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卫华一生大风大浪见多了,见一个晚辈这么强势,心中难免不爽。
他道:“青杉资本虽然是你成立的,但它这么快壮大,是宫氏和我们董事会共同努力的成果,不是你一个人的!”
宫枭臣:“每年分红的时候,好像一分也没少过五叔吧。”
“......”
“好了,一家人,这么吵有什么意思,赶紧解决问题,挽回损失才是正事。”
宫泽楷再次打断两人的争吵,看向宫枭臣,“你没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你既然那么喜欢那个温笙笙,我们也不再反对了,大家都各自让一步吧。”
宫枭臣挑眉,“什么意思?”
“宫氏会对外宣布你跟芷云结婚,完成宫氏和成氏的联姻,而那个温笙笙,你就养在外面,当个小的,她以后生的孩子宫家会一视同仁,也会尊重温笙笙,不再让你难堪。”
“也算是给足你面子了。”
闻言,宫枭臣看了一眼宫致远。
宫致远抽着烟,冲他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宫枭臣黑眸静止了一瞬,扫视着众人,舌尖缓缓划过齿缝。
“这是人话吗?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吧,竟然还搞大老婆,小老婆这一套。”
“宫枭臣!”宫卫华怒斥一声,“你自甘堕落,非要跟一个不入流的女人厮混在一起,我们宫氏可不认!让你把他养在外面,已经是顾忌你的感受了!”
“她不过是一个跟席家断绝关系的养女,你再不知好歹,我们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宫枭臣拳头蓦地收紧。
“敢动她,你试试!”
他边说,边缓缓靠向身后的沙发,周身的气息仿若一潭死水,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恍若暴风雨前的宁静。
但那双黑眸扫过宫卫华时,眸底的杀意却毫无遮掩地泄露了出来,如同寒刀出鞘,带着把人凌迟的狠厉。
大厅静得针落可闻。
众人呼吸都轻了几分。
宫氏海外和国内的领头人,静静的注视着彼此。
对视间,目光中尽显肃杀之意,似有无声的气场在不断的交锋,碰撞,浓浓的火药味寂静的弥漫开来。
咚!
宫泽楷在宫家实权不大,却是目前辈分最大的人。
他用拐棍重重点了一下地面。
呵斥道:“卫华,你在胡说些什么,打打杀杀的,现在是你有求于枭臣,连句软话都不会说吗?非要弄得这么剑拔弩张!”
宫枭寒也站了出来。
“枭臣你别介意,叔叔这是急过头了,现在公司的情况太严重,迫切需要跟成氏合作,他已经急得三天没合眼了,这才口不择言的。”
闻声,宫枭臣缓缓把视线平移到宫枭寒身上,“堂兄,青杉资本在海外的项目比国内多,但是为什么合计年度营收总额时,利润却远不如国内,这半年你经营的挺好啊!”
宫枭寒脸色微僵。
宫枭臣继续道:“抢着上位有什么用,你有那个能力当青杉资本的老大吗?”
此言一出,众人面露狐疑,看向宫枭寒。
“论能力,我是不如你。”宫枭寒浅笑,坦然承认,“但有一点我比你强百倍。”
“我自始至终都把宫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什么都可以妥协,什么都可以做,你行么?”
“对啊。”宫卫华接话道:“宫氏有能力的人太多了,不愁挣不到钱,有人身居高位,却不考虑家族的利益,只顾自己的小情小爱,这才可怕呢。”
一直没说话的宫耀华也开了口。
“枭臣,你是晚辈,全家两次求你,又做了妥协,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姿态别这么高,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在青杉资本,宫枭臣是第一股东,宫枭寒第二,宫耀华排第三。
所以他讲话还是相当有分量的。
宫致远眯眸看着眼前的场景,又瞥向此刻冷厉如刀的宫枭臣。
在看到他左手绷带上洇出的血迹时,暗暗叹了口气。
他灭掉手里的烟,站了起来。
“行了,都别吵了,我是枭臣的爸爸,他的婚事没人比我更有发言权了。”
宫卫华道:“行啊,你儿子不听话,你这个当爸的说说怎么办。”
宫致远睨宫卫华一眼,目光不怒自威。
“都是自家人,撞得头破血流也没什么意思。”
“就按刚刚说的办吧,宣布宫氏与成氏联姻,青杉资本的总裁会迎娶成家的千金-成芷云。”
“但是,两家联姻是大事,枭臣已经牺牲了,这婚事怎么办,要我们家说了算。”
“谁说我答应了!”
宫枭臣声音冷得不像话,面对自己的父亲他不再隐忍,目光中迸射出幽冷的怒火。
“你是没答应,但我答应了。”宫致远气定神闲的冲众人挥挥手,“都散了吧,我们家庙小,容不下这么多大佛,我们父子俩还要说说话。”
见宫致远拍板了,众人怔了片刻,纷纷起身。
“这才对嘛,爹还在呢,儿子出来当什么家。”见目的达成,宫卫华笑笑的站起,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宫枭臣,迈步离开。
宫枭寒皱了下眉,跟在宫卫华身后,一起离去。
宫卫华一走,众人也不再多停留,陆续离开宫宅。
呜呜泱泱的大厅,片刻间恢复了冷清,只留下了宫枭臣和宫致远这对父子。
宫枭臣冷冷的看着宫致远,拳头攥得死紧。
宫致远复又坐下,喝了口茶,“不用瞪我,我再不站出来,等你被他们活吃了么?”
宫枭臣冷笑,“所以你就毫无负担的卖了自己的儿子?”
宫致远正视宫枭臣,“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拦着,今晚这些人不会来这里,而会直接去你的柒号院,见你的笙笙。”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枭臣,你是依靠宫家起来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够了!”宫枭臣已然震怒,挥开旁边桌子上的茶杯。
“谁拿捏谁,很难说的,别想用这个威胁我,我也绝不可能娶成芷云!”
“那你就不管温笙笙了吗?还像之前一样,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你斗争的牺牲品吗?”宫致远铛一声,将水杯放在桌子上,“你如果真的爱她,就该为她的安危考虑一下,不是一味的和她捆绑在一起才是爱,很多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