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莱特庄园被昏暗的灯光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寂。
书房内,艾瑞克愤怒地摔下手中的乐谱,纸张散落一地,音符凌乱地印在上面,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的失败。
“他凭什么羞辱我!”艾瑞克的声音几乎带着颤抖,
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目光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
“我是莱特家的未来,我的音乐不可能被否定!”
莱特老爷站在窗前,身影被阴影拉得修长而冰冷。
他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抬起手指,轻轻敲击窗台,节奏像是某种潜伏的暗示。
他的目光冷冽,声音低沉而平静:“那个人太过傲慢,需要有人教他一点规矩。”
他转头,目光落在房间角落里站着的一名高大保镖身上。
那保镖沉默不语,像一道隐藏在黑暗中的冷锋。
莱特老爷缓缓说道:“去教训一下他。不需要太严重,但别让他以为可以随意践踏莱特家的尊严。”
保镖点了点头,动作简单而有力,随即隐入夜色中。
在另一边,一座静谧的庭院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
光滑的地砖泛着银白的微光,四周只有晚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
庭院中央,一架孤零零的钢琴静静地矗立着,琴盖微微掀开,显得既优雅又诡异。
北宫玄懒散地坐在钢琴前,身影被月光镀上了一层冷白的光。
他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琴键。
旋律断断续续,如同某种未知生物的低语,在寂静中缓缓回荡。
那声音飘忽不定,却带着一种扭曲而不祥的韵律,仿佛将整个庭院笼罩在一层不可名状的阴影之中。
不远处,几名黑衣保镖悄然潜入庭院。
他们的脚步极轻,每一个动作都经过严密的训练,像一群潜行的猎人。
然而,就在他们接近到五米范围时,北宫玄的手忽然停下了。
他抬起头,眼神懒散地看向他们,语气中带着一丝倦意:“这种无聊的手段,真是让人困倦。”
黑衣人顿了一下,微微愣神,但职业素养让他们迅速调整了状态。
他们的目光变得更加警觉,缓缓向前靠近。
北宫玄站起身,动作缓慢得仿佛连空气都被拖慢了几分。
他转身面对那些保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声音低沉而轻蔑:“既然你们来了,不如陪我玩个游戏。”
他的手重新落在钢琴键上,这一次,音符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
那不再是随意的敲击,而是一种低沉、压抑、扭曲的旋律。
声音如同来自深渊的呼唤,带着某种无形的力量扩散开来,整个庭院像被一种看不见的漩涡卷入了未知的领域。
保镖们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空气仿佛凝固,呼吸变得沉重,脚步像被无形的力量拖住了一般。
他们的眼前开始扭曲,熟悉的庭院变得模糊,
四周的景象逐渐变成了一片漆黑的深渊,只有低语和阴影在四周徘徊。
“你们听到了什么?”一名保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是谁在说话?那些声音从哪里来的?”另一人惊恐地环顾四周,额头上冷汗涔涔,身体微微颤抖。
北宫玄的旋律变得愈发压抑,那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刃,直直切入每个人的精神深处。
他的音符没有丝毫温情,反而像冰冷的铁链,将他们的恐惧与黑暗从内心深处拖拽出来,毫无怜悯地展示在眼前。
一名保镖猛然跪倒在地,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他惊恐地伸出手,仿佛试图推开什么不存在的东西,嘴里喃喃道:
“别……别拉我……我不想下去……”他的耳边似乎响起了无数幽灵的哭喊,那是他曾背叛过的朋友的声音。
另一名保镖大喊着想要逃跑,但脚下的地面似乎变成了一片灼热的火海。
他看到了自己最害怕的场景——家人被火焰吞噬,他拼命伸手去救,
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无力得像枯枝,根本无法触碰到他们。
剩下的人开始互相推搡,甚至挥舞武器攻击同伴。
他们的眼神中只剩下疯狂与恐惧,所有的理智都被那些低语击碎。
最终,他们嘶喊着跑出庭院,有的直接摔倒在远处,四肢抽搐着,不再起来。
北宫玄的手在琴键上停住了。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神色中没有半点怜悯或波动。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靠着椅背,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语气中透着漫不经心的淡漠:“凡人就该安分守己。”
他的目光抬起,透过庭院的黑暗望向某个未知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对这些人的愚蠢只有一种淡薄的轻蔑。
他的声音低低地回荡在夜色中:“深渊的东西,不是你们这种蝼蚁可以触碰的。”
清晨的阳光穿透庭院,洒在地上那些蜷缩成一团的黑衣保镖身上。
他们或坐或躺,有的双眼呆滞,有的脸上还残留着恐惧的扭曲神色,仿佛昨夜经历了一场无尽的噩梦。
庭院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简妮·雷德菲尔德站在庭院的入口,目光冰冷地扫过这些不再动弹的“失败者”。
她穿着修身的深色西装,整洁而干练,一头利落的短发微微泛着光泽。
她缓缓迈步走进庭院,步履沉稳而无声。
北宫玄坐在庭院中央的藤椅上,手中端着一杯咖啡,淡淡的雾气升腾而起。
他单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眼神中透着一贯的倦怠。
他看了一眼走近的简妮,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轻轻伸了个懒腰,声音懒散得仿佛刚刚睡醒:“早啊,简妮。”
简妮没有理会他的问候,只是皱着眉看向地上的保镖,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问:“玄,你昨晚又干了什么?”
