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天边的晚霞似被点燃,如同一幅绚丽的织锦,将整个宫殿都染上了一层暖橙色。
落霞公主身着一袭华美的流彩蹙金绣牡丹宫装,裙摆逶迤拖地,金丝银线绣就的牡丹在余晖下熠熠生辉。
她坐在窗前,手轻轻搭在窗棂上,望着天边的落霞,秀眉微蹙,神色间满是思索之色 。
许久,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打消了突然出现在柳禹琛面前的念头。
她心里清楚,柳禹琛如今闭门不出,正全力以赴准备殿试。
书房里必定堆满了各类书籍,他每日都沉浸在经史子集之中,想要再次制造机会偶遇,实在是难如登天。
最深层的原因是:落霞公主也不愿隐瞒身份与柳禹琛相见。
她身为大庆公主,自幼养尊处优,想要什么,自然有人毕恭毕敬拱手奉上。
可她也明白,对于柳禹琛这样有抱负的人而言,驸马这个身份,实则尴尬。
虽不排除许多人对驸马之位趋之若鹜,为了攀附皇家富贵不择手段,但柳禹琛的想法,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想到这儿,落霞公主眼神锐利起来,周身气势陡然攀升,宛如一只骄傲的凤凰。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侍女,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去我私库取一些上得了排面的稀罕物件,送到柳禹琛的居所。”
侍女微微一愣,心中虽疑惑公主为何会对这届科举头名如此上心,但还是立刻应道:“是,公主。”
落霞公主微微眯起眼睛,又补充道:“你去了之后,务必带个口信给柳公子,就说多谢他元宵节救命之恩。”
说着,她又靠近侍女,轻声暗示道:“记得点明本宫的身份。”
侍女满脸疑惑,抬起头,目光中满是不解:“公主,为何要特意点明身份呢?”
落霞公主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意味深长,她却并未作答。
侍女见公主不愿多说,也不敢再问,只能带着满心的困惑,兴冲冲去准备了。
侍女离开后,落霞公主又望向天边那渐渐黯淡的晚霞。
她心中暗自思忖:柳禹琛,且看你对本宫是何态度 ,若你不排斥,一切自然顺遂;
若是有什么不可控的因素,本宫也得早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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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浓稠地化不开,唯有柳禹琛的书房还亮着昏黄的灯光,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醒目。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衣袂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身姿飘逸而挺拔。
此时,他正坐在书桌前,全神贯注研读着手中书卷。
他时而微微皱眉,时而轻轻点头。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阿福慌慌张张跑进来,满脸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呼吸急促。
“公……公子!”他上气不接下气喊道,“门外来了好多人,阵仗可大了,还抬着好几口大箱子呢!”
柳禹琛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神色平静,不慌不忙站起身来。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阿福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阿福的肩膀,温声说道:“阿福,莫要慌张,先镇定下来。”
他的声音带着丝丝安抚的力量,阿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柳禹琛接着问道:“你且仔细说说,那些来人是何打扮,你可看出他们的身份了?”
阿福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眼神中满是自责。
他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片刻后,还是沮丧摇了摇头:“公子,我……我没看出来,都怪我太笨,不能帮公子分忧。”
说着,他的头垂得更低了,仿佛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
柳禹琛微微皱眉,心中隐隐有种预感,来人身份恐怕极为尊贵,这些东西怕是不好推辞。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决定出去看看。
柳禹琛刚踏出房门,就看到院子里站满了人,个个身着精致的侍卫服,腰佩长刀,气势不凡。
为首的一名侍卫见他出来,立刻上前几步,双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礼,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
“柳公子,久仰大名。”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人便开始往院子里搬箱子。
柳禹琛见状,赶忙抬手制止,神色认真,语气诚恳:“诸位请留步,在下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实在不能收。”
侍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笑着说道:“柳公子不必推辞,收这些可是名正言顺。
这都是落霞公主的谢礼,特意感谢柳公子元宵节出手相救。”
听到“落霞公主”四个字,柳禹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还是没有躲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