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浼接过,猛灌了一口,果汁汽水,比后世那些加了科技的饮料味道好太多。
“好喝。”秦浼郁闷的心情被汽水给治愈了,又喝了一口,感慨道:“甜食果然能治好糟糕的心情。”
“你喜欢就好。”解景琛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秦浼见解景琛不喝,好奇的问:“你不喝吗?”
“我不爱喝。”解景琛牵着她的手朝停车的位置走去。
解景琛没骗她,他真不爱喝汽水,他要么喝茶水,要么喝白开水。
“不爱喝你还买两瓶。”秦浼嘟囔着,见他买两瓶汽水,她还以为,他一瓶,她一瓶。
“你爱喝。”解景琛笑着说道。
秦浼抬头,凝望着解景琛的侧颜,雕刻般完美的五官,长相精致妖孽,尤其是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潋滟迷人,三分恶魔般的邪魅,三分冷漠的贵气,四分腹黑的精芒。
“你不渴吗?”秦浼问。
“我带了水壶。”出门带水壶,是解景琛的习惯。
秦浼没说话了,喝了一口汽水,头靠在解景琛的手臂上,男俊女俏,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当然,也有人向他们投来鄙夷的目光。
这个年代有些人的思想还是很封建,大庭广众之下,别说这么亲昵的行为,就是单纯的手牵手都有人会骂你有伤风化。
车上,解景琛并没立刻开车,侧眸睨着秦浼,迟疑几秒,薄唇开启。“浼浼,花奶奶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对你的态度恶劣,是不想你靠近他们,他们是担心连累你。”
“我懂,放心,我没放在心上。”秦浼了然于胸,很多人已经得到平反,张老和花奶奶还没有,真希望他们早一点得到平反,不指望他们在自己的领域继续创造辉煌,只希望他们能安度晚年。
“浼浼,谢谢你的体谅,谢谢你的善解人意。”解景琛松了口气,露出欣慰的笑意。
秦浼定定地凝视着解景琛。“解景四,你对花奶奶很尊敬。”
对胡搅蛮缠的老人,解景琛向来不留情面,他家阿奶就是例子,解景琛怼她的时候,半点情面都不念,对花奶奶却不同,她被花奶奶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解景琛都没掺和进来。
解景琛妖冶的脸上渲染着淡淡的苦涩,开口的语气认真而严肃。“她值得。”
秦浼没接话,有些老人值得尊敬,有些老人不值得。
解景琛平复了一下思绪,含笑凝视着秦浼,问:“浼浼,想去哪儿?”
秦浼眨了眨眼睛,问:“我们不急着回家吗?”
解景琛指腹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我们出来了,你就别惦记着家里,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
秦浼摸了摸鼻子,她不惦记家里,她只惦记景七。“要不,我们回家接上景七。”
“不。”解景琛直接拒绝,目光变得有些幽怨。“浼浼,我想跟你独处。”
秦浼眼角抽了抽,他们独处,独处的时候很容易……
秦浼拍了拍脸颊,瞎想什么呢?大白天的,又是在外面,她就不信解景琛这么没分寸。
纵欲可不好,会透支身体。
“浼浼,脸这么红,你在想什么?”解景琛暧昧的问道,能让她脸红心跳的事,只能是他们欢爱的事。
“没想什么?”秦浼心虚,他的眼神太暧昧太犀利,让她有一种无处遁形的窘境。
解景琛凑近秦浼,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际,薄唇更是有意时不时触碰着她的耳垂,惹得秦浼心跳加速,脸颊和耳朵滴血般的红。
“解景四。”秦浼受不了,人来人往,若是被外面的人看到,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解景琛立刻止步,不敢继续挑逗她了,他怕最后自己玩火自焚。
“不逗你了。”解景琛轻咳一声,在位置上坐直身,双手握着方向盘。“浼浼,想好了吗?想去哪儿?”
“张老采不了草药了,家里的药材也所剩无几,要不,我们去山上采药。”秦浼说道。
解景琛嘴角抽了抽,家里的药材还有很多,在她眼中就成了所剩无几。
“好。”解景琛纵容的瞥秦浼一眼,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样子。
上山采药需要锄头和背篓,两人先去买装备,水和干粮都备齐,解景琛开着车,朝郊外去。
两个小时后,秦浼望着眼前的大山,他们进山后,会不会迷路啊?
在后世的时候,秦浼也野外露营过,选的地方都是风景优美的平地,去深山野林就不是露营了,而是荒野求生,她没这方面的经历。
“山里的地形,你熟吗?”秦浼看向解景琛,他正弯着身,将后备箱里的干粮和水装进背篓里。
“不熟。”解景琛停顿一下,接着又说道:“但是,我有进山的经验。”
秦浼并没被他安抚到,不过,有经验都胜过没经验,他没经验,她也没经验,两人摸虾似的在山里乱转,那才糟糕透了。
“要不,我们去上次景五带我去的那座山。”秦浼建议道,安全第一,采药是其次。
秦浼主打就是安全。
解景琛见她有些打退堂鼓,更加确定就是眼前这座山了,不担心她惧怕,就担心她不畏惧,不然,他就没表现的机会了。
大男子主义作祟,解景琛关上后备箱,背上背蒌,走向秦浼,将她搂在怀中。“有我在,不用怕。”
秦浼怔忡地望着他,总觉得这男人不怀好意思。“我想去景五带我去的那座山,怎么办?”
