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吗?”
接到季知曦电话,洛洛还确认了一下,才中午呢,还没到下班时间打电话?
“有空,怎么了?”
是出什么事了?
“我爸妈来了,想见见你。”
啊?
洛洛有点儿懵。不是,我连你小手都没牵过,也没馋过你是咸是淡,这就见家长?
中间一下子跳过那么些步骤,合适吗?
还是他家有什么特殊的习惯?
脑子里想了十万字,嘴上没问,“行,晚饭我安排,让香香去接你们。”
别管啥说,先接着吧,总不能把人脸扔地下。
“不用,我妈要在家里做饭,你下班过来就行。”
啊?啊。
“好。”
洛洛努力通过寥寥几句分析季家老两口的性格和生活习惯。
提前两小时下班,没回家换衣服,去了商贸城,买了一条牛仔七分裤和白t恤换上,头发扎了马尾,再搭个人字拖。
包也换了,花三十五买个大帆布包。
顺路给老两口买了礼物,给季爸买了两瓶五粮液,给季妈买了个真丝围巾。
贵重体面又不会给人家增加负担的价值。
到楼下,又在门口水果超市买了个两样水果拎上。
这才上季知曦这个月刚刚换租的一百二十平的新房子,三屋的房子,最大的一间他改成了画室,两个小室一个卧室,一人放画。
季妈中等个头,微胖,皮肤很白,带着沧桑和细纹的脸还是很漂亮,可以想象年轻的时候该有多好看。季爸人瘦瘦高高的,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人,跟在季妈身后,只是笑,并不说话。
“小沈啊,快进来,咋还买这么些东西呢。”
季妈热情的把洛洛拉进屋,东西接过去就让季爸接着,她就没松开洛洛的手,上下一打量后,笑容又灿烂了,“曦曦也是的,一直没跟我们说。”
说?说啥呀?
洛洛乖巧的不得了,任由季妈拉着坐下,“阿姨好,我叫沈洛初,您叫我洛洛就行,家里都这么叫我的。”
自我介绍还是要的,可别小沈了,太别扭了。
“好好好,就叫洛洛。刚我还说,我们县原来有个县长就姓沈,哎哟你是不知道,早前我们那地方穷得哟,说一家人穿一条裤子那是夸张,也没比那强多少了。十几年前来了沈县长,带着全县人种菜种果树,咱们那菜都送到中央去了。这才一点点儿的让老百姓都富起来,这几年搞菜篮子工程,咱们可算是赶上了好时候,菜都卖飞了。如今也算是吃喝不愁了,就是现在不兴了,要不然,俺们县里非得给沈县长建个庙不可。”
季爸一边儿拿手捅季妈,这说的都是些啥,不着边际。
洛洛却大暴常努力的忍着笑,还别说,季妈这马屁拍的,那可真是一句废话都没有,巧了不是嘛,就那么刚刚好,拍到沈县长亲闺女跟前了。
回头必须得给沈县长打电话转达一下,让他听听老百姓的声音。
“看我,一高兴嘴就没有把门的。洛洛啊,别嫌弃阿姨事儿多啊,你今年多大了?毕业了吗?在哪工作?”
所以,季知曦这是跟他爸妈啥也没说啊?那他是以啥名义把她叫来的?没正式确定关系之前先让父母看看?
他这么孝顺吗?
“阿姨,我二十五了,年初刚刚毕业,现在春晖药业上班。”
“是春晖小儿品服液的厂子吗?”
“对,就是那个厂。”
“那可是大厂子,我们老家的药店都卖春晖牌的药好些年了。工资老高了吧?”
这咋说呢?二舅也没给她开工资呀。
“嗯,还行,在朋城算中上吧,够生活的。”
“那可挺好的。这地方消费忒高了,来这一路上,坐车也贵,吃的也贵,菜更别说了,买三根葱够我们老家做一顿饭了。”
念叨完又问呢,“你家里就你一个?”
洛洛点头,“嗯。我爸在政府单位上班的,我妈是大夫,只能生一个。”
自己直接说吧,别等着问了。
季妈更笑了,季爸脸上也带出笑,季妈道:“我跟他爸在供销社干了大半辈子,下岗用买断工龄的钱买了个四轮车送菜,这一送就是七八年。现在家里有两了十六个轮的大挂,你叔自己开一辆,雇人开一辆,哪有活儿往哪走,全国各地的跑着送菜。我在家看摊子收菜,也往外批。都是原来供销社的人脉,一辈子没离了菜。”
嗯,挣的是辛苦钱,听上去就很能干,也是挣到钱了。
“那您和叔叔能供着季知曦学画,可真了不起,我有个好朋友也是学画的,她那些画纸和工具啥的可贵了呢。她爸妈省吃俭用的才把她供出来。”
“那可不嘛。小时候饭都吃不上,别说画笔颜料了,铅笔都要买不起。还是那年沈县长到学校里视察,学校让学生准备作业,是作文啊画啊书法啥都行。我们曦曦画了画交上去。就那么巧,被沈县长看到了,夸了又夸的。后来学校看曦曦有天赋,让美术老师给开的小灶,工具都是校长给买的。
后来上了高中,他理科学得不咋滴,家里条件也好了,老师就说学艺术吧,好歹能有个大学上。就这么滴,又花钱找老师,跟着学了两年半,还真就给考上了。
原来我跟你叔就想着,他毕业能当个美术老师就很好了,稳稳当当。真没想到,还能靠着卖画儿过日子。
我们是真啥也不懂啊。”
正说着呢,季知曦拎着几包菜进门,看到洛洛已经在了,还吃惊了一下,“下班这么早?”
这不是紧张,提前来了嘛。
早知道他不在家,她说啥也不能自投罗网来被审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