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雪梨也在这豪宅里住了二十多天,这天雪梨睡的正香呢,睡梦中竟然被惊天动地的炸药声惊醒。
孩子都被吓醒了,雪梨忙把她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安抚一番。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时候就有威力如此巨大的炸弹了吗?屋里的小丫鬟除了伺候她,从不多言多语,问了也白问。
她忐忑的等了一会儿,过了好一阵,茯苓才来到她的房间,惊喜的低声和她说:“听说是你的男人,今天开始发动正式的攻城战哩!”
“那炸弹就是他用来攻打城墙的,翰城的城墙早就风化剥蚀的快倒了,现在倒好,城门都被炸塌了!”
雪梨听后心里悲喜交加,抬起俏目和茯苓交换了一个眼神。喜的当然是听这动静,翰城就快要被破城,悲自然是那臭男人都来了二十多天了,今天才动手,急的她嘴巴都起火疱了。
茯苓看她面色复杂的不言语,眼睛里隐泛泪光,知道雪梨现在定然是沉不住气,又开始浮躁起来。
茯苓低低一笑说:“你不要着急,他肯定能把我们救出去的,我听说他们一听英龙华的名头都吓得不行。”
雪梨不知是该骄傲还是烦恼,眉头依旧紧锁。
“孩子交给我来照顾,你去弹弹琴,一会儿就静下来了。”
雪梨心里乱的很,她呼吸不稳,心里七上八下的,好一会儿也没安静下来。只好听了茯苓的话,来到一个旁边的小雅间,坐在一个古琴旁,开始轻轻的抚弄起琴弦。
这琴还是容白那个刻薄鬼给她差人送过来的,这几天雪梨正在兴头上,每天都会弹半天。
容白说怕她在屋子里太闷,送给她拿来解闷的。
这古琴木质奇特,隐泛奇香,一摸就知非是凡品,这五弦古琴木质很特别,琴弦也很特别。她试过音以后就爱不释手,她从没听过声音如此悦耳动听的琴音,不知道容白从哪弄来的宝贝。
还是容姝来和她介绍了一下,:“此琴名‘流月’,几名‘神曲’,是得自先唐洛阳的深宫之中,据懂琴的说,此琴该是大汉赫赫有名的琴师叔蔡的得意作品,价值不菲,千金难求。”
雪梨每每看到这宝物,都会忍不住的赞叹一声,这绝对是国宝级的乐器了。
她移坐到琴前的凳子上,举起纤美的玉手轻抚古琴,轻呼一口气,弹了一首《千年》,本来她还焦躁不安的,弹完开头,到副歌部分就已经平静下来,还忍不住唱了几句:
若记忆不会苍老,何惧轮回路走几遭,
千年等待也不枉,若能重拾你的微笑。
你是前世未止的心跳,你是来世胸前的记号。
未见分晓,怎么把你忘掉。。。
还不等她再弹弹中间的伴奏,一阵霸道悠扬的烟草香味突然从身后袭来。雪梨一边若有所思地收回手,一边回头,差点撞在一个男人的胸口。
原来竟是有一个人正悄无声息的进来了,还站在了她身后,那男人俯下身子离她很近,他那动作也有些暧昧大胆,所以两人现在就像要撞在一起一样。
雪梨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一个手抖,就听那宝琴其中一条弦丝立即崩断,发出“铮”的一声脆响。
雪梨连忙站起来,和那人拉开一些距离,低头行了一礼,乖巧的说道:“亲王怎么走路没声音,吓了我一跳哩。”
黎书和上下看了雪梨几眼,直把她看的有些窘迫,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我看夫人弹的入神,不好开口打扰。”
雪梨面上不好说什么,可忍不住腹诽道:你不好意思开口说话,倒好意思跑我身后那么近,您老人家可真能胡咧咧。
这是自那天宴会以后,雪梨第一次见到这位“继父”大人。那天她随便和那些人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再没见过他,每每想到他的眼神和两人的关系,雪梨都心里像有一根刺一样难受。
不知道这位亲王今天来找她有何贵干。
黎书禾看了那断掉的琴弦,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可惜了,这琴弦不好修,没个十天半月的,夫人这琴恐怕弹不了了。”
“十金的价格好说,就是兵荒马乱的,材料难寻。”
说着他竟然自顾自的坐下,用剩下的四根琴弦弹了几下,他弹的曲子雪梨从没听过,一阵慷慨激昂的音律过后,他手指一个翻飞,竟是有满满的深情和悲壮的曲调缓缓流出。
一曲终罢,余音袅袅,他的技艺很好,没有因为少了一根琴弦而有丝毫凝滞,可见他的高水准。
雪梨忍不住的恭维了他一番。
黎书禾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半天才听他开口道:“本王这次来见夫人,是请夫人带着孩子跟我出城一趟。”
“城外有人想见夫人一面。”
雪梨呆了一呆,忍不住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问道:“不知是谁呢?”
黎书禾淡淡的道:“自然是你朝思暮想,心里相见的那个人了。”
“我给你带来了一些衣物,让人伺候你穿上吧。”
“一会儿我亲自送你出城。”
雪梨深呼一口气,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屋子,自有几个眼生的人带了衣物给雪梨和孩子换上。
一辆马车缓缓的载着母女两人来到了城外。
拿独依旧和第一次相见时那样,在雪梨的车前驰马和她说话,一番客套后,竟然看着雪梨说了一句:“她和你很像,又不大像。”
过了半天雪梨才反应过来拿独说的“她”是谁,他应该说的是替自己去和亲的那个女孩。
一时之间雪梨心里百感交集,不知说什么好。
拿独又说:“她现在也怀有身孕了,是我的孩子。”
雪梨暗骂他是杀父夺母的畜生,嘴上却回到:“你要对她好一些,女子在世上总归不易,全要仰仗男人的爱护和保护,你万万不可伤害她。”
拿独报以苦笑说:“我爱她还来不及哩,怎会伤害她?只是一点,她那人心思和其他人不大一样,我总是难以猜测她在想什么。”
雪梨想了一会儿才说:“听说她童年时的遭遇很凄惨,或许心里有些伤疤吧,有些童年的伤痛是要一生去治愈的。”
拿独沉吟一会道:“婶婶说的对,她经历的苦难太多,才会性格那样吧。可能她需要慢慢的才能恢复,我定叫她不再被人伤害。”
雪梨细看了他一会儿,看他不像说瞎话,首次触觉他内心的柔软。
无论拿独在自己心里如何坏透,烂仔,他总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有他的真诚坦率和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