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自然是听齐铭的,他是镇北大将军,军中的事一定是他最有道理。
第二天一大早齐铭就离开了营地,沈昭月依然在刘玄铁的守护下去照顾伤员,一边照顾伤员一边等齐铭回来。
而刘玄铁则一整天都拧着眉毛,明显是在担忧什么,直到傍晚时候齐铭在一队护卫高手组成的精兵队伍护送下回到了营地,他才展开紧皱的眉头:“王爷,您可算回来了!”
齐铭看刘玄铁担心得眼泛泪光,拍拍他的肩膀道:“就算谈不成也没有回不来的道理,毕竟把漳州的农田都还给他们了,老百姓抄家伙民变还能为了什么?不过是要有个立足之地,有个活路,打仗没有种田好,他们答应先停战,好好考虑。”
沈昭月这才知道,原来齐铭今天出去是和起义军谈判去了,而且谈判的结果似乎还不错。
【不打仗了?】沈昭月写下几个字,高兴地问齐铭。
“暂时不打,但过了这阵之后还打不打,还不一定。”齐铭答。
沈昭月一脸疑惑不解。
齐铭摸着沈昭月的头,耐心地解释道:“起义军的首领罗大壮,母亲妻子都因地主豪强的暴行而死,他心里有恨,起义军里好些小头领,百夫长,也是这样,和大陈朝廷有血海深仇,不是还了田就能抚灭他们的怒火的,而这些人,在起义军里举足轻重,说话很有分量。”
沈昭月写字:【对这些人好点儿,多分点儿田地。】
齐铭问:“当时林珠伤了你娘,若她多赔银钱给你,你能不恨她吗?”
沈昭月想想也是,有的事不是给补偿就能弥补,有时甚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不足以熄灭心中仇恨之火,就比如现在吴三水已经死了,但是罗大壮的母亲妻子也不能活过来。
“而且,”齐铭又道,“罗大壮现在有了野心,他可能,想推翻大陈朝廷,当皇帝。”
沈昭月愣了一下,虽然她也觉得大陈朝廷不好,但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到处都要打仗?老百姓怎么办?
“这些事轮不到你来担心,吃饭吧。”齐铭捏了捏沈昭月皮肤细腻的脸,唤人送饭。
夜深,暂时休战,大家今晚都可以睡个好觉。
齐铭的军帐里也只有一条被子,天寒地冻的,两人只能挤在一个被窝里,被子不大,稍微离远点儿,被子就漏风了。
齐铭忽然想起什么,道:“沈昭月,你体质特殊,似乎做什么都不怎么会伤到孩子,那……”
“啊!”沈昭月惊讶地按住不知什么时候跑她里衣里的手。
她摇头,不是的,这件事是不行的。
可帐中烛火早已灭了,齐铭看不见她摇头,那手还在游移,揉捏得沈昭月呵出热气。
“嗯……”眼见就要阻止不了齐铭了,沈昭月情急张嘴,“不……不行……”
很细弱,沙哑的声音,但确实是说出了话来。
齐铭感到惊喜和高兴,搂住沈昭月就亲了一口:“能说话了?”
沈昭月也很开心,她哑了两个月,终于能说话了。
齐铭:“你再说,多说几个字来听听,好久没听见你说话了。”
沈昭月再试着发声:“不……不能同房。”
齐铭听了一愣,一个翻身,一半的重量压在沈昭月身上,凶狠道:“嗓子好了,谁让你说这个?叫声夫君来听。”
沈昭月却是一根筋,只道:“不能……同房。”
齐铭气笑了,低头封住终于不再是小哑巴的沈昭月的唇,辗碾她柔软的唇瓣,发出暧昧的声响。
沈昭月怕他真来,双手按在他硬邦邦的胸膛推拒。
齐铭一掌控住她两手,在她耳边道:“不同房……只照那天看的春宫那样……”
“不行……不要……”
却哪里容得她不行不要,只能被齐铭拉着,于冬夜军帐之中,静静厮磨,温暖如春。
第二日也不急,两人睡了个饱觉才起,洗漱收拾完用了个晌午饭,齐铭又带着昨天那队人马离开了军营。
不同的是比昨天还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刘玄铁,警醒地护卫在他身侧,一个是沈昭月,与他共乘一骑,躲在他披风底下避风。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害羞,她做的小厮打扮,一个小厮被齐铭搂在怀里一起骑马,在这些士兵的眼里一定很奇怪——她没有认出来这些精兵实则就是齐铭从京城带来的护卫中的一部分,护卫队都是齐铭心腹,早就都知道王爷怀里的小厮就是侧妃了。
众护卫便都觉得好笑,又替王爷开心,孤苦一生,终于有了一个真正喜爱的女人在身边。
骑马一个时辰,终于在路边一个亭子旁停了下来,这里地势开阔,路的两旁就是田野。
因打仗的原因,路上没有人过,只有远离道路的远处,依稀有人在地里做些农活。
齐铭领着沈昭月进亭子里坐下,怕沈昭月受凉,还把披风解下来,叠好给沈昭月垫在石凳上坐着。精兵们则全部守在亭子外。
坐着等了没多久,远处一队人马奔驰而来,为首的汉子,留着浓密的络腮胡,黝黑的脸上一道刀疤斜过正张脸,看起来十分可怖,但那双眼睛迸出的光芒,又分明带着十足的正气。
“草民罗大壮,见过王爷!”络腮胡大汉一下马就冲进了亭子,两腿往地上一跪,“罗大壮替漳州百姓拜谢王爷分田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