北宫玄耸了耸肩,像是回应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玩了个小游戏。他们自己输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满是冷漠与轻蔑。
简妮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在压抑内心的烦躁。
她叹了口气,从西装内侧掏出一枚小型通讯器,熟练地按下几个按钮,
语气冷静:“这里是简妮·雷德菲尔德。需要记忆清除组到场,地点是编号A310的特殊观察目标住所。
事件等级为二级,请派遣完整小组,立即处理。”
不多时,几辆无标志的黑色车辆悄无声息地驶入庭院外。
几名身穿档案局制服的工作人员迅速下车,他们手持专业设备,动作干练迅速,显然受过严格训练。
没有寒暄,也没有浪费一秒,他们进入庭院后立刻展开工作。
“这些人?”简妮指了指地上的保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其中一名技术员手中持着扫描装置,屏幕上的数据快速跳动。
他没有抬头,只是沉稳地回答:
“进行三级记忆清除。我们会抹掉他们关于昨晚所有事件的记忆,包括与莱特家族的关联。”
“莱特老爷呢?”简妮继续问,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技术员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她一眼:
“他的记忆也会被处理。档案局的原则是,不论身份地位如何,任何人都不能保留与异常事件相关的记忆。”
简妮点了点头,语气不容置疑:“尽快完成,别留下任何痕迹。”
技术组随即分工合作,有人用仪器扫描保镖的脑波模式,
有人从容注入一剂浅蓝色的液体,那是用于清除短期记忆的生物药剂。
保镖们被处理后,一个个被轻轻抬到车辆中,脸上的表情逐渐平和,仿佛刚刚陷入深睡。
简妮站在一旁,目光冷静地注视着整个过程,时不时低声指挥几句。
整个庭院仿佛一台严密运转的机器,每一个齿轮都在精准地运作,悄无声息地掩盖着昨夜的一切。
北宫玄倚靠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注视着这一幕。他轻轻嗤笑了一声,
漫不经心地说道:“即使是顶级富豪,在你们眼里也不过是普通人。”
简妮听到这话,扭头瞥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讽刺:
“他们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又浪费了我们多少资源。”
北宫玄笑了笑,像是对她的话毫不在意。
他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声音慵懒而漫长:“我总得给他们点教训,否则这些凡人会忘了自己的位置。”
清除组的工作迅速完成。保镖们被送回原地,莱特老爷也接受了记忆清除。
他会忘记昨晚下达的指令,甚至忘记曾与北宫玄有任何接触。
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被归零。
简妮整理完最后的报告,将通讯器放回口袋。
她看向北宫玄,语气冷静而略显不满:“你知道,我的工作已经够多了,你非得每次都加点戏?”
北宫玄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语气懒散得像是在敷衍:“我只是稍微动了一下手指,他们太脆弱了,怪不得我。”
简妮摇了摇头,眉间的疲惫愈发浓重:“下次,别再让我替你擦屁股。”
她转身朝庭院外走去,步伐依旧干练而沉稳。
北宫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低声喃喃:“凡人真是无趣。”
莱特庄园内,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洒进卧室。
莱特老爷从床上坐起,揉了揉额头,脸上带着一丝不解的迷茫。
他隐约觉得昨夜发生了什么,但又无法想起具体的内容。
助理推门而入,打断了他的思绪:“先生,今天上午还有几场重要会议,您需要准备一下。”
莱特老爷点了点头,将脑中的迷雾抛开,起身走向更衣室。
他没有意识到,昨夜的记忆已经被完全清除。
楼下的客厅里,艾瑞克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地翻阅着手中的乐谱。
他的指尖紧紧捏着乐谱的边缘,几乎将纸张压出褶皱。
他的眼神阴郁,仿佛一团暗火在其中燃烧:“北宫玄……迟早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