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跨区战队时速赛考核（中）
“最后一张，”连续抿错九张牌，杨瞳瞟过手中的“女巫”时，反馈已不如最初明显。
神态不自觉带了几分疲倦木然。
男人紧盯着观察，卡在倒计时结束的最后一秒，咬咬牙脱口而出，“平民！”
由于抿前几张牌浪费的时间过多，中途几张，他几乎根据脑海里浮现的首个身份，不论对错，胡猜一通。
力求追平抿牌进度。
即使抿错也没关系，总比超出时间浪费的好。
万一猜对一张呢？
他的自我预估中，自己前几张牌抿的还算认真，至少正确率一半，倘若运气在他，中途胡猜对一两张。
最终成绩应该不差。
当然，跟“周老师”这种天赋型选手肯定比不了，放在普通人中也算佼佼者。
排个前八。
应该没问题吧……
男人这样想着，期待看向杨瞳，眼神迫切飘向桌上倒扣的牌面，“那个，现在揭晓答案吗？杨老师？”
“嗯，”杨瞳微微叹了声，将桌上的卡牌依序翻开，“第一张，平民，第二张，女巫，第三张，通灵师……”
随着答案揭晓，男人的眸光由最初的热切，逐渐转为黯淡，最后一张卡牌应声翻开。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虚无的迷惑，茫然。
良久，怔怔开口，“杨老师，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这个游戏？我一直以为我是小有天赋的选手。”
“还是说，你……”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心底抱有最后一丝希冀。
猜测对方是不是故意将抿牌过程复杂化，困难化，亦或掺杂表演成分，误导成分。
一般情况下，人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差劲，失败的，除非差距过大，或接连不断的现实摆在眼前。
可能会对自己的能力有所质疑。
但这种质疑，往往不会长存，某个天选时刻，恰如其分闯入自己领域的时刻，失去的自信立马全然找补回来。
那些过往经历的失落，挫败，一概可以既往不咎，选择性遗忘。
这与卑劣无关。
每个人都需要抓住自己存在的意义，生命的光点，这是支撑一个人活下去的动力。
否则不断打压自己，弱化自己，精神领域就会空泛，虚无主义就会盈溢。
做任何事都不再有动力，不再有心力。
“你只是还没走到自己期待的目的地，你仍在途中，没必要这么想，”杨瞳摇头。
语调谈不上热络，也谈不上疏离。
在他的理解中是这样的，逐梦途中的人，永远无法理解抵达后的风景。
抵达后的自己，再回头看来时的路，只好笑自己为什么会被那么简单的问题困住。
比如我们现在回忆幼年，连做几加几，这种最简单的数学题都头疼不已。
何曾想过，对于长大后的自己来说，根本不需要掰着指头，绞尽脑汁细算。
一念之间，便知答案。
“加油吧，好好练！”
人教人再多口水都无用，经历磨人，一次足矣。
杨瞳没再耽搁时间说这些无意义的话，喝了口恢复精神的特殊饮料，抬眸望向门口，“下一位。”
付珩今日打扮的格外干净利落，笔挺的杏色西装，浅淡的酒窝，看一眼就神清气爽的程度。
他落落大方走向接受考核的位置，礼貌点头，将凳子扯到合适的距离，规矩坐下。
“队长好，周协理，青协理好，杨老师好。”
还在低头记录上一位考核人员信息的周柯礼，抬眸诧异瞧了他一眼。
这语气，这声线，倒是和阿祁有几分相似。
整体气质不太像，观感不属于一个类型，林祁偏淡颜，简单来说，就是脸上没什么很深的记忆点。
一眼看过去觉得清隽，不刻意去想，很快又会忘记。
再见的时候，人和脸就又对上了。
眼前的年轻人，睫眉浓密而不显潦草，双眸狭而深邃，明亮的瞳孔，犹如精心打磨的黑曜石嵌在其中。
高挺的鼻梁精致立体，完美勾勒出面部轮廓。
得天独厚的五官条件。
“嗯，你好，”杨瞳笑笑，语气多了几分亲和，“准备好的话就开始了？”
“请指教，”付珩扯唇，眸光从弛懈变得专注。
“第一张，”杨瞳打乱原先卡牌，随机抽取翻看，掌心微顿，复倒扣在膝上。
“杨老师，这张卡牌是常见板型配备的神职吗？”付珩试探着问。
“不是，”杨瞳摇头，眼皮下垂几秒，再抬眸时，饶有兴致盯着他。
“拿了张白神吗？”付珩不动声色，继续试探。
“可能。”
“我知道了，守卫，”付珩给出答案，杨瞳略微诧异，将手中的卡牌搁置桌面，重新抽取一张。
“杨老师，你觉得这个游戏最重要的身份是什么？”
“不同的板型，有不同的权重高低，分情况，”杨瞳思索一瞬，“对我个人来说，每张身份都同样重要。”
“平民也一样。”
“那你觉得，这个游戏应该是1带7，还是8v4？”付珩接着问。
“各司其职，尽力而为！”
“预言家。”
杨瞳开始提起精神，琢磨着要不要增加难度，比如沉默不回答，刻意问东答西。
这种情况在跨区战队时速赛是有可能发生的。
毕竟对面坐着的，是竞争对手，一百支战队，角逐前五十名，对方失误，等于自己安全。
“下一张。”
付珩瞧出对方的停顿，也明白停顿背后意味着什么。
没关系。
正好试试自己的能力。
“杨老师，今天天气怎么样？”
“？”
自己正想着问东答西，回答无关狼人杀的话术，对方怎么？
抢先自己一步。
“不怎么样，太晒了，我不喜欢，”杨瞳挑眉，“多云或者阴雨天，我个人觉得待着更舒服。”
“看来您更喜欢安静，”付珩笑笑，“我也是呢，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待着。”
“虚度时光也好。”
不是，你聊的天和狼人杀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现在是考核时间。
不是坐在这里享受上午的悠闲时光。
“这张牌你抿的有点久，”杨瞳隐晦提示，然而对方的回答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我大概抿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