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上瞌睡遇上了枕头,想啥来啥,还没等她们张嘴要他闭嘴,想用养老的事威胁他呢,人家自己提了,甚至还是请求她们别说出去。
罗钰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明明是她们有求于他,结果人家先求上了,这样一来,再要用威胁的语气和他谈就不太好了,还是亲近点吧。
罗钰咳了一声,笑咪咪地看向了杨伟。
这个可是个大好人啊!她得恭敬着。
“杨同志,您看啊,这天儿也晚了,你又刚下班,想来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们也没吃呢,这样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吃口饭,我们一边吃一边谈呢?”
好人,我想听故事,别走!
罗钰话落,杨伟第一眼又看向了苗小花,眼里带着一丝期待。
罗钰看着杨伟眯了眯眼。
果然,这个人身上有故事,肯定和苗小花有关,她一定没猜错。
“好,现在国营饭店肯定关门了,我在附近租了个房子,我们去那边吧。”
众人一愣,又看向了罗钰。
你好像也没全猜对。
罗钰半点不尴尬,依然笑咪咪地看着杨伟。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更何况她想听故事,尴尬什么的可以抛一边。
几位大妈都不是普通人,干了半辈子妇女工作,眼力见儿是有的,连忙招呼杨伟带路。
杨伟打头,几位大妈紧随其后,罗钰落到了最后,席北战快走两步走到了罗钰身边,低声问道:“你饿了?”
罗钰摇摇头,“我要听故事。”
席北战无奈地看了罗钰一眼,“好。”
媳妇要八卦,他能怎么办?当然是全力配合,别给媳妇捣乱,满足她的一切需求。
杨伟另外租的房子距离孟娇家不远,走了五六分钟,几人走到了一个小院儿外,杨伟拿出钥匙开了门,不好意思地对几位大妈道:“有时候晚上吕大力会去那边,我下了夜班就住在这里,吕大力也知道我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但他不知道在哪儿。”
几位大妈没说话,只点点头,四处打量着小院儿。
小院儿和阜市现在矿工住的普通住宅没两样,正房三间,院里是泥土铺路,没盖门房。
众人走进屋子,杨伟将一行人让进了西屋。
几位大妈进去一看,屋子里东西不多,摆放整齐,箱子和柜子上纤尘不染,一看杨伟很干净,平时没少花时间打扫。
“我家里还有些白面,几位想吃点什么,我来做饭。”
杨伟撸胳膊挽袖子要亲自下厨,几位大妈连忙挡住了。
“有我们呢,用不着你,饭一会儿就好,放心,我们不白吃你的,我们把钱和票都算给你。”
杨伟刚想说不用,几位大妈又拉住了他。
“我们妇联的人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吃饭就得给钱给票,不然我们就别吃了,我们等解决完事情回去再吃也行。”
杨伟闻言赶紧道:“行,你们说的算,我帮你们打下手,这样快一点。”
有几位大妈在,用不着罗钰动手,罗钰自认做饭没几位大妈好吃,也就听话不动了,和席北战三人站在外屋地门口看着几位大妈和杨伟忙碌。
五人一起动手,时间不长白面做的面条就好了,赵大妈打的鸡蛋尖椒卤,再撒上点香油,别提多香了。
面条摆上,一行人都饿了,开始埋头苦吃。
吃完了饭,罗钰便急不可耐地向杨伟道出一切。
“我们为了孩子考虑,只能如此了,总不能真把吕大力送去吃花米,他死就死了,孩子怎么办?
苗同志家六个孩子,老大今年都十九了,再过一年就可以相对象了,小的才上小学,六个孩子哪个不要钱?
还有吕大力和孟娇的孩子,大人犯的错与孩子无关,孩子是无辜的,没了吕大力和孟娇,那孩子只能去孤儿院了。
所以杨同志,我知道,这件事就这么解决对你不公平,但为了孩子,你看,是不是你也可以退一步。
另外,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和我们说,比如,离婚?或是收养个孩子呢?”
前面是铺垫,后面才是罗钰真想说的。
罗钰还看了苗小花一眼。
同时,杨伟也看向了苗小花。
苗小花只觉得杨伟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同,让她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杨伟见苗小花不说话,根本不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苗同志,你还没能想起我吗?”
不理罗钰的话,却问起了苗小花,显然苗小花的待搭不理让他急了。
罗钰没生气,反而眼睛一亮。
有戏!
几位大妈也同时挪动位置,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准备吃瓜。
苗小花疑惑地看向杨伟,这一次时间较长,可苗小花还是摇摇头,表示从没见过杨伟。
杨伟失望地叹了口气,抽出根香烟点燃,顺便还给席北战三人散了烟。
席北战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吸烟前还特意瞅了罗钰一眼,见罗钰压根没理他,这才放心地点燃。
“你不记得我了,我却一直记得你,小花姐。”
罗钰眼睛瞪圆了。
好家伙,不只是暗恋,还是姐弟恋?
“当年我和我娘逃慌路过你们村,我娘饿的不行,晕倒在路边,是你娘和你给我们倒了水,又给我娘半个窝头,要是没那块窝头,我们早就死了,是你们救我了我们娘俩。”
通过杨伟的述说,苗小花陷入了回忆中。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当时我才七八岁,那个冬天,是有个女人带着孩子晕倒在我家大门外,还是我看到进屋喊的我娘。
可我记得,那娘俩吃了窝头后没走,留在村里了,就住在村头那间破草屋里,还是村长爷爷善心大发,发动村里人帮了把手,这才没让那娘俩饿死冻死。
不过,你们娘俩开春后不就走了吗?这么多年不见,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罗钰小脑袋瓜子在苗小花说话时一直盯着她看,这会又看向了杨伟。
“我永远记得我娘说的话,要我有能力一定要回报村里,是村里人救了我们娘俩。
那年离开后,我们娘俩就在城里安了家,我娘再嫁,可是没遇到好人,那个男人每天都打她,没过几年,我娘硬生生被那个男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