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 秋风起 杀意浓
心情 收工,一颗心死了
深夜行动便展开,
虎狼围剿山中贼。
御林突袭城中人,
父子相视以无言。
踏入威楚府地界已然五日,我却始终未曾踏入城内一步。城外的营地仿若一颗尖锐的楔子,狠狠扎在威楚府与秀山之间。这绝非随意的安营扎寨,而是精心布局。
秀山之中,不知隐匿着多少心怀叵测的死士,他们与城内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勾连,妄图颠覆我大理的安稳。
这几日,我每日穿梭于营地各处,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士兵们的士气、军备的状况,皆在我的考量之中。同时,我密切关注着秀山的风吹草动,那些密探送来的情报,每一条都被我反复研读,试图从中找出敌人的破绽。
终于,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保皇司的密探如鬼魅般现身。他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脚步匆匆却沉稳有力,携着远方战场的消息,迅速进入我的营帐。
密探单膝跪地,声音虽刻意压低,却依旧难掩其中的坚定:“启禀陛下,虎狼军已抵达指定地点,高指挥使与牛将军皆已在前线督战,静候陛下指示行动时间。” 简短而有力的汇报,恰似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我心中紧绷的弦微微一颤,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我即刻召来俞家兵和高峰。俞家兵眼神中时刻透着久经沙场的沉稳与果敢;高峰则是我最为信任的贴身护卫,多年来忠心耿耿,如同一座巍峨高山,始终坚定地守护在我身旁,其武艺高强更是令人胆寒。
待二人站定,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明晚子时,行动开始。” 话语落地,仿若重锤砸地,密探、俞家兵和高峰纷纷拱手领旨,那一刻,营帐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凝重得让人几近窒息。
第二日晚饭后,我在皇帐内再度召见威楚府的所有官员。高峰佩刀侍立在我身后,他那高大魁梧的身形,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任谁都明白,这绝非一场寻常的召见。
我命人摆上丰盛的酒水,对外只称是犒劳众官员多日来的辛劳,实则是想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为他们寻得一处暂时的庇护之所。
皇帐内,丝竹声声,舞姬们身着绚丽华服,如梦幻中的仙子般翩翩起舞。她们的长袖随着悠扬的乐曲飘动,身姿轻盈曼妙,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魅惑与风情。官员们起初还稍显拘谨,神色中带着几分警惕,但随着一杯杯美酒入喉,那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欢声笑语渐渐在帐内回荡,可我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歌舞升平之中,我的目光不时扫过众人,心中暗自盘算着即将到来的行动。
一曲舞罢,余音袅袅。我端起酒杯,与众官员一同举杯共饮。放下酒杯的瞬间,我目光如电,直直看向一旁的洪志远,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缓缓开口:“你来我大理国入仕已有两年,当初在御书房,我为你划定的底线,你可还记得?” 我的声音不算大,却如同一记炸雷,瞬间打破了帐内的喧闹,整个皇帐刹那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洪志远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仿佛被定格的画面。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惶恐回应道:“臣一直铭记于心,从未与南宋有过任何联系。”
“哦?没与南宋联系?” 我眼神陡然一冷,如寒夜中的利刃,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但在朝中越界结交皇子,你究竟意欲何为?莫非要搅乱我大理的政局不成?” 我凌厉的目光仿若能穿透他的内心,将他的所有阴谋都暴露无遗。
楚启明是在场人中,除高峰外跟随我最久的人,他对我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了如指掌。此刻,见我眼神骤变,他立刻意识到,今晚,便是对昶王势力动手的绝佳时机。
洪志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心里清楚,一切都已败露,自己的阴谋如同泡影般破碎,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除了恐惧,再无他法。
我不愿再看他那副狼狈不堪的嘴脸,起身向后帐走去。高峰向前一步,声如洪钟,高声喝道:“来人,把洪志远绑了,听候陛下发落!其余人等安坐,子时一过,天下自会太平!” 他的声音在皇帐内回荡,充满了威慑力。
我躺在后帐的榻上,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高敬之和牛大智在山洞中与死士激战的场景,以及俞家兵突袭城中死士的画面。
山洞中,黑暗如墨,弥漫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高敬之手持长枪,枪尖寒光闪烁,恰似暗夜中的流星。他身姿矫健敏捷,宛如一头凶猛的猎豹,在死士群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次出枪,皆是致命一击,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死士们纷纷倒下,鲜血在黑暗中汩汩流淌,散发着浓烈的腥味。
牛大智挥舞着一对硕大的战斧,斧刃厚重而锋利,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仿若能劈开山川。他的怒吼声震得山洞嗡嗡作响,那些试图靠近的死士,在他的斧下纷纷化为齑粉,残肢断臂散落一地。虎狼军的将士们紧密协作,组成坚不可摧的战斗方阵。盾牌手在前,将盾牌紧紧相连,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抵御着死士们的疯狂攻击;长枪兵在后,长枪如林,从盾牌的缝隙中刺出,给予死士们致命的打击。他们一步一步,稳步向着山洞深处推进,每一步都踏在敌人的尸体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仿若要将这山洞都震塌。
而在城中,夜色如漆,俞家兵身着黑衣,仿若一群来自地狱的使者,悄无声息地潜入。他们行动敏捷,如鬼魅般穿梭在大街小巷。俞宏一声令下,众人迅速分散,如同一群训练有素的猎犬,向着城中各个死士据点奔去。他们手中的利刃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致命,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一个个岗哨。
当死士们终于察觉到异样时,俞家兵已然杀到眼前。刹那间,喊杀声四起,一场激烈的巷战就此爆发。狭窄的街道成为了生死战场,俞家兵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默契无间的配合,在刀光剑影中逐渐占据上风。他们在街巷中灵活穿梭,与死士们展开殊死搏斗。有的死士妄图转身逃窜,却被俞家兵眼疾手快,一箭射杀;有的负隅顽抗,凭借着熟悉的地形苦苦支撑,但最终还是倒在了俞家兵凌厉的刀下。
城中火光冲天,映红了夜空,百姓们吓得紧闭房门,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在黑暗中瑟瑟发抖,听着外面的厮杀声,祈祷这场噩梦早日结束。俞家兵在混乱中如臂使指,迅速控制住了局势,将死士们一一歼灭,不留一个活口。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般惊心动魄的想象中,我渐渐陷入了沉睡。
“陛下,高指挥使和俞统领在帐外听宣。成了。”我迷迷糊糊中听到杨景宇的声音。
醒了醒神的我回到前帐,看到威楚府的官员还在,高敬之和俞家兵已经站在皇帐中间的空地了。
见过到来,众人纷纷行礼。
“陛下,臣与虎狼军指挥使牛大智一同围剿秀山中的死士,秀山中死士两百三十六人已全部伏法。虎狼军驻扎在此地西南方两里。”高敬之面带喜色的禀告。
“启禀陛下,臣奉旨剿灭威楚府城中死士,城中死士六十八人已全部伏法,昶王家眷与家丁看押在昶王府邸。昶王已在帐外,请陛下定夺。”俞家兵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昶王结党营私,祸乱国政,今日朕为国家计,决意忍痛杀子。俞家兵,你去监刑。”
俞家兵领命而去,我犹豫了片刻也跟了过去,只是我不愿走的太近,我担心我会临时改变主意。
火把的光亮让我看到了已经被绑的戴寿昶,父子四目相对竟然都没有一句话。
营中战鼓响起,我默默转身。鼓声骤停,我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