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张承宴迅速回过神来,面上波澜不惊,熟练地继续扮演起慈父的角色,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耐心地陪着孩子们嬉笑玩耍。
在随后的日子里,张承宴每日只与白梧桐及四个孩子相伴。
孩子们在宫女悉心照料下,于另一张床铺安然入睡。
而他则是白梧桐相拥而眠。
说来也奇怪,身边有了人陪伴后,那些曾让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的绮念,竟渐渐淡去。
三天之后,那些魅惑人心的场景,几乎从他的脑海中彻底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在太医精心调养下,张承宴恢复得极好,浑身充满力量,精神饱满。
早朝时,他再也没有昏昏欲睡过。
大臣们见他恢复往日的勤勉,纷纷暗自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京城的大街小巷中,悄然流传起一则新的消息。
皇上宠爱突厥美人,实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计谋,意在迷惑突厥。
年关将至,大雪纷飞的日子眼看就到,突厥地处苦寒之地,每至冬日便粮食短缺,以往常借机侵扰边境。
皇上此番宠幸美人,不过是为了安抚突厥,让其安分守己,不敢轻举妄动。
百姓们听闻,都觉得有理有据,一时间,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歌谣渐渐没了声响,京城再度恢复往日的平静,仿佛之前那些流言蜚语从未存在过。
张承宴得知此事,心情畅快不少。
与白梧桐共进午膳时,他忍不住开口夸赞,“你出的主意当真绝妙,如今百姓们都不再议论纷纷,朝堂与民间都安稳了许多。”
白梧桐嘴角噙着笑,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张承宴碗中,“皇上觉得有用就好,臣妾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
顿了顿,她微微皱眉,“只是那两位美人被禁足的消息,不会传到突厥去吧?”
张承宴丝毫不担心,“不会的,突厥远在千里之外,他们的使臣早已返程,那两位美人在京城又无亲近之人,消息传不过去的。”
用完午膳,张承宴去批阅奏折,处理政务。
白梧桐则返回体顺堂,将四个孩子留在他身边,正好借此机会增进父子间的感情。
“婵儿,这几日那两位突厥美人可有什么动静?”
婵儿摇头,“没有,娘娘。她们就只是在禁足第一天,来询问过皇上禁足缘由,此后便再无动作,安静得有些反常,奴婢总觉着不太对劲。”
白梧桐面色不变,“莫要胡乱猜测,继续盯紧她们。对了,瑶光殿那边,近来如何?”
“回禀娘娘,靳妃最近十分安分,听闻她身体好转许多,每日都在静心调养。而且她似乎对外界之事毫无关注,也未派人打听,想来是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影响心情,加重病情。”
“看来靳薇歌是被这两人激起了斗志,打算养精蓄锐,重振旗鼓了。你去安排人散布一则谣言,就说那两位突厥美人被禁足,皆是因为靳薇歌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说她们夜夜笙歌,致使皇上在朝堂上失态昏睡,皇上这才警醒,觉得对她们的宠爱过了头。”
“娘娘,这法子能行吗?”婵儿面露迟疑,“不过是散布谣言,她们未必会信吧?”
白梧桐轻笑一声,“让你去便去,她们信与不信并不重要,关键是要在她们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让她们认定靳薇歌是敌人,这便足够了。”
俗话说的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想要挑起突厥美人与靳薇歌之间的矛盾,需徐徐图之,眼下不过是计划的开端。
谣言很快就进了兰心阁。
嫣美人听完,连片刻的思索都没有,柳眉倒竖,怒不可遏地叫嚷起来,“哼!那个靳薇歌,就是个又老又胖的蠢货,肥得像母猪似的,居然还敢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编排我们!她以为自己是谁?等着瞧,等哪天我在这后宫站稳脚跟,权势在手,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她,定要让她为自己的嘴贱付出代价,”
“等等。”琳美人抬手轻抚鬓角,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妹妹,此事透着蹊跷。我总觉得这消息传得太过刻意,似乎有人蓄意为之,就盼着我们跳进这个陷阱,认定是靳妃干的。你仔细想想,一旦我们和瑶光殿的靳妃斗得不可开交,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
嫣美人皱着眉头,稍作思索,“自然是昭妃。不过,应该不会是她吧?她入宫不过短短两年,便后来者居上,取代了曾经盛宠一时的靳妃,还接连生下四个孩子,恩宠不断。听说之前皇后和温楚云都曾与昭妃明争暗斗,结果一败涂地,唯有昭妃屹立不倒,日子过得愈发风生水起。”
“这样心思深沉,手段高明的人,怎会用如此简单拙劣的手段来误导我们?姐姐,依我看,会不会是那个段春柔?之前她被咱们抢了侍寝的机会,心里肯定憋了一肚子火,指不定正想着怎么报复呢。”
嫣美人越说越激动,脸上的神情愈发笃定,“姐姐,肯定就是她!除了她,没有人会这么做!”
琳美人微微颔首,“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不过,现在还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不管怎样,咱们都不能轻举妄动。”
嫣美人冷哼一声,“就算不是靳妃做的,我也断然不会放过她!”
她可不会忘记,初入宫时,靳薇歌是如何刁难她们的!
在那冰冷的坚硬的宫殿地面上,她们被迫长跪不起,膝盖红肿淤青,疼痛钻心。
靳薇歌不仅让皇上对她们的诉苦无动于衷,还直接下令禁足,让她们养伤,不能向使臣告状。
如若不然,她们肯定早就开始受宠了!
有了这段时间的相处,说不定皇上会对她们动情,现在也根本舍不得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