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料理
听她清楚记得特征,谢知行唇角泛起冷笑,伸手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胸膛。
纪微不明其意,愣愣地看着他。
阳光从敞开的窗口透进来,屋中光线明亮,足以看清一切。
谢知行指着自己的胸膛道:“可瞧清了,我身上没有那三颗痣。”
“怎……怎么可能。”纪微脑中嗡的一声炸开,震的耳鸣心慌。
她忘了恐惧害怕,也忽略了手腕疼痛,起身上前凑近细瞧,试图在谢知行胸膛上找出那三颗痣。
“不,不可能,怎么会没有……”纪微急慌寻找,甚至抬手想要去摸。
谢知行侧身避开,拧着眉头一脸厌嫌。
“你的痣怎么不见了?”纪微愕然询问,顾不上谢知行对她的厌恶。
谢知行整理好衣裳道:“我从未有过,何来不见。”
“可我明明看见……”纪微开始自我怀疑,难道是她记错了?
见她自欺欺人不愿面对现实,谢知行残忍戳破,“与你欢好的那个男人,根本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明明就是你!”纪微狂躁不安的嘶喊,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她没有弄错。
谢知行冷眼看着,待她发疯完才淡漠道:“是谁不重要,总之那人不是我。”
“可就算痣会认错,脸总不会认错。”纪微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据理力争。
谢知行扭头朝外喊了一声,“重黎。”
重黎应声进来,捧着一只锦盒。
谢知行打开,取出里面的人皮面具,当着纪微的面戴在了重黎脸上。
“不,不,不可能……”纪微眼睁睁看着重黎变成了‘谢知行’,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站在她面前,接受无能的摇头否认。
这倒不怪她。
人皮面具稀世罕有,谢知行也是费了大价钱才做出三张,纪微不知晓实属正常。
“现在你明白了,当日去纪家赴宴的人,不是我。”谢知行挥手,让重黎揭下人皮面具收好后出去。
赴宴的人不是他,那纪微算计的人自也不是他,与她欢好的另有其人。
“谁?是谁?”纪微崩溃质问谢知行,看向重黎的背影。
见她误会,谢知行道:“不是他。”
“那是谁!”纪微癫狂跺脚,撕扯自己的头发。
看她如此,谢知行明白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继续刺激她道:“你永远不会知道。”
“你处心积虑的算计,不过是笑话一场。”
“啊!”纪微痴狂癫乱的吼叫,像一头困在陷阱里的兽一样焦躁的转来转去。
难怪她入侯府后谢知行一直冷淡以待,便是她怀着孩子也未给她半分好脸色。
原来,无忧竟不是他的孩子。
那无忧是谁的孩子?
纪微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欺骗,遭受了深重侮辱,发疯似的追问:“他是谁,是谁!”
谢知行充耳不闻,闻也不答,只看戏般的瞧着她发疯。
纪微受不了,心跳加剧脑中突突直跳,失控的开始砸东西。
杯子,茶壶,摆件……她砸了一切能砸的东西,甚至连桌椅都掀翻了。
不管不顾的发疯碰到了受伤的手腕,又开始流血,包缠的棉布很快被浸透染红。
谢知行也不阻止,任由她折腾。
待纪微折腾不动了,跌坐在地疼的面容扭曲时,他又开口了。
“我之所以让阿棠抚养无忧,是为了弥补替我受过的人。”
“可笑你竟妄想利用无忧从我这获得宠爱,真是痴人说梦,愚不可及。”
“这场算计,才是你失去一切的根源,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
谢知行说完,转身离去。
眼看他就要踏出屋门,怔忡失神的纪微猛然回过神来,执着不休的追问:“告诉我,他是谁!”
她不能让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了身,还生下了孩子,却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得知。
谢知行没有理会,亦没有停留,很快就消失于纪微视线。
他让雾空留下看守,不允许任何人进院。
纪微本想找人询问,却发现没人进来,她也出不去,越发崩溃癫狂。
一通歇斯底里的疯叫后,她受激过度晕厥了过去。
谢知行从纪微院中离开后,没有回惊澜院,而是去了夏蝉的院子。
今日之事不能再发生,索性一次料理个干净。
“世子。”夏蝉惶声见礼。
若是以前,对于谢知行的到来她喜不自胜,可今日,她却惴惴不安,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谢知行走到上首坐下,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眸光幽冷深沉地审视夏蝉。
夏蝉被他看的头皮发麻,紧张的绞着手,不敢与他对视。
好半晌,她实在受不住了,微颤着开口:“妾身给世子倒杯茶。”
谢知行没有拒绝。
夏蝉稍缓口气,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恭递给谢知行。
谢知行没接,唇瓣轻启道:“纪微刺杀少夫人一事,你可知晓?”
从上次落水之事不难看出,纪微与夏蝉走的很近,说不得还有交易合作。
本就心虚的夏蝉,听到这话端着杯子的手抖了抖,茶水差点溢出来。
她强自镇稳心神,尽量如常道:“妾身不知。”
“当真不知?”谢知行加重了语气,眼神也更加凌厉。
夏蝉抑制不住的心慌意乱,知道骗不过谢知行,只得如实道:“妾身只听她在气怒时说过要叫少夫人好看,但没说具体的。”
“你可有参与?”谢知行又问。
短短几字,如一记闷雷,震的夏蝉险些端不住杯子。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也不知纪微都招认了什么,有没有供出她。
思来想去,夏蝉惊惶道:“妾身不敢。”
纪微刺杀纪棠,她确没有参与,算不得说谎。
只是那软筋散,是她告诉纪微如何获得。
虽是纪微威逼利诱,但终究她也脱不了干系。
眼下她只盼望,纪微没有供出她,谢知行并不知情。
“你我主仆多年,你该知晓我的脾性。”谢知行冷声警告。
夏蝉闻言心中一咯噔,只觉浑身血液都凝住了,脊背生寒。
“你不说,我便让重黎去查。但查清之后是什么后果,你掂量清楚。”从夏蝉慌乱躲闪的眼神,谢知行断定她有事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