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比以往欢快许多的美人,有些不解。
“绾绾,你今晚怎么这么高兴。”
“哪有?”
“我困了,你别说话。”
温意绾不乐意理会宫远徵,身子一个翻滚,便滚到了床的里面,面朝墙壁而睡。
明明就是有笑,嘴角都翘起来了。
干嘛不理他?而且还把被子都卷走了。
宫远徵气鼓鼓的靠过去,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从身后紧紧的将温意绾抱在怀里。
“宫远徵,你出去,我好热。”
“我不,就是要抱着你。”
温意绾有些不满,转过身去推宫远徵,结果反而被宫远徵按进了怀里,低头亲了过来。
“你是狸奴吗?怎么一天到晚发情,我好困,你老实一点。”
“困吗?那你躺着别动,我自己来就好了。”
宫远徵不以为然,自顾自的亲在美人的耳后,并且一路往下,在玉色的肌肤上烙下了一朵朵红梅,旖旎的很。
“宫远徵…呜…”
见美人还要说话,宫远徵有些急切的堵住了她的嘴,同时那双灼热的大手开始在四处点火,激起一片涟漪。
被翻红浪,一夜好眠。
等到温意绾醒来时,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想到和宫子羽约定的时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发现时间快来不及了,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物换上,匆匆收拾好自己之后,便打开密道,走了进去。
“哒哒哒!”
一阵急促而有节奏的脚步声在昏暗幽长的密道中回响起来,瞬间打破了这片沉寂之地的宁静。
手提一盏微弱光芒油灯的宫子羽不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吸引住,他循声望去,目光落在了前方不远处正缓缓走来的身影之上。
当看清来人时,宫子羽原本紧绷的面庞瞬间舒展开来,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阿绾姑娘,此地太过黑暗阴森,道路崎岖难行,不如让我牵着你走吧!”
宫子羽语气温柔地说道,同时伸出一只宽大的手掌,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期待之意,静静地凝视着站在他身侧的温意绾。
其实这条密道的确如宫子羽所言,不仅光线幽暗至极,而且地面坑洼不平,稍不留神就可能会摔倒受伤。就在刚才进来之时,温意绾自己都险些失足跌倒。
此刻听到宫子羽这番贴心的话语,她略微迟疑了一下,但很快便不再犹豫,轻轻将手放入宫子羽那宽大的掌心之中。
然而令温意绾感到意外的是,尽管宫子羽看起来体格健壮,可他的手却异常冰凉,甚至比起身为女子的她还要畏寒几分。
不过此时此刻,她也没心思深究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宫子羽紧紧的抓着温意绾的手,带着她小心的在密道里穿寻,一时之间只有两人的心跳声在昏暗的世界里响起。
也不知道他们二人究竟走了多长时间,又接连穿越过多少条幽深曲折、昏暗无光的密道,就在几乎快要让她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之间,前方隐隐约约地透露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温意绾顿时喜出望外,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迫不及待地朝着那片亮光飞奔而去。
果然不出所料,外面就是出口。
走出洞口,外面阳光明媚,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只见街头巷尾,三三五五的人们悠然自得地闲逛着;街道两旁开着繁华的铺子;路边时不时还传来阵阵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她终于出来了。
这一刻,这半个月来所有的虚与委蛇、委屈求全仿佛都消散了。
温意绾忍不住笑了起来,然而笑着笑着,眼眶却渐渐带上了水意,晶莹的泪珠自脸颊滚落。
她身子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郑重其事地对着宫子羽行了一个肃拜礼。
“此次承蒙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子才能够如此顺利地逃离宫门,这份恩情意绾没齿难忘。日后倘若公子有用得到我们温家之处,只需手持此物前来寻人,我温家必定会竭尽所能、全力以赴!”
说完,她便从脖子上取下了唯一被带到宫门的东西——一块玉牌,将之递到了宫子羽面前。
宫子羽看着面前刻着桃花的玉牌,他知道这是一枚平安玉牌也可以叫护身符玉牌。
因为他也有一块,是幼时阿娘连着面具一块给他的,他的那块刻着兰花,这种玉牌大多是长辈赐下,有祈求子女平安之意。
他本不该收,但此去一别,或许今生再无相见之日。若是没有一个念想,往后漫长的岁月,他一个人也太过难熬。
想到这,宫子羽从温意绾的手上接过了那枚玉牌,然后从脖颈间取下了他的那块,将之放到了温意绾的手心。
温意绾有些疑惑的看着手心上还带着温热的玉牌,“宫子羽,你这是?”
“你收着吧!我拿了一块你的玉牌,你若不是拿我的,岂不是不公平?”
温意绾蹙了蹙眉,还想说些什么。
“可是…”
宫子羽见温意绾还要推拒,直接从她手里拿过玉牌,挂在了她的颈间。
“别可是了,你快走吧!若是等宫远徵反应过来,可就不好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份简略地图,将之塞到了温意绾的怀里,同时推着人向前走了几步。
人流涌动,被人群带着向前走的温意绾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呆在原地满目温情看着她的宫子羽,便不再回头,向着远处离开。
万花楼上的寒鸦肆静静地站在窗前,目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正好看到了这好似有情人分离的一幕。
那与情郎依依惜别的女子,身着水蓝色齐胸襦裙、身披银色绣弯月斗篷,跑动间衣带翩飞,轻盈飘逸似即将飞月的仙子,宛如一幅奔月图,美的让人窒息。
紫衣见寒鸦肆一直盯窗户下方,一动不动,有些好奇起来,毕竟能让一柄着杀人利器感兴趣的事物可不寻常。
她走到窗边,打眼一瞧,便看到了人群最亮眼的女子,嗯?后面好像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见此,她略带些调侃的说道,“我说这羽公子怎么一连大半个月都不来我这万花楼消遣了呢?感情是被一个天仙给牵绊住了,啧啧…”
“若是你手下的那个小刺客长着这般容貌,又怎么会进了宫门便再没有消息传出来,还要你这个寒鸦每日眼巴巴的守着宫门外,等着接应…”
一旁的寒鸦肆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下方那道水蓝色的身影。
紫衣看着,看着,就发现情况怎么有些不对,那个女子越走越远,脚步都不带停的,而宫子羽却依旧停在原地,痴痴的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
紫衣当即惊奇起来。“这小子还是一个情种呢?居然是要放那位女子离开。”
说实话,看着那女子的容貌,她都有些心痒,想要将人锁在屋子里为所欲为,没想到啊!居然还有宫子羽这种为爱放手的圣人。
不过,宫子羽这小子要当圣人,她紫衣可不是什么好人,当即就想下去将人捉到手。
谁知,正在她准备行动时,却发现下方不远处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道锋利如刀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