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附近的太监居所。
卢中看着江宸和天青肃着张脸,抬着春杏的尸身进去,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春杏和天青是假死。
只是,他是真没想到啊!
江宸是真敢用他,他着才刚刚接受自己不得不上东宫贼船的事实,江宸就能理直气壮地要求他帮着看大门,替他们望风。
他看了眼天色,这会儿皇帝应该已经在早朝。
唉……
得亏他来之前,皇帝遇见到江宸定要胡搅蛮缠一番,让他不必回去陪着上早朝。
否则……
卢中走了几步,特别站在冷风口,迎面让凛冽的风刺激得他能清醒几分。
结果一抬眼就看见东宫的那位姓齐的谋士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卢中:“……”
总觉得自己再不能从东宫这条贼船上下来了。
算了……
他叹了口气,认命看着眼前人,“齐先生。”
齐司白浅笑着拱手,“多谢公公。”
还真是,明人不说暗话,上来便是感谢,让他连装傻充愣的可能都无。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放弃了。
上船便上船吧,总归太子人品过硬,他便是跟着东宫也不会最终落得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
想通了之后,卢中露出真切的笑意。
“齐先生客气了。”他指了指屋内,“八殿下他们在里面呢,先生可是要进去?”
齐司白摇头,上前两步站到了卢中身旁,“公公应当还有要事,回去晚了怕是陛下会责罚。”
卢中心想总算有人想起来他的职责了。
可……
他无奈的看了眼身侧紧闭的厢房门,“陛下是让咱家来给八殿下传口谕,可眼下……”
齐司白立刻会意,上前敲响房门,“八殿下。”
听到他的声音,江宸很快推开门走了出来,而后看了看左右,小心翼翼的将门关好。
卢中:“……”
若不是了解江宸,他还以为这是为了防他呢。
齐司白也是无语,“你这样,更明显。”
江宸讪讪地摸了摸头,“刚吓着了。”
齐司白摇摇头,让出身子显出后面的卢中,卢中立刻飞快地说道,“八殿下,陛下让奴才给您传口谕,说是让您明日起重新去尚书房读书。”
江宸:“……”
早知道不出来了。
好不容易脱离尚书房那几个老头子,如今又要回去听他们念经,他几乎是想到那几个老头子便立刻有了困意,“公公,能否……”
齐司白无奈地打断他,“这样也好,去了尚书房学的新的学问,如果有不会的,多跟几位博学的王爷和皇子殿下请教,等太子殿下醒来定会欣慰。”
一锤定音。
江宸垂头丧气地对卢中说知道了。
卢中也是知道江宸之前在尚书房各种鸡飞狗跳的事,尤其是让太监帮忙写课业,看他现在蔫头耷脑的样子,饶是同情但还是说道,“陛下的意思,日后您所有的课业都要送到他的案前。”
“什么?!”
江宸三步并作一步走到卢中面前,“每日?所有的课业?父皇日理万机如何有时间看我那破字?”
卢中扯了扯嘴角,没言语。
有没有时间的,总归陛下是这么交代的。
江宸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齐司白拍拍他的肩膀,含笑着对卢中拱手,“今日劳烦公公许久,东宫的宫女为公公准备了点热茶饭,公公可简单吃些暖暖身子。”
瞧瞧,要不说人家是太子信重的谋士呢。
就是比江宸这个熊孩子细心又周到,知道他从凌晨开始就跟着东奔西跑外加提心吊胆,卢中领下这份人情,笑呵呵地跟着宫人离开了。
只剩下江宸和齐司白两人时,齐司白好笑地看向江宸,“重回尚书房是好事,哪有当将军的连兵书都看不懂,皇上请来授课的夫子必有过人之处,多个人教给殿下总归是好的。”
如今,江宸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看着他接受,齐司白话锋一转,强调道,“记得要多想多问,听闻安王瑞王还有七殿下学问都好。”
江宸这会儿终于回过味来。
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果断地冲齐司白竖起大拇指,“师傅放心,我烦也要烦死他们!”
尤其是瑞王!
竟然拿着养生丸骗他是毒药,害得他差点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若那样定然会暴露更多破绽,万一被发现天青和春杏假死的事,他真要自我了断。
这么想着,他还得好好感谢下卢中。
当时若不是卢中死命地拽着他,他当真无法忍受“毒药”被送到天青和春杏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