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意绾静静地站在密道口,目光透过遮挡的树木,投向远方。
那一排排整齐的青砖绿瓦,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展现在眼前。屋檐微微翘起,如同挣脱了束缚的小鸟,振翅欲飞,向着广阔的天空翱翔而去。
她不由自主地轻声呢喃:“原来自由的感觉这般美好!”微风拂过她的发丝,轻轻撩动着她的心弦。
一旁的宫子羽则显得有些紧张不安,他的眼神不停地扫视着四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某个巡逻的侍卫发现,然后被告发到宫远徵那里去。
他压低声音对温意绾说道:“阿绾姑娘,这次密道探险已经结束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以免节外生枝。”说着,他便拉了拉温意绾的衣袖,想将人带回去。
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绿树红花,温意绾有些不舍,而且这个密道只能出徴宫,想要逃出宫门,还需要其它路线图。
她有些不好意思,又要利用宫子羽了。
“宫子羽…子羽,你能带我四处逛一下吗?自从来了宫门,我就一直被关在那个小院子里,还从来没有出来过…”
被关在?
之前听阿绾姑娘说,他还没好来得及问,现在又听到,当即按耐不住,立马关切地询问此事。
“阿绾姑娘,关你的那人是不是宫远徵?”
盯着宫子羽真诚、关切的眼神,温意绾不自在地避开了他的视线,点了点头。
可恶!宫远徵这个家伙竟然把阿绾姑娘当笼子里的鸟雀一样给关起来,简直比他更像他爹的亲儿子。
若是他才不会这样做。
怒气上涌,胆子成倍增长的宫子羽当即就开始吹牛皮,“宫远徵真是太可恶了,你等着我一会就去训他。”
只是训斥吗?
温意绾有些失落,她还以为宫子羽会告诉执刃,让执刃放她回家呢?
想到这,还是打算再试探一下。
“子羽,我其实已经成亲了,而且我是被宫远徵抓过来的…”
什么?阿绾姑娘居然已经成亲了。
宫子羽有些酸溜溜,到底是哪个家伙有这么好的狗命!
不过,宫远徵这个没道德的家伙竟然强抢民女,不对,是强抢民妇!
(干得太漂亮了,小狗幸灾乐祸jpg.)
不是,他宫子羽是在说,宫远徵这个big胆的家伙,简直就是在败坏宫门门风。
宫子羽想到那个好狗命的家伙丢了老婆就乐的不行,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果然这宫门就没有一个好人,哪怕是看起来最好拿捏的宫子羽也是个狗东西。
可恶!他竟然拿她的悲惨遭遇当笑料。
温意绾红了眼,但声音却冷的像寒冬的冰一样,没有一丝温度,“宫子羽,你什么意思,有什么好笑的,你这个没同情心的坏人!”
“不是,不是,我不是在笑你…”宫子羽有些无措,想要上前拉住温意绾的手解释,但却被人躲开了。
“阿绾姑娘,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这才笑的。”
宫子羽有些懊恼,这是什么逊毙了的借口。
不想让他的阿绾姑娘与他置气,急忙在脑海里想招,“我知道你呆在徴宫不开心,有什么我能帮的上的,你只管说。”
温意绾眨着眼,满眼期待,“真的?什么忙都可以吗?”
宫子羽一拍胸脯,豪气万丈的给了回复,顺带还调侃了一句。
“当然,毕竟我可是执刃亲儿子、少主亲弟弟的羽公子。”
“那你能不能帮我给执刃说说好话,给宫远徵下令,让他放我回江南。”
听到这话,宫子羽有些尴尬了。
“啊?这?”
自从宫尚角将他哥哥整到躺床上养伤之后,角宫和徴宫就一直处在听调不听宣的情况下。
若是让他爹对宫远徵下令,把他老婆放回去,他都能想到,那人不屑的斜眼。
看着宫子羽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温意绾心道不好。
他爹不是执刃吗?
“不可以吗?”
想到生意场上请人办事的潜规则,温意绾赶忙又添了一句。
“小女子愿意奉上温家半壁家财,但求执刃一助。”
毕竟自己逃出去还有被抓回来的危险,若是宫门执刃发话,也就不怕以后被宫远徵找麻烦了。
虽然爹娘给她准备的嫁妆只怕都要赔进去,但只要能回到江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是这么一回事。”宫子羽摆了摆手,有些尴尬了。
早知道先前就不说这大话了,难道他要告诉阿绾姑娘,他爹其实就是一个表面光鲜的驴粪蛋子,其实没啥权利吗?
“怎么说呢?我爹…我爹这个人其实和宫远徵是一路货色,就我娘兰夫人也是被强求的…”
宫子羽含糊其辞的解释了一下。
“你娘是不是出身江南,姓杨名铃兰。”
“对啊!阿绾姑娘你认识我娘吗?”
原来执刃就是那个强娶杨姑娘的大反派。
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怪不得宫远徵会是这么个货色,宫门领袖都不是好东西,底下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算了,外人都靠不住,还是要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温意绾看着面前心软又好拿捏的宫子羽,垂了垂眼帘,遮住了里面的神色。
“其实杨姑娘和我娘曾经是好友,我幼时也曾听我娘说过杨姑娘的事迹。”
宫子羽小狗期待,“真的吗?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娘的事,我好想她啊!”
温意绾回想了一下幼时的记忆,“杨姑娘是当时江南有名的才女,虽出身武夫之家的镖局,但却做的一手好诗,而且她的书法也是一绝…”
宫子羽有些失落的垂下了头,这些他都不知道,记忆里他娘从来都没有为他写过诗,就连启蒙所学的字也是先生教的,当时他的那一手狗爬字可是被宫远徵笑的够呛,原来娘的书法那般好…
宫子羽收回思绪,看着面前似乎也染上愁绪的阿绾姑娘,仿佛看到了当年皱着眉,看向窗外郁郁寡欢的阿娘。
她们都是生在江南需要人精心呵护的花,无法在瘴气弥漫的山谷生存。
见宫子羽只是定定看着她,久久不语,温意绾有些焦急地走上前,眼里也带上了水光,恳求道。
“子羽,你能帮帮我吗?我生于江南,也应死于江南,我不想困在宫门…”
“好!”
温意绾有些诧异,还以为是她听错了。
“嗯?”
宫子羽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姑娘,嘴角勾起了一抹纯粹的笑意。
“阿绾姑娘,我说好,我答应你了。”
当年没能放娘亲回家,如今能放阿绾姑娘回家,也是极好的,不是吗?
可是心口怎么那么疼呢?疼的眼睛都有些酸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