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段飞接到命令,不日就和赵崇武动身去了象成国,他俩先来到了象成国牛背山学堂。段飞翻身下马,玄色披风在山风中猎猎作响。学堂门扉半掩,他抬手轻叩,木门吱呀洞开,慕容雪持剑而立,剑尖尚未完全收势。
“王城副将段飞,奉道妙元女王之命前来。”他将鎏金令牌递出,赵崇武也接着说道:“我是帝师会拱武卫的护卫赵崇武,来协助你们”。他俩目光扫过学堂内满地狼藉——桌椅翻倒,墙面上还留着深浅不一的剑痕,“看来天工坊的人已经来过了?”
苏然从暗处转出,衣襟有些破烂:“三日前突袭,我们虽击退了守卫,但地牢图纸被抢走了。”他嗓音沙哑,额角缠着的布条渗出暗红,“魏子涵她们呢?”
“魏家姊妹已留在鹿泉山学道。”段飞言简意赅,又将妙成凤被调往汉川国的事告知,“妙姑娘临行前让我捎话,她在汉川国帮助金帝师完成分坛的设立后,就来这里协助大家。”
慕容雪收起短剑,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又被坚毅取代:“既如此,我们重新部署。天工坊地势复杂,强攻不可取,必须找到其他突破口。”她展开残缺的图纸,指腹抚过某个模糊的标记,“这里标注的‘熔金炉’,或许是进入地牢的关键。”
段飞凑近细看,突然从袖中掏出枚青铜钥匙:“在来的路上,我截获了天工坊信使。这把钥匙能打开后山密道,只是......”他话音一顿,指尖在图纸上点出几个红点,“密道内遍布机关,且每隔两个时辰就会有巡防队经过。”
苏然突然抓起案上半块发霉的馒头,蘸着茶水在桌上画出简易地图:“我们可以兵分三路。段将军带人引开巡防队,慕容姑娘从密道潜入破坏机关,我去吸引天工坊正门守卫的注意。”他的目光扫过两人,“子时行动,务必在天亮前救出所有人。”
夜色如墨,牛背山的枫叶在风中簌簌作响。段飞将火把掷向枯树,烈焰腾起的瞬间,巡防队的铜锣声骤然响起。慕容雪贴着潮湿的岩壁,手中短剑灵巧地拨开蛛网,青铜钥匙插入石孔的刹那,头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而在千里之外的汉川国,妙成凤通过女王提供的地址,来到一座府宅,找到了金帝师,她看到父亲和不认识的一些人在一起,金丝软鞭不自觉攥紧。金帝师看到女儿来这里也不是很惊讶,因为女王道妙元早飞鸽告诉了他。
金帝师拉过妙成凤的手,让她坐下,喝些茶暖暖身子。然后介绍了旁边的人,他指着一个年老的长者说道:“这是汉川国大将军云鹤,也是你二姨母的阿爹,你叫舅爷。这是汉川国汉阳城总兵云昭平,你二姨母的哥哥,你叫姨舅吧,还有你姨舅的儿子云中燕和女儿云中月,云中月好像比你大一岁,云中燕比你大四岁,你叫他们哥哥,姐姐吧”。
妙成凤敛衽行礼,金丝软鞭随着动作轻晃。云鹤抚着雪白长须,浑浊的眼中泛起笑意:“早闻妙姑娘智勇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当年你阿母和你姨母云昭君结拜经营西域,也是这般利落。”话音未落,云中月已将一杯热茶推到她面前,茶汤映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容:“既来了汉川,便把这儿当自家,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金帝师放下茶盏,轻敲桌面:“汉川王早有书信,表示全力支持建立帝师会分坛。只是这分坛选址、人手调配,还需从长计议。”
“阿爹,我倒有个想法。”妙成凤目光灼灼,“听闻汉川城每月十五有大集,百姓云集。我们何不趁此良机,在集市附近建坛?一来借集市热闹能快速宣扬帝师会宗旨,二来也方便与民众接触。”
云昭平抚掌大笑:“妙!正巧城西有块皇家赐地闲置,地势开阔,正适合建坛。”
次日,妙成凤换上粗布短打,跟着云昭平,还有云中月来到城西。此地虽空旷,却杂草丛生,断壁残垣间还留着废弃的石狮子。“这原是前朝王府旧址。”云昭平解释道,“若清理修缮,半月内便能开工。”
妙成凤绕着场地踱步,金丝软鞭不时拨开藤蔓。突然,她停在一堵残墙前,墙上斑驳的壁画隐约可见龙纹。“此处背靠青山,面朝集市,风水极佳。”她眼中闪过光芒,“但光建坛不够,我们还需让百姓主动靠近。”
回到议事厅,妙成凤铺开图纸,在坛址旁画了几个圈:“建坛同时,我们可设学堂教孩童读书识字,开医馆为百姓义诊,再辟一块场地供商贩摆摊。如此,分坛便不只是个仪式场所,更是百姓常来常往之地。”
金帝师欣慰点头:“就依你所言。昭平,烦请你协调工匠与物资;云老将军,还望您派些士兵维持秩序。”
接下来的日子,城西工地热火朝天。妙成凤每日早早到场,监督施工进度。她时而帮工匠搬砖递瓦,时而给工人分发凉茶,很快与众人熟络起来。
一日晌午,烈日炎炎,工人们正围坐休息。妙成凤和云中月提着竹篮走来,里面装满了麦饼和酸梅汤。“大家辛苦了!”她笑着分发食物,“等分坛建好,咱们汉川就更热闹了!”
