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豁然
马剑强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想要用力推开陈军。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陈军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运用起自己当年身为侦察兵时所练就的绑腿手法,死死地绞住了马剑强握刀的手腕。
当那股刺鼻的血腥味钻入怀安鼻腔的时候,她惊愕地发现陈军紧咬的牙关处不断有猩红的血沫汩汩流出。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尽管身负重伤,陈军却依旧喘着粗气,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施怀安,咱们又遇到了,上次你在医院救人,现在又救了我,让人敬佩……
……啊......这狗杂种......右肩曾经脱臼过......”
陈军断断续续地说道,但话未说完,只见对面的马剑强像是被触到痛处一般,身体本能地向左微微倾斜了半寸。
目睹此景,施怀安心头一震,不禁对陈军暗暗钦佩起来:
“真没想到,陈院长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手段!”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死死绞住敌人的陈军突然松开双手,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抬起那条受伤的腿,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马剑强的膝窝狠狠踹去。
原来,这一招正是陈军在康复中心苦学了整整七个月之久的近身格斗改良术。
但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马剑强吃痛不住,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而几乎就在同一瞬间,早已蓄势待发的怀安瞅准时机,飞起一脚,那凌厉的鞭腿裹挟着呼呼作响的风声,如闪电般朝着马剑强当头劈下。
……
当公安们手中的手电筒发出那一道道强烈的光芒如同利剑一般刺破无尽的黑暗之时,施怀安正以一种决然的姿态,用自己的膝盖死死地压住逃犯马剑强的脖颈。
她微微抬起头来,晶莹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她那如蝉翼般纤长的睫毛。
然而,尽管此刻她已疲惫不堪,但当目光与匆匆赶来的刑警交汇之际,一抹灿烂的笑容却如花般绽放在她的唇边:“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另一边,陈军由于刚才抓捕行动中的过度用力,导致旧疾猛然复发。
此时的他面色苍白,身体因虚弱而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只能艰难地倚靠着墙壁缓缓坐落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但即便如此,他的心情却豁然开朗。
以往面对吴雨桐的任性与做作,陈军始终展现出宽容与理解。
一方面,或许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心和好面子让他不愿在外人面前表露夫妻间的不和谐;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他们刚刚步入婚姻殿堂不久,还沉浸在新婚燕尔的甜蜜蜜月期中。
然而,吴雨桐无情地背叛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给陈军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要知道,陈军可是一个将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啊!
这种被妻子戴绿帽的事情,无疑是一种莫大的羞辱,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一开始他的内心充满了挣扎与痛苦,可奇怪的是,当那层掩盖真相的薄纸终于被无情地捅破时,陈军却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解脱。
仿佛压抑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得以重新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此时此刻,望着那些及时赶到的公安人员以及曾经并肩作战的老战友,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定。
随着一口长长的气息吐出,他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软绵绵地倒在了那片触目惊心的血泊之中。
而不远处的角落里传来吴雨桐阵阵惊恐的尖叫声。
原来,吴雨桐正被几只毛发竖立、眼神凶狠的野猫团团围住,野猫们喉咙里发出低吼,仿佛随时要发出攻击。
她蜷缩在角落,浑身战栗不止,脸上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每一声尖叫都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陈军!陈军!快救我,我错了,我和他真的什么也没发生,我们是清白的。我是你老婆啊,你不能不管我……”
然而此时的陈军早已昏迷过去,对吴雨桐的尖叫充耳不闻。
“羡慕你脸上的皮肤,保养得真够厚实的!”施怀安一翻白眼,小声嘀咕道。
就在这时,刚刚被民警从地上拽起来的马剑强趁着众人不备,突然间暴起发难。
只见他猛地挣脱开警察的束缚,企图再次逃脱。
说时迟那时快,施怀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手腕一抖,那条平日里随身携带的九节鞭便如同一条灵动的毒蛇一般,闪电般朝着马剑强飞射而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九节鞭准确无误地抽打在了马剑强的腰间。
这一击力道十足,马剑强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重重地摔倒在地。
见此情形,警察们迅速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他的双手反剪到背后,并给他戴上了亮闪闪的手铐。
随后,他们毫不费力地将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马剑强拖离了现场。
而这边,身受重伤的陈军也在第一时间被紧急送往了附近的医院进行救治。
幸运的是,经过医护人员争分夺秒的全力抢救,最终成功地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他腿部仍需要在病床上接受进一步的手术治疗。
而吴雨桐也被民警带回警局接受审讯、拘留关押。
说起前世,那个时候的马剑强可真是个无法无天的造反派头目!
整整十年间,他作恶多端,干尽了各种缺德事儿,仗着自己手中的权力肆意欺压他人。
不仅如此,他还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对那些无辜之人进行严刑拷打和审讯,甚至逼迫不少人走上了绝路选择自尽来结束痛苦。
然而,天理昭彰,善恶到头终有报。
当“粉碎四人集团”的浪潮袭来之后,曾经遭受迫害的干部们终于得以平反冤屈,而马剑强这个恶贯满盈之徒自然也没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最终被抓捕归案并判处无期徒刑。
再看今生,或许是命运的捉弄吧,本就品行不端的马剑强因为受到他人的挑唆竟然犯下了故意杀人未遂这样严重的罪行,毫无疑问等待他的必将是更为严厉的惩处。
看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注定无法逃避那可怕的牢狱之灾啊!
只不过这次事件比预计中的时间更早地爆发了而已。
至于吴雨桐呢,原本她也是难辞其咎,由于挑唆犯罪理应去坐牢服刑。
但谁能想到,就在一个月之后,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经过检查发现,吴雨桐竟然已经怀有身孕!
