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喜欢他吗?”
乌童雪一愣,思索道,“殷幼慈?”
“他没做过什么坏事,就是有点……”
眉头蹙了蹙,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继续说,“反倒是我,我对他挺坏的。”
铃低头,手指在发间插过,把玩着一缕,“主人很好。”
鼻尖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冷淡幽香,铃又弯了弯身,眸色晦暗,“主人做的也不是坏事。”
倒是有些人,在盼望着他的“坏”。
又借着主人的良善试图进一步放肆。
要不是……
但不耽误他下绊子。
“他对主人图谋不轨。”
乌童雪摸了摸耳垂,眼神闪了一下,“我知道。”
殷幼慈表现的太过明显,经常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块可口的肉一样,丝毫不遮掩。
好像是从他使唤过他几次之后开始这样的。
总觉得殷幼慈的性格怪怪的。
乌童雪:“我还要靠他走任务进度。”
“我喜欢主人。”铃轻声道,“主人喜欢我吗?”
乌童雪噌的一下站起来,扭头看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灯光下他的表情十分明显,也很是好懂,脸颊还残留着水汽氤氲的粉意,湿漉漉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透。
乌童雪眼神躲闪。
铃的眼神……和殷幼慈的好像。
这、这是什么意思……
乌童雪不敢深想,移开视线装作在看摆件,气虚,“……我是你的主人,我当然喜欢你。”
真的是,他现在都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摆放。
心里乱糟糟的,但本能的没有排斥铃。
铃没说话,轻轻勾住主人的一只手,放在手里揉捏,语气低柔,“我也喜欢主人。”
瞳孔里的情绪太过复杂强烈,浓稠幽暗,让人心惊。
“我帮主人擦药。”一句话让乌童雪停下收回手的动作。
铃扶着人坐下,半跪在前面,发丝倾泻而下,身子一动,划过手臂的长发留下一丝痒意。
乌童雪抿了下唇,急促眨了几次眼,慌忙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谢谢。”不忘小声道谢。
右腿搭在对方膝盖,铃的嗓音莫名低哑晦涩,“主人不必和我客气。”
乌童雪摸了摸有点热的脸颊,制止了想要动的脚。
都已经答应了,要是半途反悔不太好。
上药明明是一件很正经的事,可若是铃来做,乌童雪忍不住轻咳一声,总感觉有什么在缠绕着他,很不自在。
喷了药,用纱布在脚踝处缠上两圈防止药水蹭到别处。
乌童雪松了口气,“好了。”
他掀开被子就要睡觉,又看向铃,睫毛低垂,小声道,“晚安。”
“晚安。”随着这一声落下的,还有额头处的一个轻轻的吻。
很轻,很温柔,也很……珍重。
铃回到系统空间。
乌童雪伸手捂着额头,不知该作何表情,抱着被子揉了揉,最后往脸上一盖。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嗷嗷嗷嗷嗷!
小雪狼在心里嚎叫,心脏跳个不停,真的太奇怪了。
但是,但是,铃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没一会儿,裹着被子的人沉沉睡去,陷入梦乡。
……
“金榆,你怎么来这边了?”
乌童雪对他出现在这里感到奇怪,左右看看没有其他人,他是一个人来的。
两个专业的课程不同,今天的课还是专业选修课,金榆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金榆还是一如既往的孤僻低调,厚重的头发和黑框眼镜挡住大半张脸,永远是黑白灰的打扮,几乎没有存在感。
动了动唇,他说,“要一起吃午饭吗?”
乌童雪,“一起,我先去上课,到时候我叫你。”
原来是找他当饭搭子来了,这段时间他没住校,两人又是两个专业,交集少了很多。
“?”乌童雪回头看,他怎么跟上来了。
金榆还是那副模样,低声说,“我和你一起上课。”
说完匆匆抬头又低头,似乎怕被拒绝,整个人很局促。
“你不怕枯燥就好。”说着招呼他赶紧走,快要上课了。
金榆抬了抬手,想拉住他,看他脚踝没什么问题,才跟上去。
一身黑灰色打扮的人驼背走着,步伐大但是走的稳当,几乎挑着有阴影的地方走,靠近墙的那一面。
偶尔抬头看一眼前面的白色身影,气息平静,仿佛一切尽在运筹帷幄之中。
再一看,不过是个奇怪的孤僻同学,平平无奇,让人留不下什么印象。
莫忻最近有个兼职要忙,几乎没什么时间留在学校,乌童雪还是很乐意和金榆继续做饭搭子。
“周六是我的生日,我想邀请你来我的生日宴会。”金榆小声说着,胆子比之前大了不少,敢在说话时多直视别人一会儿。
金榆这个人是真的孤僻,但又很贴心,只是不善言辞,乌童雪自然是满口答应。
“那天我一定去。”
又要想想该送什么生日礼物了。
说起来莫忻的朋友很多,最近找他参谋过不止一次要送给朋友的生日礼物。
既然这样,这一次他也找莫忻一起,他应该很有心得。
家里的司机来了,乌童雪和他告别,“我先走了,明天见。”
金榆轻声道,“明天见。”
直到车子见不到影,他依旧站在原地,望着道路尽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指在裤缝上轻点几下,继续发了会儿呆,这才慢悠悠转身回学校。
他也该想想,要送一份什么礼物给他呢。
他很期待他的反应。
是害怕呢?
还是高兴呢?
还是惊怒呢?
他想象不出来。
没关系,他会看到的。
太久了,他实在忍不住了。
金榆在夕阳下慢慢往回走,影子拖的很长很长,越来越长,随着太阳的落下彻底和黑暗融合。
乌童雪不知道有人也要给他准备礼物,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
金榆会喜欢什么东西,他得仔细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