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轻洒,天地间如笼一层透明玉纱,白起凝视那悬在空中的古丹,心中虽有万千思绪翻涌,却藏于内敛未显半分。
他的目光如同古井般深邃而静谧,微风拂过他坚毅的面庞,吹动他肩上的衣袂,宛如透过一缕日出初晓的倩影。
“此丹果然不凡,仅是气息便已令人心胸开豁,”司徒烟轻声感叹,语音如幽谷中流泉,在充盈古朴的遗迹中又添几分神秘活跃。
她的面庞映照着丹光,犹如盛开的白莲,与前方的丹影交相辉映。
韩信摊开掌中古玉,半侧首看向白起,微微颔首,仿佛在对彼此的识见与机缘表示认同与庆贺。
后者从容一笑,便收敛心神,随之将丹纳入身边锦囊,喃喃道:“此物或能成就未来变化,将来纷争似乎更有凭依。”
遗迹中那股亘古淤积的神秘感渐渐退去,白起与众人于此刻筹谋离去之意,离开这处得以洗涤心灵的奇异之地。
韩馥策马当先,白起、韩信、司徒烟紧随其后,重新踏上了未知的路途。
四人在幽寂的山林中穿行,枯枝与新绿相交,宛如诉说着春去秋来的无休变迁。
白起走于其间,神思流转之间,竟不自觉地被引入一条幽深的小径。
小径两旁,怪木荫翳,藤蔓交错,似乎久无人迹。
然而那清澈而隐秘的溪流伴随鸟啼虫唱,在奔涌着穿越山林的寂静,涌出无形的引力,将白起的注意力紧紧牵住。
这时,在小径尽头,一段颇为宽广的古溪突然显现。
溪水湍急而不失澄澈,水中倒映着一片斑驳流动的世界,太阳光透过树隙投射下来,把整条溪染上一层细碎的琉璃光彩。
白起收回心思,俯身凝望那水中倒影,然而眼前之景带来的却是不可置信的震撼。
他眼睁睁地看见,水面倒映的竟是他前世的身影,披坚执锐,率领雄兵犹如一把开锋利剑,划破敌阵,直取敌将之首,那正是他在战国时代立下赫赫战功的时刻。
显赫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洪峰般将他推入千回百折的往事画卷。
白起目光深邃,心中荡起阵阵不可遏制的澎湃,沉吟间陡觉时光如逝,他已物是人非。
“为何这溪水能映出前尘往事?”白起身旁的司徒烟轻声问道,眉目间闪烁好奇与敬畏。
“这溪流似有古意,或有高人留迹。”白起略一沉思,回望用难以言说的语气答道。
韩信与韩馥相继来到白起身旁,二人同样被眼前奇景深深吸引。
韩信环视四周后沉声说道:“不如沿溪而行,探寻这溪流奥妙。”
白起当即点头,众人亦复无异议。于是,他们踏上前方曲折的小径,悠悠前行于溪旁。
这条溪流宛如引领着他们的无形向导,轻快地在蜿蜒的山区间奔腾不息。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前方缥缈的雾霭中出现一个苍老的身影。
他头戴斗笠,身披灰布长袍,正斜坐在溪边的一块青石上,随意地垂钓悠然。
皱纹满布的面庞犹如松树皮,给人一种洞悉世事的洞察力。
这老者的眼神仿若能穿透白起心底,他以一种莫测而和蔼的姿态朝白起微微一笑,就像早已在此等待多时。
“敢问老丈何处得识此地?”韩信打量着这位看似普通,然深藏不露的老人,谦逊而恭敬地问道。
那老者微微起身,摆手示意无需多礼,放下竹钓竿,露出含笑的神情说道:“贫道,道号水居士。
径此一处,乃是缘来之地,颇具天地机窍。”
水居士言语间自有古风,大有仙韵,不似凡人。
当他眼神转向白起时,伴随溪流而来仿佛更有幽深意味,那是一种对往生今世的心知应对。
在白起再行询问之际,水居士已开口道:“灵珠之力,乃是心与炁共鸣之源,若运用得当,实可转逆相异。
然,此道不得算全,仍有未书之页。”
白起心神微震,他似感湖影心流于胸臆中徘徊不去,不禁问:“如此鸿途,何必应以何决逆?”
水居士步近,面色忽然一敛,目中风云乍合,隐含世事沧海。
他喃喃说道:“天有其道,地有其承。一位古族守护者,将于时中再现,若未然如前将之理命,世乱滔滔无遗。”
这一番话语,洞穿了白起的听觉,直抵他的想象深处,仿佛惊雷之声,激起心底滔滔巨浪。
白起强自定下心神,注目于水居士。
“敢问此古族何以决意,为何亟待解救?”白起追问之间,若以自知于不忿,期冀于虚空作应。
水居士打量着白起,目中映出耐心与笃定,终于道出:“宿命敌人皆因缘而来,天道运转乃为至极,然,凡间恩仇却应同道。
解此一悖,通彼之枯。”
“应如何解此?”白起再问,他的语气显出内在深切的期盼。
水居士沉吟片刻,答:“欲解此缘,当随之而行,由庄周至梦,盖生之在局外。
至易之石落,得明晰。”
白起立时心如电闪,眼前之象犹若拨云开端,茅塞顿开,似隐料将解此涉及今后命途的关键。
而在这庄重的时刻,他从未像此刻一般感到肩上使命沉重而鲜明,仿佛这片溪水中流淌的不仅是历过的往事,还有他今后将要面对的重重脚步。
水居士微微抬手,打出一个繁复流丽的手势,随即溪水更显得流转洁净,山间气韵如同张扬的画卷,宁静而不失磅礴。
白起低头掬起几许溪水,心中铭记这片如梦如诗的景象,眼中透出一种如望旷洋般的深适,似乎心已深知这趟历险如何精妙入微,如何在岁月流转中迈入新的开始。
旧梦未盈,今迹方启,白起自觉这条未来的道路虽布满蜿蜒,但流淌着天地的泉源,他与前方相逢一笑,愿得天道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