解景琛蹙起眉,额际布满黑线。“那里能称为山吗?”
“怎么就不能称为山了?”秦浼不服气。
“乖,你要对我有信心,我会保护好你。”解景琛安抚道。
秦浼翻了个白眼。“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解景四,你要是丢下我独自飞走了,人生地不熟,又是在深山野林里,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的下场就是自生自灭。”
“胡说,放心吧,我不会独自飞,我实名起誓,我会带着你一起飞。”解景琛套用在医院秦浼怼花奶奶时说的话。
秦浼深深地凝望他,这个男人的话,她信,有他在身边,她安心,故作沮丧的说道:“我是累赘,你带着个累赘飞不起来呢?”
“那我们就生死相随。”解景琛脱口而出,未经大脑的话,要么敷衍的胡话,要么诚挚的真话。
生死相随,这是美丽的誓言,只是,这样的誓言,信一次,你就完犊子了。
秦浼低头,陷入沉思。
“我在边防待了几年,那边的山是这里的几倍,那才是真正的深山野林,进山里野训,一待就是好几个月,地形都被我摸得清清楚楚,眼前这座山,轻松毫无压力。”解景琛牵着她的手,眼神深情又真诚。“我能安全带你来,必定能安全带你走,浼浼,你信我吗?”
“我信。”秦浼敢扫兴吗?解景琛说了那么多铺垫,她再不上道,她都不怀疑解景琛会直接灭了她,然后弃尸荒野。
解景琛满意了,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进山。
刚进山,两人遇到一位中年大叔,背着一捆柴下山。
“你们……”大叔停下脚步,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两人,两人的穿着,一看就是城里人,背着背蒌拿着锄头,打猎不像打猎,砍柴不像砍柴,上山采药吗?
“我们上山采药。”秦浼。
“我们是夫妻。”解景琛。
两人异口同声,秦浼错愕地看向解景琛,有必要跟陌生人说明他们是夫妻关系吗?
“山里很多草药,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别走太远,深山里很危险,为了采药丢了命可不值当。”大叔好心给他们提个醒。
“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大叔。”秦浼笑着道谢。
大叔没再多说什么,背着柴下山。
山路不好走,树枝把秦浼的脸颊都划破了,伤口不深,只是破了点皮,溢了点血,秦浼没怎么在意,却把解景琛给心疼的。
不让秦浼带路了,他走在前面,帮她开路,确保她不会再被树枝给划伤。
正如大叔所说,山里的草药很多,却都是一些普通的草药,秦浼没采,她进山的目标很明确,冲着珍贵的草药和那些极其难寻的草药,普通的草药她在黑市上就能买到。
秦浼走累了,停下脚步,擦着额头上的汗。
“渴了?”解景琛也停下脚步,放下背蒌,从里面拿出汽水,打开瓶盖,递给秦浼。
秦浼接过,喝了一口,拿着汽水,看着解景琛抱着水壶喝水,那滚动的喉结带着诱惑力,思想又黄了。
秦浼猛然回神,懊恼的咬了咬牙,她的思想腐败了,解景琛偶尔露出一个动作,她就能想入非非。
“怎么了?”解景琛敏锐的察觉出她的异常,盖上水壶,将水壶放进背蒌里。
“没……没怎么。”秦浼做贼心虚,仰头又喝了一口汽水。
解景琛俯身,凑近秦浼,目光幽深。“我怎么见你在心虚呢?”
