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听了这话,回过神来,看向萧宁远,心中琢磨起了现在的处境。
如今这情况。
她自己的命已经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可若是想保住周年。
那她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萧宁远说不会对周年如何,她也只能信……谁让周年的命,就捏在萧宁远的手中呢?
与其心中藏着秘密提心吊胆……等着什么时候被杀了,还不如现在一次性都说完了!也落了个心中踏实,至少不会再有人因为这些事情去杀她的儿子了。
她转过身去,看向萧老夫人:“老夫人,对不住了。”
“老奴也得为自己的儿子着想。”
周嬷嬷微微一顿又道:“侯爷,老奴刚才所言,句句属实,若侯爷还想问什么,老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周嬷嬷,这个蠢货!这个贱婢!竟然这么简单的就让人诈出了真相!
她很后悔,没有早早的就处置了周嬷嬷。
若不是身边没有其他可靠的人办事,她也不可能容忍周嬷嬷至今。
萧宁远看向萧老夫人。
萧老夫人也看向萧宁远。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了起来,气氛格外的凝固。
萧婉刚才也听到了真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脸上满是惊惧之色。
良久。
萧宁远才冷声问道:“老夫人,您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萧老夫人看向萧宁远,语气之中满是失望:“现在你都不愿意喊我母亲了?你竟然当真相信了这个贱婢的挑唆之言?”
萧宁远笑了一下:“您应该知道,事情既然已经被捅破,那便是纸包不住火了,就算是你说周嬷嬷所言是挑唆,可只要我派人去查,定然能查到当年的蛛丝马迹。”
“现在不管您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了,难不成,您还不肯说实话,还要将我当傻子一样的愚弄吗?”萧宁远说着说着,语气就凌厉了几分。
萧老夫人也知道,萧宁远说得没错。
事已至此。
狡辩、不承认,根本就改变不了事情的结局。
但此时,萧婉却忍不住了。
萧婉看着萧宁远说道:“兄长,你现在是怎么和母亲说话呢?她可是我们的母亲啊!”
“母亲?刚才周嬷嬷那番话,你没听到吗?那是你们的母亲,可不是我的母亲!”萧宁远看着萧婉冷声道。
若是往常,不管萧老夫人的事情如何,萧宁远都会对这个妹妹多几分爱护之意的。
毕竟……萧婉是他从小就当做妹妹宠爱的人。
只不过,萧婉现如今的行事作风,已经屡次触碰到萧宁远的底线。
如今,又知道萧婉并非一母同胞的妹妹,他又怎么可能和从前一样待萧婉?
萧婉被萧宁远的话给刺激到了,脸色煞白。
她看向萧老夫人,喃喃低语地说道:“母亲,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这一定不是真的对不对?”
她若是没了萧宁远这个兄长。
她就失去了身上最大的荣光!
还拿什么,去和那些名门贵女去争沈寒时?
萧老夫人若是知道,此时此刻,萧婉的心中想的竟然还是沈寒时这三个字,萧老夫人怕是会气到抽萧婉俩耳刮子。
萧老夫人摆了摆手。
身后跟着的丫鬟,迟疑了一下,还是搬了个椅子过来。
萧老夫人坐了下来。
这才看向萧宁远冷声道:“既然你知道真相,那我也没什么可瞒的了,你的确不是我亲子!”
真相从旁人的口中说出来,和从萧老夫人的口中说出来,那感觉不一样。
玉姣明显感觉到,身旁的萧宁远身子僵硬了几分。
不管这萧老夫人对萧宁远如何。
萧宁远还小的时候,虽然没有见过父母,跟着当时的萧太夫人一起生活,他小小的世界里面,对父母的一切幻想都是美好的。
父亲是戍边的将军。
母亲亦然和其他后宅女子不一样,是能马上安国的女中豪杰。
母亲虽然不在身边,但母亲是爱他的。
因为爱他,所以才会去保卫这个国家的安宁。
他的心中,无数次憧憬、崇拜自己这个母亲。
母亲便是他孩童时候的骄傲。
以至于后来,他被送去戍边的时候,心中并不抗拒,有的只有期待和憧憬……
再后来那些年,他也一直以为,母亲的严苛,也是为了他好。
他是长子,自然要承担守家卫国的责任。
可如今。
这一切,都是假的。
真相便是他从前,不敢想,也从未想过的那个。
他语气艰难地开口了:“为什么?”
萧老夫人端坐在那,脸上并无半点愧疚,也没有半点躲闪,显得是那么的镇定:“你想问的,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吗?”
“我十月怀胎,生下了一个死婴,你的父亲转眼间,便抱着你入了府!”萧老夫人看着眼前的萧宁远,眼神之中满是恨意。
“你父亲怕是早就准备给你这个府外生的孽子,一个名分了,所以故意害死了我肚子里面的孩子!”萧老夫人怒声道。
她冷笑道:“我今日做的一切,并无过错!”
“若换做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让你苟活到今日!”
“你不过是你父亲,和外室女,生的孽子而已,凭什么,凭什么霸占我儿子的嫡长子之位,凭什么动辄打骂我的儿女?”
“你父亲活着的时候,我们要忍受,你父亲死了,我凭什么还要忍受你这个孽种?”萧老夫人反问。
萧婉见萧宁远的脸色越发的沉,到底有些怕了,拉着萧老夫人的衣服说道:“母亲,你别说了。”
萧老夫人却冷声道:“不,我要说,这口气,我憋了这么多年了,今日他既然知道真相了,那不如,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
萧老夫人看向萧宁远,眼神之中满是报复的快感:“你刚才不是想知道,你生母是谁吗?那我就告诉你,你生母就是一个下贱的妓子!你就是一个妓子所生的外室子!”
“哦,甚至,你可能根本就不是萧家的血脉……谁知道,那妓子究竟有几个男人?”萧老夫人冷笑道。
萧宁远额角的青筋直跳,他猛然站起身来。
瞧不见怎么动作,放在墙上挂着的剑,就已经到了萧宁远的手中,萧宁远持剑指向了萧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