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 章 突然被提及的楚家
面对自己老父亲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和爱护,王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无从应对。
毕竟他们父子之间像现在这样相处的温馨时光,真的是少之又少,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本来就不是很善言辞王葳,在王云知这莫名其妙的关怀下,更显得局促,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王葳半天才憋出一句,“多谢父亲。”
王云知看着儿子这样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自己造的孽果然还得自己还啊。
“你母亲最近身体可还好?”
王葳身子一震,抬头偷瞄了自己都父亲一眼,不知道他阿爹今天到底是中了什么邪,突然关心他也就罢了,怎么现在突然又关心起自己的人母亲来了。
要知道这在王葳得记忆里,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
“母亲她身体一向不好,都是些陈年旧疾,靠药物只能缓解并不能根除。”
说起自己的母亲,王葳突然委屈了起来,他心疼自己母亲的不易,也怨恨自己父亲的无情。
短暂的沉默之后,王云知开口说道:“我差人给你母亲寻来了名医,明日让他去给你母亲瞧瞧,陈年旧疾虽然不能根治,但是用药不同,治疗的效果也就不同。”
“还有,跟蕤儿说,让他不要整天在外面闲逛了,让他最近这段时间,好好的待在家里。”
“等过段日子你从衢州回来了,我会给他在衙门里安排一份闲职,让他为先去操练操练,为将来的入仕做准备。”
还没从上一轮震惊中恢复过来的王葳,又再一次的陷入了新一轮的震惊中。
王葳现在严重怀疑他阿爹不是中邪了,而是已经精神不正常,疯了。
会担心自己去衢州安不安全,会给阿娘找名医来医治身体,会关心弟弟的未来,这是他阿爹会干出来的吧事情吗?
苍天会,能不能出来一个人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跟阿爹两个人,到底是哪个不正常了。
好不容易幡然悔悟,想要对老婆孩子好,弥补一下过去的过失的王云知,要是知道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导致儿子心里面有这么大的心理活动的话,不知又该作何感想呢?
沈天娇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听到夏荷说玉笙回来了,沈天娇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直接冲到了前厅,还没等玉笙开口呢,就抢先问道:“怎么了,我二哥呢,出什么事了吗?”
“大小姐,二公子很好。”看着焦急的沈天娇,玉笙赶紧开口说道。
听到沈庭之没事,沈天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两日她一直心神不安,就怕沈庭之会有什么意外。
“不过我们遇到的事却很棘手,二公子特意差遣我回来, 跟您说一声,让您提前做好准备。”
沈天娇的心还没有落下呢,玉笙后面的话了,就有让她紧张了起来。
“什么事,你说吧?”重活一世,沈天娇改变最大的应该就是她的抗压能力了,现在似乎任何事情对她来说,不管再难她都能扛得住了。
“我们在无崖山收复沈平知的那些私兵时,发现了什么无崖山里更大的秘密。”
“几年前,沈平知就和现如今的平州州牧尹齐辉狼狈为奸,勾结在了一起。”
“尹齐辉的人,利用无崖山的那些私兵,做了不少的坏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在平州的阜平发现了一座铁矿,于是就设计陷害了当时的平州州牧袁青。”
“袁大人现在还生死未卜,尹齐辉就是顶了袁大人的缺,做了如今的平州州牧。”
“他们让无崖山的守将刘虎,带着那些士兵去开采铁矿,刘虎不肯,他们就打断了刘虎的腿,把刘虎管到了地牢里。”
“然后就带着那些士兵去哪儿了阜平,到哪里开采铁矿。”
“二公子的意思是,绝不能任由这些人这么目无王法嚣张下去,铁矿是归国家管控的,一旦落入了私人手里,不管是为了谋财还是用作别的什么,都将会危害整个云离的安宁。”
“所以二公子决定借着这次机会,竭力把他们一举铲除永绝后患。”
玉笙尽心尽责的向沈天娇,阐述着无崖山那里发生的事情事情。
沈天娇听了玉笙的话之后,竟然没有惊讶而是很平静接受了。
在得知沈庭之去了无崖山之后,沈天娇心里就有预感,沈庭之这次的无崖山之旅,肯定会有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发生。
现在玉笙所说的,只不过是印证了沈天娇心中的猜想罢了。
私自开采铁矿,这等同是谋逆的大罪,这事虽然是不好办,但是也好过像李斌那样直接举兵造反,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要好。
只是到底是谁竟然敢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私自开采铁矿?
这真是嫌自己和自己全家都命太长活腻了不成?
不管背后的主使是谁,这次沈天娇绝不会心慈手软放过他的!
“背后的主使是谁?”沈天娇说话间不由得气场全开,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让人不由自主的恐慌。
玉笙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交代,“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貌似尹齐辉背后的靠山,连侯爷都要顾忌几分的。”
沈天娇皱起了眉,连她阿爹都要顾忌几分的人?放眼整个云离,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左右也不过只有那么一两个。
那一两个人,也不是说镇北侯怕他们,而是因为这个一两个人,实力庞大牵扯众多,在没有抓住他们重大的把柄之前,闹翻了可能会危及很多人的性命。
打蛇就要打七寸,命中要害一击而中,让它当场毙命再无反抗还手之力。
沈天娇此时心中已经有了猜想,除了那个人之外,这整个云离国怕是再也没人能让的父亲镇北侯有这个顾忌了。
玉笙见沈天娇不说话,于是开口接着说道:“王宗元将军多年前在甘州的时候,因为军粮的事情,跟尹齐辉发生过争执。”
“原本按当时尹齐辉犯的事,当场就该被判斩立决的,但是侯爷就是因为顾忌他背后的那个靠山,而没有将他斩于刀下,只是免去了他的职务,将他下入了监牢。”
一个犯了大错被下入监牢得人,多年后竟然能摇身一变,坐到了地方大员的位子上,这种目无王法嚣张跋扈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的做法,也只有那个人能做到了。
“二公子这次带去的兵力不多,可否能与那些人抗衡?”
