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万里晴空,海杰不知第多少次来到大帅府。
不同于宋风淡漠家庭观念,海杰很享受帅府内的氛围,轻松自在,比年少时在雪月楼还要安逸。
如同往日一般先拜会宋母,而后轻车熟路的来到后院凉亭,公孙无忧与叶无音正在晨练,两把长剑相辅相成,体态怡然。
要说这叶无音也确实与公孙无忧聊得来,一个学剑,一个学画,交流之下互有所得。
海杰恰巧剑术与书画皆精通,自然而然的成了二人的导师。
来到院门,海杰没有进入,而是对几名侍女施了一礼:“劳烦通报嫂夫人一声,海杰来访。”
几名侍女掩口轻笑,一名胆大的打趣道:“海公子近乎每日都来,还通报什么,直接进去吧。”
海杰故意面色一正:“那可不成,礼法不能乱。”
他越是正经,侍女们越被逗得咯咯笑,场面一片欢喜。
宋风虽为帅府少主,却总是不见踪影,哪怕偶尔见一面,也常常冷漠严肃。对比之下,温和又英俊的海杰更讨侍女们欢心。
院丁与侍女们整日待在府中,唯一的消遣方式便是乱嚼舌根,海杰频繁探访帅府,更与公孙无忧亲近异常,小道绯闻早已满天飞,虽无人敢当面质问,“爱嫂”之名却不胫而走。
侍女通报过后,带领海杰来到院内,公孙无忧起身相迎:“海公子来了。”
“嫂夫人。”海杰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而后转向叶无音:“叶小姐。”
后者微微点了点头算作回应,而后继续打磨手中长剑。
三人落座,公孙无忧率先开口:“海公子,我有一事不明。”
海杰微微欠了欠身:“夫人请讲。”
公孙无忧将目光转移到其腰间佩剑:“你这凤舞剑,当真这么神奇?”
海杰呵呵一笑,解下凤舞剑,双手递上:“夫人大可一试。”
后者接过剑来,先是细细的打量一番,而后握紧剑柄想要将其拔出,可无论怎么用力,凤舞剑如同睡着了一般,硬是纹丝不动。
几番尝试无果,公孙无忧将剑递给叶无音:“无音妹妹再来试试。”
叶无音伸手接过,却仍旧无法撼动,那剑柄仿佛与剑鞘融为一体,坚固异常,只得交还海杰:“我做不到。”
海杰微微一笑,单手扣动剑柄,只听唰的一声,凤舞剑弹射出鞘,在空中旋转一圈,而后稳稳落入鞘中。
“曾经有一位姑娘对我说过,剑随心动,莫负佳人。”
说着,海杰叹了口气:“可惜当时年少,未能领悟这句话的真实含义。现在想来,应该是凤舞剑独有的特性,只有挚爱之人才能拔出。”
“或许,这就是当初她将此剑赠与我的原因吧。我拔出了她的剑。”
公孙无忧听得出神,却察觉哪里不对劲,疑惑道:“可宋风也能拔出此剑……”
“他是个怪胎。”海杰两手一摊:“很多怪事发生在他身上,根本无法解释。”
这无厘头的话语惹得公孙无忧一阵欢笑,刚要开口,一旁的叶无音冷声道:“婚礼的事,准备妥当了吗?”
二人同时收敛笑容,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海杰注视着叶无音,语气含有几分愧疚:“只是委屈了叶小姐。”
“该委屈的应该是宋风吧?”叶无音秀眉轻皱:“直到现在,他还被蒙在鼓里。”
海杰揉着下巴说道:“宋兄若是知晓,定然不会应允,身为臣子,既然无法劝其从谏,就只能先斩后奏了。”
公孙无忧露出宽心的笑容:“有海公子这等兄弟,是夫君的福分。”
海杰挠了挠头:“宋兄就未必这么想了。”
眼角余光瞥见叶无音仍旧满面担忧,海杰呵呵笑道:“叶小姐还是挺关心宋兄的嘛,怎么样,事成之后在下为你说媒,让宋兄纳你为妾如何?”
公孙无忧敲了他脑门一下:“说什么呢!我还在这呢。”
“哎呀,不好意思,忘了,哈哈哈……”
叶无音可没心情听他俩胡扯,沉声道:“有把握吗?”
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海杰面色一正,端起茶水:“放心好了,在下曾在黄泉幻境中苦修剑术十年,将戚叶的荡魔剑法尽皆掌握,绝不会出现差错。”
“我可以轻松瞄准宋兄的咽喉。”说着,海杰抿了一口茶水,一本正经的补充出后半句:“却刺中他的裆部。”
噗嗤……
公孙无忧差点被口水呛到,就连叶无音也是摇头而笑,这海杰,果真是个活宝。
忙碌的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已至婚期,整个海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宾客们穿梭于府中,既有军中谋臣将领,又有昔日游侠界的朋友,就连各县各城的官员们都来了不少,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海杰作为新郎,少不了忙前忙后,光是在府门迎客便将其累得够呛。
叶无音则身着凤冠霞帔安坐里端,红盖头遮住面容,既不言语,也无举动,仿佛一座雕像。
婚礼仪式即将开始,众人各就各位,海杰的父母并未归来,只得亲自主持。
致辞过后,婚宴正式开场,整座大厅喧喧嚷嚷,相识的游侠互相敬酒,军中将领们也一个个情绪高涨,侍女们来回穿梭,不时为宾客斟酒换菜,后厨的铁锅都抡圆了。
海杰端着酒杯来到宋风桌旁,见其自斟自饮,呵呵笑道:“宋兄好像不太高兴,难道是因为没人来向你敬酒吗?”
后者晃着酒杯回应道:“我向来不喜欢热闹,兄弟们都知道我的脾气,自然不会来打扰。”
海杰哈哈笑道:“整天钻到各部蹭酒喝的那个宋风可很喜欢热闹,我看你是喝的少了,再有三杯下肚,人家不打扰你,你还得去打扰别人呢。”
宋风白了他一眼:“忙你的去吧。”
海杰还欲再言,却见一名院丁火急火燎的跑来,凑近其耳畔低声细语几句。
海杰听罢,眉头微微皱起,面露不悦。
察觉他的异常,宋风疑惑道:“怎么了?”
“楚恶来了。”海杰无奈的苦笑一声:“他可真会挑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