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风仰起那张稚嫩的小脸,澄澈如清泉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徐心怡的一举一动。
他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专注,一眨不眨地看着徐心怡将精心挑选的美食一一夹到自己面前。
灯光柔和地洒在他脸上,映出那小脸上毫不掩饰的信赖与乖巧。
听到徐心怡温柔的话语,他先是愣了一瞬,像是在心底反复咀嚼这份关怀,紧接着,脑袋如捣蒜般用力地点了起来,脑袋上的发丝也跟着欢快地晃动。
随后,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两颗小虎牙俏皮地露了出来,脆生生地说道:“好的,心怡姐姐。”
说完,他便小心翼翼地拿起餐具,动作还有些生疏,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他轻轻夹起徐欣怡为他准备好的食物,带着满满的期待,缓缓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那满足的神情瞬间在脸上漾开……
徐世博双手悠闲地插在裤兜里,身姿挺拔,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气定神闲地穿过围坐在大圆桌旁热闹交谈的人群。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摆放的精致餐具和尚未动筷的菜肴,眼神里透着几分沉稳。很快,他稳稳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前,顺势坐了下来,动作自然流畅。
与此同时,薛依月的目光自徐灵风被徐欣怡拉走后就没离开过他。
她绕过几把椅子,脚步轻盈,像一只灵动的小兔子。
来到徐灵风旁边的空位后,她轻轻坐了下来,坐下的瞬间还偷偷瞥了一眼徐灵风,像是藏着什么小秘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
刚一落座,徐世博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已经重新热好了4个菜了。”
说话间,他微微探身,用手轻轻点了点桌上的菜肴,眼神不紧不慢地扫视着众人,仿佛在提醒大家用餐。
这时,徐逸飞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子边缘,脸上写满好奇。
他目光直直地看向徐世博,迫不及待地问道:“是呀,你在餐厅里施展的这个幻术什么时候结束呢?”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热闹的氛围里却格外清晰。
此话一出,周围的交谈声似乎都因为这个问题而短暂减弱,大家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原本喧闹的大圆桌旁瞬间安静了些许,所有人都等着徐世博的回答……
徐世博闻言,原本随意搭在扶手上的手微微一动,不慌不忙地将目光从满桌菜肴上移开,精准无误地投向徐逸飞。
他的眼神深邃幽远,像一口望不到底的深潭,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浅笑,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成竹在胸。
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动作不疾不徐,五指舒展,伸出三根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晃了晃,指尖微微发亮,像是在凝聚某种力量,同时,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有力地说道:“应该是……”
那尾音悠悠扬扬,拖得极长,像是故意在吊人胃口。
随着话音落下,他的手指逐一弯曲,动作缓慢而富有节奏感,每一根手指的落下,都像是在倒计时。
当数到“二”时,只剩下两根手指还倔强地竖着,他的声音也陡然清晰,口中清晰念出:“二。”
那声音仿佛带着回响,在略显嘈杂的餐厅里格外清晰。紧接着,最后一根手指也缓缓弯下,动作轻柔却不容置疑,徐世博轻声吐出:“一。”
当他的手完全握成拳,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空气中时,整个餐厅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摇晃了一下,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刹那间,原本明亮温馨、散发着暖黄色光芒的吊灯闪烁了几下,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变得忽明忽暗。
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那声音尖锐又刺耳,像指甲划过黑板,餐厅的地面开始扭曲变形,坚硬的瓷砖仿佛变成了柔软的面团。
原本整洁干净的地板上,暗红色的血迹如破土而出的藤蔓,又似迅速蔓延的蛛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扩散开来。
眨眼间,血迹便铺满了每一寸地面,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空间,瞬间钻进众人的鼻腔。
原本热闹非凡、充满烟火气的餐厅,模样瞬间变得阴森恐怖,仿佛从人间坠入了地狱。
……
幻术刚一解除,刺鼻浓烈的血腥味就如汹涌潮水般瞬间将众人淹没。
徐世博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凝固,五官因这股气味不自觉地皱成一团,下意识抬手重重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掌心与额头接触,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脸上写满了懊恼与自责。
他心急如焚,顾不上身旁投来的诧异目光,迅速转身,目光像两道锐利的光束,穿透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精准无误地锁定在了徐智渊身上。
“爷爷,”徐世博脚步匆匆,三两步便来到徐智渊身旁,微微俯身,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愧疚,“实在对不住,有件事我忘跟您讲了。之前施展的幻术,虽说能暂时把地板上的血迹藏起来,可这血液的腥气太重,根本没法彻底掩盖。就算能勉强藏住,那也只是转瞬即逝,没多久就又会散发出来。还有小堂弟身上的灰我已经带他去清洗了和月月身上的血迹也是一样的,您别担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徐智渊的神色,眼中满是忐忑,后背早已被紧张的汗水浸湿,生怕因为自己这一疏忽惹爷爷不高兴。
徐智渊静静地听完徐世博的讲述,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那笑容就像冬日里的暖阳,瞬间驱散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局促。
他抬起手,宽厚而布满老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徐世博的背,动作沉稳且充满力量,传递着长辈对晚辈特有的关怀与安抚。
“世博呀,”徐智渊开口,声音低沉醇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却又透着十足的亲和力,“地上的血迹一会儿我叫人来清理就行了,这不是什么大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这孩子,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从徐世博脸上移开,缓缓扫视了一圈满是血迹的地面,随后又重新聚焦在徐世博身上,眼中的关切愈发浓郁。
“你说你带灵风还有月月把身上沾的东西清洗过了,对吗?”
他微微眯起眼睛,那历经沧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探寻的光芒,“我有点好奇,你们是在哪儿清洗的?这事儿可马虎不得,要是没弄干净,心里总归会膈应。”
说罢,他挺直了脊背,静静等待着徐世博的回答,尽管神色温和,但周身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还是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