沈天娇现在不关心尹齐辉背后的那个靠山,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她的二哥,这次能不能够平安的解决阜平得事情。
“二公子已经让人去通知了童泰和贺朝两位守将,他们一个是白起山白大将军的属下,一个是严明德严大将军的属下,都是自己人。”
“最迟明日傍晚他们就会亲自率军前往平州与二公子会合,到时候就可以一举拿下阜平了。”
玉笙的话,让沈天娇稍稍心安了些,她二哥做事本来就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是她忧思过度了。
“二公子已经下令将整个平州所有进出的路全部封锁,以防消息外漏,等解决完平州的事情之后,再将道路开通。”
“现在要担心的是东面得守军,冯大炮冯将军那里了吗,他隶属楚家军,是楚大将军楚炎的下属。”
“咱们那边如果动静闹得过大的话,难免会惊动他,虽说楚家军也是云离的军队,隶属侯爷统管但是平州的路事情复杂。”
“二公子的意思是能不让他们掺和进来,就尽量不让他们的掺和进来了,免得夜长梦多多生枝节。”
从玉笙的嘴里听到楚家军三个字的时候,沈天娇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如今作为沈天娇的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别人说起过楚家军,和楚家的事情了。
如今楚家军的统帅楚炎,正是沈天娇还是楚清歌时的祖爷爷。
现在楚清歌的爷爷,都还没有建功立业闯出什么名头来呢,就更别提楚清歌的父亲了,她父亲现在还是个孩子呢。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沈天娇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大小姐,大小姐。”见沈天娇似是在想什么事情,一直沉默不语,玉笙忍不住开口叫道。
“啊,你说什么?”回过神来的沈天娇抬头看着玉笙问道。
“属下想问问您,可还有事情要交代二公子的吗?”
玉笙现在是一刻也耽误不得了,他要赶紧办完沈庭之交代的事情之后,就要赶紧离京回无崖山去帮沈庭之了。
“我没什么可交代的事情,你告诉二公子让他放手去做吧,什么顾虑都不要有。”
“他就是把天捅出了个窟窿来,也有本宫给他顶着。”
“至于楚家军的事情,也无需担忧,我会亲自出面解决的。”
虽然前世还是楚倾歌的时候,沈天娇就没有过她的这个祖爷爷楚炎,但是他的事迹沈天娇却没少听过。
这老爷子可比她前世的那个爹有魄力,拎得清,在大是大非面前从来都是以大义为先的。
可这优良作风,怎么越往后就越不行了呢?
“玉笙明白,玉笙这就告辞回去了。”
得到了沈天娇确切的答复,玉笙的心也就收回肚子里了,这下子再也不用担心二公子把事情闹大了。
这回就是真的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也不怕了,他们家大小姐可说了,出了事由她顶着呢。
“等等。”沈天娇叫住了玉笙,吩咐道:“你今夜就在宫中休息,等天亮了再回去。”
“大小姐,我…,”,“好了,听我的,阜平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你这样来回奔波体力透支,别说是回去帮二公子了,不给他添麻烦就不错了。”
沈天娇不等玉笙再说什么,就直接说道:“这是命令!”
“是,玉笙遵命,谢大小姐体恤。”沈天娇的心这番好意,玉笙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现在除了感激之外,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打发走玉笙,沈天娇便吩咐夏荷说道:“备车,我要去温泉别苑。”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夏荷也不敢耽延,立马去准备了。
坐在出宫马车上,沈天娇的思绪乱飞,说实话穿来这里这么久了,她真的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楚家人和任何关于楚家的事情。
今日若不是玉笙提起楚家了,似乎关于她前世那些记忆都消失不见了一样。
现在的楚家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做楚清歌的时候,楚家看似强盛,其实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若是不然,也不会在楚清歌刚刚死,楚家就全族倾覆了。
想到自己那个慈眉善目,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大将军爷爷,在没有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之前,对自己还是极其疼爱的,不管去哪里都要带着自己,生怕自己这个没娘的孩子受委屈。
那已经渐渐消失,甚至被遗忘的记忆,在顷刻间占据了沈天娇的脑海,让她的心里欣喜之余,还有些许的苦涩。
“夏荷,先不去温泉别苑了,去一趟楚大将军府。”
沈天娇突然心生感念,想要去楚家看一看,虽然如今物是人非,现在的楚大将军府也并不是她出生和生长的那个楚大将军府,但是沈天娇还是想要去看看。
这种羁绊是刻在骨子里,即使改变了模样,身份,也改不了的东西。
马车在前方的拐弯处调转了马头,从原本要去温泉别苑的路,转向了去楚大将军府的路上。
听着外面安静的,只传来马蹄滴滴答答的清脆声,沈天娇却难得的觉得很安心。
传过来已经这么久了,她甚至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现在不是楚清歌,而是沈天娇的这个身份了,但是不知为何她常常有种不能安心的恐慌感。
但是现在她走在去楚家的路上,那种时常伴随着她的不安感,却在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明说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