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远看着玉姣的背影,声音之中带着些许难以察觉的咬牙切齿:“转过身来!”
玉姣慢慢转身,诧异地看向萧宁远。
萧宁远瞧见这样的玉姣,心中没来由的有些火气,冷着脸说道:“进来说话!”
玉姣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忘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
她是想讨好萧宁远的。
她想重新得到萧宁远的宠爱。
萧宁远也许不可能成为一棵大树为她遮风挡雨,但萧宁远的宠爱,足以化成她手中刺向敌人的利刃。
虽然说萧宁远的身边有楚钦月。
但……事在人为!
玉姣想的很是冷静,可当门被藏冬从外面关上后,屋中只剩下萧宁远和她的那一瞬间,玉姣察觉到萧宁远那锁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还是很不自在。
玉姣抬头去看萧宁远。
发现萧宁远的目光,果真在她的身上。
他面沉如水,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玉姣轻声开口了:“主君……陛下恕罪,妾就是一时间想起旧事,喊顺了嘴。”
萧宁远瞥了玉姣一眼,冷声道:“我还当你会迫不及待的,忘记从前的旧事呢,原来你也会想起。”
玉姣看着眼前的萧宁远有些意外。
她跟在萧宁远身边的时日也不短。
但鲜少见到萧宁远用这种讥诮的语气说话。
如今萧宁远都当了帝王,她还当萧宁远沉稳了许多呢,没想到,萧宁远竟然会用如此的语气说话。
玉姣抿了抿唇,轻声道:“妾每每想到往事,心中便会思念您。”
萧宁远冷冰冰地开口了:“虚情假话,便不必说了,孤当不起玉夫人的骗。”
玉姣听到这,心中多少也有几分火气。
她骗?那萧宁远就不是骗吗?和贤妃的孩子都那么大了,他甚至愿意为了贤妃,置侯府安危于不顾!
不过玉姣只是心中有火,可不敢发泄出来。
萧宁远说完这话后,见玉姣站在那,脸色胀红,身子也摇摇晃晃的,便冷声道:“过来。”
玉姣往前走了一步。
萧宁远见玉姣只往前走了一步,冷冰冰的看了玉姣一眼。
玉姣就又往前走了一步。
萧宁远冷声道:“怎么?孤就这么让你心生厌恶?连让你走近一些,你都不愿意?”
玉姣连忙道:“不……不是。”
“妾只是,只是有些情怯。”玉姣红了眼睛,眼中蕴满了泪水。
萧宁远瞧见玉姣眼中的泪水,心情没来由的有些烦躁,他自是知道,玉姣惯会用这一招。
他每每想到,玉姣从侯府离开的时候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心中便如同针刺。
玉姣的真情,玉姣的眼泪,似乎都是假的。
按说他如今再看到玉姣的眼泪,该是心中冷漠的。
但不知道为何。
萧宁远的语气还是缓和了许多:“行了,你莫要哭了,身上既然还有伤,就不必站着了,坐下回话吧。”
说着萧宁远微微侧过身子,让玉姣过去坐下。
那是萧宁远的床。
这让玉姣有些不知所措,萧宁远是让她坐在床上吗?
应该是了,这也没有别的可以入座的地方了。
玉姣想了想,便挪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
走的时候,她显得很是艰难。
她后背上的伤口,的确有些疼,但也没疼到走不动路的地步,不过玉姣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得利用这伤口,总不能白受伤了。
萧宁远瞧见这一幕,便伸出手来,搀了玉姣一下。
玉姣今日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穿的不多,显得很是单薄。
她之所以这样穿,无非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我见生怜。
如此一来,萧宁远手掌上那炙热的温度,就通过这轻薄的衣服,传到了玉姣的身上。
这种感觉,让玉姣的身子忍不住的紧绷。
事实上。
她和萧宁远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萧宁远独宠她,她和萧宁远在闺房之中,自然少不了各种亲密的接触。
可如今……不知道为何。
她觉得眼前的萧宁远有些陌生,不,或者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人觉得陌生。
以至于萧宁远触碰的时候,让她莫名的紧张。
萧宁远察觉到玉姣的变化,微微皱眉,接着就松了手。
他见玉姣低着头坐下,心中忍不住地想着,玉姣在自己的面前,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她当真那么厌恶他吗?
玉姣此时抬起头来,含着秋水一般的眼睛,正好和萧宁远的眸光撞上。
四目相对。
玉姣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给人一种欲语还休,很是多情的感觉。
萧宁远将目光微微错开。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便又要再上这个女人的当!
但……他又一次将自己的目光挪了回来,这次他看到了玉姣那单薄衣衫上,消瘦的肩膀,以及明显没之前玉润的面容。
他看着玉姣问道:“既是离开了,怎么又想着回来?”
玉姣被萧宁远这话问的心中一闷。
很想告诉萧宁远。
大声的告诉萧宁远。
谁愿意回来受窝囊气?外面天大地大的!她自然是可以畅快的!
但,谁让那秦宜兰不肯放过她!
若只有水患,只有瘟疫,这些常人都要经历的事情,她既然离开了萧宁远,那就得学会自保,得学会承担自己的人生。
可秦宜兰追杀的事情,却不是她应该承担的。
为了活下去,为了她的孩子,她只能回来!
不过玉姣看向萧宁远,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妾……妾想主君了。”
这一句话,让萧宁远愣在了原处。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玉姣,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我还当你离开了孤,过的十分畅快呢。”
这是在说玉姣将住处取名为畅园的事情。
玉姣抿唇说道:“没了主君,妾何来畅快。”
这话说的玉姣都觉得有些假。
萧宁远则是意味深长的看着玉姣,却不知道有无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