按照相关法律规定,对于这种特殊情况,警方不得不采取取保候审以及其他临时监管手段来妥善处理此事。
而得知这一消息后的陈军态度异常坚决,表示一定要与吴雨桐离婚。
并且明确提出要求,希望等到吴雨桐生下孩子之后便立刻办理离婚手续,同时孩子也要归陈军抚养,因为吴雨桐的人品不值得他信任,这样的妈妈对孩子的成长教育会产生不利因素。
吴雨桐的姐姐闻之此事,夫妻俩立即与妹妹划清界线,当然,这些都是后续将要发展的情节啦。
在寒假剩余的时间里,施怀安和同学们重新组织了聚会及拜访了曾经的老师,生活快乐而充实。
汪秀芝忙着收拾行李,施仁美则尽心尽力的带着施耀祖熟悉工作环境,把自己的一些人脉、工作心得诀窍都毫不保留的传授给施耀祖。
而下班后汪秀芝和施仁美闲聊起来,施仁美却并不太开心。
汪秀芝问:“怎么?工作上不顺利吗?”
施仁美叹道:“也还行吧!只是耀祖这孩子,人过于老实本分,以后难免会吃亏些。现在这些同事看我面子上还不说什么,背后都在笑话他。”
“人总要在社会上历练,你担心也没用。而且他刚从农村来城里,肯定要适应一下的,孩子们都大了,你也别过于担忧了。”秀芝劝道。
“耀祖太木讷了,他妈妈又不是个能忍事的,以后还不知会怎么样?城里不比乡下,到时候得罪人了都不知道哦。”施仁美道。
“行了,他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吃一堑长一智,你也别总拿他当小孩,你看咱们怀安,比他小这么多,一个人在京城不也是好好的。再说了,你就算把他拴在裤腰上,又能怎么样?到时候月娥也不一定领情。”秀芝一边折叠衣物一边道。
施仁美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钟汉喆这个寒假一直在寻访古代建筑,他十分敬佩的近代建筑之父梁教授毕生致力于华国古代建筑的研究和保护。
梁教授绘制了《全国文物古建筑目录》,很好的保护了华国的古代建筑文物和古城墙。
只是在文革中,梁教授被当作“复古”典型批判并抄家,所收藏的全部图书资料被没收。
而在J市这样的古代亭台楼阁及老建筑也非常多,钟汉喆每天背着绿色的画夹,对老建筑进行绘制及拍照留存编号,并四处走访把每一处老建筑的相关故事传说,结合乡志、县志等抄录下来。
钟汉喆准备整理资料回京城后去悄悄拜访梁教授,为防万一,他提前写信提示梁教授把一些珍贵的资料提前藏起来以免被抄家没收。
他年前偶尔会去对余涛的翻漏队进行指导,现在钟汉喆已完全退出了翻漏队的股份,毕竟自己志不在此。
当钟汉喆得知施家父母也要和怀安一同去京城,并把工作让给施耀祖,这让他很意外,虽然前世是怀安顶替了养父的工作,但那也是十年后从乡下返城才顶的职。
没想到施父这么快退休随女进京陪读,这与前世的轨迹完全不同。
钟汉喆不免有些患得患失,心里也说不出的滋味。
然而,钟汉喆想尽办法也未能打听到施怀安具体的出发日期,这让他不得不改变原有的计划。
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决定先返回省城,趁着春节期间给皮具厂的领导们拜个早年。
这样一来,不仅能够与他们增进感情、积累宝贵的人脉资源,还能为自己未来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经历过两世人生的钟汉喆,对于人情世故早已了然于心,处理起来可谓是游刃有余。
此刻的他深知,感情之事强求不来,唯有先专注于自身的成长和提升,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有能力,才有可能在关键的时刻为心爱的施怀安提供实质性的帮助。
因为无论处于哪个时代,拥有一番成功事业的男人总会受到他人的敬重和赞赏;相反,如果一个男人只是一味地沉溺于痴情之中却毫无作为,那么最终只会沦为众人嘲笑的对象。
临行前,钟汉喆特意再次回到家中向亲人告别。
由于长期在外求学,他平日里很少待在家里,但也许正是因为这种距离感,反而使得他与家人们之间的关系愈发融洽和睦。
尤其是那些弟弟妹妹们,对于这位在京城上大学的大哥充满了敬仰和崇拜之情。
姆妈小心翼翼地端着那锅热气腾腾的香菇豆冲炖鸡,缓缓地走到饭桌前,轻轻放下。
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几个孩子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呼啦一下全都迅速地围拢过来。
“哇,好香啊!”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赞叹道。只见饭桌上摆放着一盆香气扑鼻的香菇炖鸡,旁边还有一份色泽金黄的煎鱼,以及白白胖胖的白萝卜、金灿灿的南瓜和绿油油的青菜。
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这样一桌菜肴简直堪称豪华盛宴。
“妈,鸡腿呢?我怎么没看到鸡腿呀?”小妹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在盆子里使劲儿捞了几下,满脸疑惑地问道。
“哎呀,怎么全是豆冲呀?而且也没几块鸡肉嘛。”她有些失望地嘟囔着小嘴。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姆妈的手不轻不重地落在了小妹的手上,略带责备地说道:“没点儿规矩,这豆冲可都是妈妈好不容易跟人家换来的,就只有这么多啦,不想吃那就别吃了!”
说完,姆妈转身走进厨房,又端出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汤里静静地躺着一个肥硕的金黄鸡腿,散发着诱人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