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冷不丁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罗芙自顾自道:“他不顾父母的养育之恩,一直与妻子和岳家亲近。
其实这也没什么,就像我母亲说的,儿大不由娘,只要他幸福就好。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这个恋爱脑,实在是太蠢。
末世初期,他就被岳父一家推出去垫背,被丧尸抓伤感染,最后也成了丧尸。”
说到这里,罗芙似乎很是心痛,又更像是愤恨。
凤回能从她的叙述中感受到她的咬牙切齿。
但这情绪到底是出于对亲人的恨铁不成钢,还是别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罗芙越说越上头:“他实在是太蠢了!为什么不能分辨真心与假意?如果他一直跟我们一起生活,他也不会变成丧尸!
死后,还被岳父一家算计,敲碎了了骨髓吸干了血。”
“我那个嫂子,与他或许是真心相爱。可她脾气太软了,什么都听父母的。
我哥没了,她又不可能给我哥报仇,只能依附着父母,开着我哥买的房车,从深城回到老家。
她走的时候我那侄女才刚出生,现在应该也有三岁了吧!”
罗芙低垂着头,看起来落寞不已。
听完她的叙述,凤回久久不语。
就在罗芙感觉有点儿不对劲时,凤回突然开口道:“我想,你大哥那岳家,应该就在渝城吧!”
听到凤回的称呼,罗芙口罩下面的嘴角微微扬起。
看来她猜的不错。
“凤公子果然聪慧!不错,我也是这次来了渝城,才知道我那嫂子的老家就在这里!”
“他们是谁?”
“实不相瞒,正是今日在观看台上稳坐最高位置的那位老太太——姚千会!”
“是她?”
“不错,我哥生前很厉害,有不少财富,应该......也留下过不少宝贝。
她可能利用我哥留下来的东西,搭上了当地真正的掌权者,如今也得到了不低的位置!
其实他们过的好,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我就是有些不甘心,我那大哥明明是个好人。
可惜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实在是糊涂!”
说完之后,罗芙偷偷抬眼,瞄着凤回的反应。
她这样说,若凤回想让罗荨去死,知道他成为丧尸后,大概就会把矛头对准那个孩子了。
到时候,若他下手果决一点,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那个崽子。
间接之下,也算报复了乔家人。
若他在行动之中,不小心被那位沈家公子知道,听信了她所说的话。
那么就算不对那个崽子下手,应该也会对乔家有所敌意。
到时候,直接对上乔家,那她也不亏!
左右都会有人受伤!
今天这一步棋,走的刚刚好!
罗芙在口罩之下,扬起自信的笑容。
说完这一大堆,不等凤回的反应,起身客气道:“该说的话,我已经全说了。凤公子,可以好好想一想。”
等到罗芙走了,房间里只剩凤回一个人。
等了片刻,他将罗芙坐的位置以及进屋之后所到之处全都检查了三遍,确认没有任何异样后,才拿出手环联系沈嘉誉。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给他打电话,而是用文字交流。
“你在哪里?看到消息,立刻找到一个没有人的房间,跟我联系。”
沈嘉誉正从外面买完宵夜回来,还没来得及吃,就拿着手环回到房间。
凤回在他打过电话之前,就把手环调成了静音。
看到电话,他面上不动声色,假装去了套房内的洗手间。
然后打开了花洒。
“怎么了阿回?弄得这神神秘秘的!”
“你把找那孩子的人手撤回来一半,查一查安县基地姚千会的名号。
今天,有个魏家门客拿着凤家的玉扣找上门来,跟我说了一堆大哥的消息。
但我并未全信,筛选了点有用的消息,感觉大哥应该跟姚千会这个人有关联。”
“魏家门客?怎么跟他们扯上了关系?”
“我也不知道今天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找上门来,她手里的玉扣残缺了一半,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玉扣的秘密。”
沈嘉誉那边既高兴风行表哥的消息有了进展,又为这更加扑朔迷离的局面感到困惑。
“那她有没有说,凤行表哥现在怎么样了?”
凤回迟疑了一瞬,到底开口道:“他说......我大哥成了丧尸。”
“她可真能放屁!”
沈嘉誉暴躁地捶了一下手边的沙发,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
他们找了这么多年,眼看就差临门一脚可以相见了,结果他大表哥成了丧尸?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老天爷在把他们当猴耍吗?
沈嘉誉感觉自己脑子有点发懵,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那边却传来风回有些笃定的话语:“我不太信她说的,我大哥必定还活着。而且,应该是有了什么奇遇。
但是,她没沾上光。
所以,她可能是借刀杀人来了!”
沈嘉誉懵了:“啊?你咋分析出来的?她都跟你说啥了?”
凤回记忆力惊人,将罗芙的话几乎一字不落的,连同语气都跟沈嘉誉复述了一遍。
沈嘉誉甚至都顾不得惊讶,小表弟突然说了这么多话。
“不是,你是咋还会反串女人说话的?”
他都不知道,向来沉默寡言被墨家那些人嘲笑小哑巴的小表弟,竟然还会口技!
真是离了个大谱了!
凤回面无表情,这东西,不是天生的吗?
“可是就算听完他说的这些话,你怎么判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凤回不相信表哥那么愚钝,只觉得,可能表哥没在现场,看不到对方的表现,所以才分析不出来吧。
“她进屋之后,我倒了茶,但她没喝。
她的打扮怪异,举止不够大气,从头到尾口罩都没摘下。
可见,在排除对方只是性情古怪的可能后,应该是个不太正派的人。
我将茶杯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拿起,说明她想喝。
但最后没有喝,说明她在意自己的脸被人看到。
她拿玉扣的时候,以及拿茶杯的时候,都只用一只手行事,证明她另一只手可能受了伤。
综合她之前的打扮和表现,她生活大概率不太顺心。
她说起大哥的过往时,过多描述了大哥岳父家的恶行。
虽然,她有在假哭,但她对大哥岳父一家的厌恶程度,明显多于对大哥的心疼。
咬牙切齿的程度,更有真情实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