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殷幼慈坐在车后座拿着一个平板翻看什么,“这么魂不守舍。”
乌童雪坐姿端正,侧头看他一眼,“要不我们还是改天去吧。”
殷幼慈的父母常年在外到处飞,今天刚回来,请他们过去吃个饭。
助理今天刚把两人从机场接回来。
风尘仆仆,一路劳累,怎么也要休息一晚吧。
殷幼慈这个大孝子下班后直接来接他一起过去。
殷幼慈表情如常,“爸妈很久没见到我们了,年纪上去了就念着家里,他们肯定会很开心今晚见到我们。”
刚接到儿子、儿婿会过来吃晚饭消息的夫妻俩:孝!真是孝死了!
累是累,但还得张罗起来。
乌童雪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他的表情看起来不是那么开心,但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再推拒。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两侧是倒退的路灯。
乌童雪正在放空,身边挨过来一个人,他侧头,表情疑惑。
殷幼慈从后座的右侧挪到中间位置,整个人的气息和身影笼罩下去。
乌童雪刚想往左边挪一点,一个平板递到眼前。
“干什么?”他望着殷幼慈那双狐狸眼,担心他又有什么坏心思。
平板上色彩鲜艳,花花绿绿,不知道是什么界面。
殷幼慈眼中闪烁笑意,俯身靠近,故意停顿了会儿才说,“玩游戏吗?”
“?”
乌童雪的目光缓缓移向平板,又看向殷幼慈。
他把平板拿到手中,皱起眉毛,迟迟下不了手。
许是看出他的局促,殷幼慈凑的更近,“我教你。”
“这是个切水果的游戏,你这样这样,再这样这样。”
乌童雪之前都没玩过电子游戏,玩了一会感觉不错,抱着平板不撒手了。
殷幼慈靠在一旁,目光从他轻翘起的唇角掠过,心情不错,连带着因为父母回来的郁闷也消减不少。
很快就抵达殷家。
殷父看起来很儒雅和气,殷幼慈的母亲沈夫人温柔漂亮,站在一起很养眼。
沈夫人温温柔柔,“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殷父不耐烦,“好了好了。”
前不久刚知道女儿是个儿子,还没来得消化这个消息就被沈夫人追着要股份。
因着殷家老爷子重男轻女,殷父也借此把控住一些东西,不放手给女儿。
你心心念念的儿子出现了,不会还厚着脸皮不放手吧。
两家是商业联姻,利益牵扯紧密,作为他们的唯一合法继承人,殷幼慈理应继承他们的一切,而不是便宜那些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你说我,你自己的尾巴自己也扫干净。”殷父又侧身整理一下领带。
“管好你自己就行。”沈夫人目不斜视,声音冷淡。
看到别墅外的车灯,两人连忙出门迎接。
在外再如何,在孩子面前,两人都是慈父慈母。
看到下车的殷幼慈还是一身裙装,殷父愣了愣,开口,“来了啊。”
沈夫人上前去,“小雪呢?”
殷幼慈绕到另一边车门,牵住刚下车的乌童雪,“爸,妈。”
乌童雪跟着喊,“爸,妈。”
“俩孩子看起来都瘦了,今晚阿姨炖了汤,可要多喝点。”
沈夫人语气温柔,“小雪学习辛苦,平时也要多休息,我带了些补品,到时候你们带回去。”
乌童雪被她拉着,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
落在后面的父子俩相顾无言,殷父没忍住,“怎么还穿裙子?”
不是说是儿子吗,这怎么看都还是一个女儿。
对于女儿他一向心软,说不出重话。
殷幼慈懒得搭理他,“我喜欢。”
“喔。”
应了这么一声,殷父没再说什么。
亲生的。
“老公你等等我。”听见他妈开始讲他黑历史,殷幼慈连忙去追老婆。
殷父已经麻了。
这不还是一个女儿吗。
除了性别那一栏改了,打扮没变,甚至还有老公……
不对,还坑了他手里的股份。
“妈,你们什么时候走?”殷幼慈过去插话。
沈夫人嗔了他一眼,“你这孩子,还是小雪好,想着多留我们两天呢。”
又没好气道,“我们后天就走,你平时多照顾小雪,你看看人多瘦,学习多辛苦啊。”
话题被扯开,殷幼慈松了口气,满口答应,“我肯定照顾好人。”
他老婆,他能不照顾好吗。
虽然老婆目前对自己的身份有一点点认知错误。
三言两语间,乌童雪沦为需要被好好照顾的人,对着沈夫人盈盈的目光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接受。
“夫人,晚餐准备好了。”
沈夫人拉着乌童雪的手臂,“瞧我,先吃饭去。”
父慈子孝,一顿饭吃的很和谐,乌童雪在沈夫人的照顾下差点吃撑。
“小慈你和我来一趟书房。”饭后,殷父招呼殷幼慈去书房。
这次回来主要也是为了股份这件事,有沈夫人在一边催着,烦不胜烦,殷父只好叫人准备好所有资料一次性解决。
本来他也是只拿公司分红,在公司任一个空闲的职位,平日里以公务为由到处飞。
也不打算和儿子争权,就是拿到手的钱会少一些,少的这部分又不会影响到他潇洒。
比起那点钱,沈夫人的催促更是烦人。
楼下,乌童雪和沈夫人在聊天。
“小雪,这是我和你爸的一点心意。”沈夫人递来一张卡,从容优雅,声音温柔。
“我们常年在外,家里只有你和小慈,也帮不到你们什么,要是缺什么你尽管买。”
“你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别推辞。”
沈夫人动作温柔却不容拒绝,把卡牢牢塞入他手中。
“小慈这孩子从小就性子别扭,总喜欢把想法憋在心里,不说出来,我以前总担心他,不过现在好了。”
“他要是做了什么你尽管说他,打也行,他皮糙肉厚的,别心疼。”
乌童雪呐呐无言,心想这和他认识的殷幼慈是同一个人吗。
他就差晚上偷偷爬床了。
别扭?
张口闭口就是调戏,他觉得他简直已经达到畅所欲言的地步。
可能这就是母亲的滤镜。
张了张唇,轻声开口,自己倒是有点别扭,“他很好,对我也很好,妈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