“姑娘,这分坛建好了有啥用啊?”一个年轻工匠啃着麦饼问道。
妙成凤眼睛一亮,坐到众人中间:“这帝师会啊,就是为百姓谋福祉的。以后有纠纷可以来评理,想学本事可以来上课,生病也有大夫瞧。”她掰着手指细细道来,“就像大家一起建这分坛,众人拾柴火焰高,齐心协力,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众人听得频频点头,一位老者感慨:“说得好啊!有盼头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随着分坛日渐成型,学堂里传来孩童的读书声,医馆前排起了看病的长队,临时集市也热闹起来。汉川王亲临视察那日,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笑着对金帝师说:“帝师果然不负众望,这分坛,建到百姓心坎里去了!”
妙成凤站在初具规模的坛前,望着天边晚霞。金丝软鞭垂在身侧,微风拂过,仿佛在诉说着新的故事即将开始。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妙成凤在城中诸事渐稳后,终于得了闲暇。云中月知晓后,笑着提议:“妙姑娘,来汉阳这些时日,可还未曾好好逛逛。今日我便带你领略这汉阳城的烟火。”妙成凤欣然应允,换下平日利落的劲装,着一身素色罗裙,简单束发,倒多了几分温婉。
两人并肩出了府宅,率先来到热闹的集市。街边摊位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云中月见状,笑着介绍:“这可是我们汉阳的繁华”,她忽然指着一个摊位的木雕说道:“我们的木雕诸夏闻名,就和我们的丝锦一样”。摊主见两人感兴趣,热情地讲解起来,妙成凤听得认真,时不时提问,还挑了几个小物件打算带回去作纪念。
离开集市,她们又来到一条古街。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妙成凤轻抚着斑驳的墙壁,感受着岁月的痕迹。云中月拉着妙成凤走进一家烧鸡店,店内弥漫着香甜的气息,她俩要了一壶酒享用了起来,店家说道:“这酥口鸡,可是我们这儿的招牌,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妙成凤咬了一口,眼睛一亮:“果然美味,从未吃过这般可口的酥鸡。”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天边染成一片橙红。两人来到岷江河畔,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妙成凤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心中满是惬意:“今日真是畅快,多谢云姑娘带我领略这汉阳的风光。”云中月笑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往后若你还想游玩,我随时奉陪。”两人相视而笑,笑声在晚风中回荡 。
忽然,听见有人哭闹声,云中月拽着妙成凤的手腕,来到声音处,妙成凤被拽得踉跄,金丝软鞭缠上手腕,笑着回击:“云姑娘这架势,莫不是要去踢馆?”
拨开看热闹的百姓,只见红脸壮汉正用狼牙棒抵住老汉咽喉:“今日不交出祖传玉佩,这把老骨头就留在这儿!”老汉灰白头发沾满尘土,浑浊的眼睛满是绝望。
“光天化日抢东西?”妙成凤冷笑一声,金丝软鞭毒蛇般缠住狼牙棒,猛地一拽。妙成凤趁机凌空跃起,绣鞋精准踢中壮汉腰间钱袋,铜钱雨点般砸在围观百姓脚边。壮汉暴怒挥拳,拳风带起阵阵腥风,却见云中月短剑划出银弧,剑尖直逼面门;妙成凤软鞭如灵蛇绕住壮汉脚踝,两人一攻一守配合默契,打得壮汉节节败退。
“汉川城容不得你撒野!”妙成凤娇喝一声,软鞭卷住壮汉脖颈猛地一甩,将人重重摔在泥地里。云中月踩着他后背,短剑抵喉:“还敢不敢?”壮汉连连磕头告饶,人群爆发出喝彩声。
妙成凤蹲下身解开老汉绳索,抖开钱袋清点:“老人家,这些够你买几坛好酒了。”老汉颤巍巍要下跪,被她眼疾手快扶住。云中月捡起地上玉佩塞进老汉掌心,突然挑眉:“妙姑娘,这手配合得倒是天衣无缝?”
“不过是雕虫小技。”妙成凤眨眼一笑,两人勾肩搭背挤开人群。阳光透过油纸伞在她们身上洒下斑驳光影,不知谁哼起了小曲,引来路边茶馆的小二跟着和,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