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得知宋嘉佑从落梅居带走了一株红珊瑚,她禁不住感叹:“梅氏的宠爱果真大不如前了,需要用稀世之宝来笼络殿下。殿下长了一双富贵眼,一般的宝物他怎会看的上呢。”
同时太子妃暗暗惋惜:“能被殿下瞧上眼的珊瑚,想来是人间难得一见啊。梅蕊那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啊?”
白露帮太子妃把茶盏里蓄上水,这才开口道:“梅娘子的胎似乎不是太稳,而且她习惯吃辣,八成怀的是个小郡主。梅娘子的身段也发福的厉害,想要重新得宠不甚容易啊。同样是有身孕,胡娘子不光容貌依旧,除了肚子外,手脚照旧纤细。”
太子妃咬牙切齿道:“胡佩瑶这个贱人本就生的比旁人颜色好,都怀两回了,不管是身段儿还是模样一点儿都不怎么变过,老天对她还真是分外偏爱。”
从始至终太子妃都很妒忌胡佩瑶,她知道自己唯一能胜对方一筹的便是家世跟头脑,高祖可是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的功勋,而且还尚了大燕唯一的长公主。他们高家子孙的骨子里等于流淌着部分皇族血脉,胡佩瑶这武将之女的出身是让高琼鄙夷的。
吃了口茶,太子妃从新把面前的账簿拿了起来:“今年少了一位良媛,却多了一个昭训跟奉仪,这账上的钱呢还是照旧紧张的很。”
就在这时候白霜从外头走了进来:“禀太子妃,秋明轩周娘子身边的穗儿在外求见。”
距离周氏诊出有身孕也有一阵子了,这期间宋嘉佑就去看过他一次,之后便偶尔打发乔木或者云雀去秋明轩走一趟。
太子妃对周氏更是不管不问。
原本以为周奉仪有了身孕该变得炙手可热起来,没想到太子并没有因为周娘子有了身孕就对她分外宠爱。
当初捧周氏的太子妃也对她不再关照,一时间周氏除了肚子里那块儿还没指甲盖大的肉外,她再无任何保障。
听到周氏身边的贴身侍女穗儿求见,太子妃不假思索的吩咐白霜:“就说我头风病犯了,打发她回去。”
太子妃大概知道周氏这会子打发穗儿来锦华阁的目的,她怎可能让周氏轻易如愿呢。
她周兰心不过是锦华阁拿来利用的工具而已,她不甘心当个工具,那就该付出代价。太子妃就是要让周兰心知道,在这偌大东宫,她不过是个仰人鼻息才能活的体面的小人物而已。
周兰心见穗儿耷拉着脸回来心便微微一沉:“没有见到太子妃吗?”
穗儿如实道:“白霜姐姐说太子妃头风病犯了,不见任何人。”
周氏充满怨念道:“不过是借口罢了。我知道太子妃恼了我,恼我不该在众人面前露出孕态,可我亦是身不由己啊。”
太子妃只当周氏请安时突然恶心,不舒服是故意要借机公开她有身孕的消息,殊不知当时周氏的反应是不自觉的,她知道自己癸水推迟了,故而就有了某种猜测。
周氏那会儿也可以以自己肠胃不适为托词,不用惊动太医,但她有了某种猜测后便渴望在众目睽睽下得到证实,她想在同时入东宫的许婵娟那略胜一筹。
许婵娟颜色好,还有桂枝姑姑这么个靠山,周氏何曾不羡慕妒忌呢?侍寝后许氏更是比自己得宠,自己若先一步有了身孕,便能狠狠压许氏一头。
周氏亦抱有木椅子贵的心态,她知道太子不甚宠爱自己,她幻想着靠肚子里这个孩子把太子的心给拴住。
现实狠狠打了周氏耳光,太子对她的冷淡,太子妃不再特别关照秋明轩,她的日子比想象中难过了很多。
今日一早周氏打发穗儿去领炭火,没想到领回的不是金丝炭,而换成了普通的炭火。
已经用过了燃烧后散发淡淡檀木香气的金丝炭,乍换成普通炭火周氏哪能习惯啊。正所谓邮件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周氏只当是有人因她不得宠,无太子妃关照,故意把上等炭火给替换掉,故而才打发了穗儿去锦华阁朝太子妃告状。
穗儿跟蓉儿瞧着自家主子情绪很不好,二人轮番的劝慰。
虽然太子妃不曾见周氏派来的侍女,但她还是着人打探了周氏的情况。
太子妃望着面前炭盆里新燃的金丝炭,语带嘲讽道:“一个小小奉仪还妄想日日都能用上这名贵的金丝炭,真是不知好歹。”
白露忙应和:“太子妃所言甚是,好歹周娘子从前也在先太后身边当差过,该是最懂规矩的才是。”
太子妃嘲弄一笑:“人么总想自己能预约规矩,与众不同。”
金丝炭十分金贵,东宫里唯有太子,太子妃以及两位良娣,再就是小皇孙,小郡主们有资格日日用此炭。
良媛以及良媛以下的娘子们每月能分得少部分的金丝炭,至于分多少得看位份。
周兰心不过是个小小奉仪而已,她能分得的金丝炭也就更少了。
周兰心早早的把分利之内的金丝炭给用掉了,她理所当然的以为靠自己肚子里这块肉能得到特殊有待,再领一些金丝炭,没想到现实跟她自己想的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