“什么心虚?你才心虚,走了这么久,我是体虚好不好。”秦浼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秦浼失口否认,解景琛也没逼迫她。“那我背你下山。”
“下什么山?我要么不进山,一旦进了山就不会空手而归。”秦浼挺了挺胸,推开解景琛走到前面。
解景琛赶忙背上背蒌,牵着她的手,他走到前面。
“解景四,难寻的草药都在深山里。”秦浼盯着解景琛的后背说道。
想到大叔的提醒,她也有常识,深山里很危险,只是不经历险阻,如何寻到好的草药。
“那我们就进深山。”解景琛说道。
秦浼眸光微闪,耷拉着脑袋,沮丧的说道:“深山里很危险。”
“我会保护你。”解景琛给足她安全感。
秦浼没泼冷水,一脸膜拜的看着他。“解景四,你真厉害。”
男人要适当的夸赞,使劲的夸,拼命的夸,毫无原则和底线的夸,夸得他飘起来。
被自己的女人赞厉害,试问一下,有哪个男人受得住。
解景琛停下脚步,转身,低头,吻上她的红唇,他早就想吻她,忍到再现,因她一句话,彻底破防了。
秦浼被他热情的吻,吻得晕头转向。
孤男寡女处在深山之中,两人又是合法夫妻,若是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此刻的天时、地利、人和。
山林里,浮云着暧昧撩人气息……
秦浼浑身酸软,任由解景琛帮她整理着衣裳,绯红的脸颊上满是娇羞。
他们是上山采药,不是上山野战。
解景琛异常满足,同时又很震惊,他们居然在野外……想想都觉得荒唐。
沉迷美色,君王不早朝,解景琛有些理解其中的奥秘。
“能走吗?”解景琛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秦浼瞪着他,筋疲力尽的她,别说走路,如果不是解景琛搂着她,她站都站不稳。
昨晚没怎么睡,又配合他索取,体力透支,困意袭来,她现在只想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觉。
“我背你。”解景琛将背蒌背在秦浼背上,转身俯身,等着秦浼上来。
秦浼没犹豫,趴在他背上,解景琛背着她,朝前面走。
“解景四,进深山,不许下山。”秦浼眼皮睁不开了。
“好。”解景琛点头。
秦浼这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听到平稳的呼吸声,解景琛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背着她小心翼翼朝山林深处去。
越往深处走,鸟儿们的叫声越减少,解景琛脸色也变得凝重,他独处进山,不会感到惧意,有秦浼在,他要小心谨慎。
解景琛不懂草药,秦浼又睡着了,他也不忍心叫醒她,继续往山林深处走也没意思,解景琛索性停下脚步,想找个可以歇脚的安全位置。
突然,解景琛敏锐的感觉到有东西靠近,立刻警惕起来,进入戒备准备。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解景琛耳尖的听出,脚步声很杂乱,有人的脚步声,还有动物的脚步声。
从脚步声,解景琛判断出,是狼。
解景琛眼眸中凝藏着丝丝的紧张,在山林里遇到狼,可不是好事,一头狼还可以应付,一群狼那就麻烦大了,没有秦浼,他自信可以全身而退,他要分心保护她,很难全身而退。
突然,一个黑影朝他急速而来,解景琛背着秦浼灵活一闪,锋利的利爪将他的胸膛爪伤,留下几道爪痕。
解景琛的视线与泛着绿光的狼眼对视,眼眸变的幽深而森冷,脸上满是肃杀之气。
“不可伤人。”一道急促声响起,随即一道身影速度奔来。
狼见到主人,顿时收敛起戾气,乖乖地蹲在主人身边。
解景琛并没放下戒备,菲薄的唇角噙着冷意,犀利的目光审视的打量着少年。
“领导。”少年认出解景琛,激动不已。
解景琛微愣,琥珀色的眸子幽深不见底,目光探究地凝着少年。
“领导,是我呀,阿兵。”阿兵激动的拍着自己的胸膛。
阿兵,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影,解景琛打量着阿兵,两个身影怎么也融合不到一起。
他印象中的那个阿兵,胆小如鼠,标准的黄皮肤,透着幼稚的寸发小青年,眼前这个家伙,头发过长,将一边的脸遮盖住,穿着花里胡哨的衬衣,整个人痞里痞气,和景五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没认出来?”阿兵有些挫败,想到自己的变化,阿兵恍然大悟,现在的他和三年前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阿兵拂开遮盖住半边脸的头发,露出他的脸。
解景琛嘴角压抑不住的抽搐,阿兵脸上的肤色被太阳晒得不协调,估计是他那过长的头发的功劳。
解景琛对阿兵并不熟悉,却印象深刻,小伙子当兵,分配到他手上,阿兵是第一个分配到他手上训练没超过一天的人,是他结束了阿兵的当兵生涯,派人将他遣送回家。
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解景琛多少有些尴尬,有一种落到阿兵地盘上的觉悟,尤其是看到那头狼乖乖地蹲在阿兵身边。
“领导,认出我了吗?”阿兵问道。
解景琛不语,他的沉默给了阿兵答案。
“认出了就好,我的变化蛮大的,我们相处又那么短,我真担心你认不出我。”阿兵笑呵呵的说道。
解景琛保持缄默,岂止是变化蛮大,简直是判若两人,阿兵不提醒和自证,他根本认不出来。
“领导,你迷路了吗?”阿兵跳到解景琛面前,看着他背上背着的人。“领导,她是你的妹妹吗?”
解景琛很无语,他和秦浼那么有夫妻相,阿兵这是什么眼神?
“我媳妇。”解景琛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
“啊!”阿兵震惊的啊了一声,随即又摸了摸脖子。
“啊什么啊?她是我媳妇让你很震惊吗?”解景琛没好气的问,并没卸下戒备心,他不了解阿兵,不能确定,阿兵会不会趁机报复他。
“是蛮震惊的。”阿兵说实话,解景琛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能驾驭得了他,忍不住对他背上的秦浼产生了兴趣。“领导,时间不早了,我带你们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