其他的秘密,让长孙裔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秘密。”璟皇帝说到这里陷入沉思,曾经他也是长孙裔愿意为之付出所有的人不是?只是如今时过境迁,是他先放弃了长孙裔,对他起了龃龉,做了残害长孙家族的事情啊。可是璟皇帝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帝王之路本来就是孤独的,长孙家族实力斐然,父王在的时候便已经有所忌惮,只是碍于长孙珉宇胸无大志,故而一直隐而不发。后来他为了能顺利继位,有意拉拢长孙家族,娶了长孙元以后,长孙家族自然是全力相助。也是在那时,他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长孙家族的实力,也明白了父王的忌惮,怕是只要长孙裔愿意,取而代之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他后来太过忌惮,才发生了后面那一系列的事情。如今长孙裔面上配合着处理朝廷的事情,怕也只是出于百姓角度考虑,他自然没有那个脸认为长孙裔在内心里面还是倾向于维护他才做了这样的事情。想到这里,璟皇帝细想下来,长孙裔是在这个云忆音出现以后才有所变化,否则照着前期的表现来看,是定然不会入仕,甚至不会管朝廷之事的。所以这个云忆音对长孙裔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人。但如果单从长孙裔心悦于她的角度去评判长孙裔所做的这一切,璟皇帝又觉得以自己对长孙裔的了解,长孙裔不应是因儿女之情做出影响司马家族命运的事情来的人。所以说这个云忆音定然有着不一样的身份。这一切都使得璟皇帝对云忆音产生了极浓厚的兴趣。此番他倒是希望她能好好地活到他们有相见的那一日。
是夜,长孙裔听着下属们一个个来报当日搜查情况,眉头紧蹙。如今离他们失踪已经有20来天了,越往后拖,他们活着的几率越小,长孙裔也越心慌,那种再要失去一个人感觉越来越重。
常升见长孙裔如此,心下更是愧疚,想着若是云忆音同诸葛轩真有个三长两短,怕是自己一条命也不够赔的。作为暗卫,他杀生无数,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此番他心里却默念着,求爷爷告奶奶地让各路大神保佑他们。
长孙裔心下烦躁,走出船舱透气,看到天地一色的海面,内心问上了千万遍,云忆音,你到底在哪里?可周围除了海浪拍打船舱的声音,再无其他。长孙裔看向远方,入目所及之处一片黑暗,一如他当下的心情,满是灰暗。
正沉思间,常升来报:“公子,有一路兄弟带回来两个探路的水匪。现下正在问话。”
长孙裔当即回过神来,问道:“快带我过去。”
常升带着长孙裔进房间时,暗卫正在对两个水匪进行用刑,见长孙裔进来,当即汇报道:“主子,我等在搜寻过程中发现他俩鬼鬼祟祟地跟着,细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是水匪,同那日来劫船的水匪是一路的。”
长孙裔问道:“可有问过他们是否有见过云忆音二人?”
“大人,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听闻海上近日多了一些船只,所以来打探打探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未曾见到你们所说的那两人呐。”那其中一名水匪哭丧道。
“你们是专门探路的?”长孙裔一身冷气的问道。
“是的,大人。”那人回道:“小人只管探路,从未参与过抢劫,还请大人饶命呐。”那人说着另外一人也点的头如葱蒜。
“常升,去取舆图来。”长孙裔命令道。
“是”常升领命而去。
“既是探路的,那对这片海域定然十分熟悉,等会问你们什么问题可要如实回答,否则让你们生不如死。”长孙裔面上露出一丝狠厉。那二人见了当即跪在那里畏畏缩缩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