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恩侯府的嫡次女苏婉,年芳十八,也是想入宫的女子之一。
她身着玫红织金锦衣,眉眼间透着英气,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快人快语,满脸不屑:“我也好奇,这些年,偌大的后宫……”
说完,笑道:“姐姐们,你们说皇后这胎是不是怀的有些久?
听说只有女孩子的预产期才会靠后,你们说皇后生下一位公主……”
那表情,那神态,别提多神秘了。
安乐侯府的嫡女柳诗韵,年芳十九,也是最执念进宫的女子之一。
穿着浅粉宫装,发髻上的珍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微微皱眉。
语气带着几分揣测:“许是陛下政务繁忙,无心后宫之事。
又或是对皇后情根深种,不愿旁人介入。”
说罢,轻轻抿了口茶 ,任谁都能听出她的嫉妒与不甘。
这几个大龄剩女,心思各异的说着自己的心口不一的话。
直到有小太监喊开宴,这边才结束话题。
……
太和殿宴会厅内,氛围庄重而热烈。
空间上,宴会厅清晰划分为前、中、尾三个区域。
这种布局并非随意为之,而是封建王朝森严等级制度的直观呈现。
前排区域。
距离殿内主位与核心区域最近,坐席精致考究,是王公贵族与一品大员的专属。
也是这次招待各国来使的重要成员。
他们位高权重,身着华服,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
在朝堂上拥有举足轻重的话语权,于这宴会厅中也占据着最为显要的位置。
中间区域。
安置着东临国二品官员至各国使团和江湖四方势力的代表人物。
这里坐席规格稍逊于前排,却也不失典雅。
这些官员在各自职位上勤勉任事,肩负着国家治理的重要职责。
他们在宴会中既保持着应有的体面,又对前排的显贵们心怀敬意,交谈间满是对朝堂事务与民生社稷的关切。
尾部区域,则是三到四品的官员……
前厅,西凉国武王齐汉,身形魁梧壮硕,一头散发随意束起。
露出宽阔的额头,满脸络腮胡,身着一件黑色劲装。
绣着银色兽纹,毫不客气地端起酒杯,仰头灌下,发出畅快的大笑。
笑声震得周围人耳中嗡嗡作响,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
最后斜眼瞟向苍凌渊,说道:“东临陛下,听闻你这东临国富饶无比。
可今日宴会的菜系怎么如此寒酸,本王瞧着,也不过如此嘛。
这宴席虽丰盛,可比起我西凉的烤全羊,差了几分豪爽。
难道真如传闻中说的,你的国库已经空虚了?哈哈……”
言语间满是对这宫廷晚宴的不屑,要不是想得到他们高产的粮食,他才不会来这一趟。
如意兴奋的喊,【来了来了,瑾姐儿,西凉的那个什么武王开始挑衅你堂哥了。
这是挑衅?谁给他的勇气?不知道现在他在别人家的地盘吗?
这么嚣张下去,就不怕活着走不出东临国?】
东方瑾一听来了兴致,【西凉那个异姓王爷?】
大哥给她的信息记载,这家伙可是野心勃勃,仗着他老子用命救了西凉皇帝而死。
被西凉皇帝赐为国姓——齐。
这家伙仗着老子的功劳,在西凉嚣张跋扈,对西凉的那些皇室宗亲,都不放在眼里。
这次来东临,更是抢了西凉二皇子齐宴的功劳。
都这把岁数了,出门还是不带脑子。
不懂枪打出头鸟吗。
【对,挑刺儿呢,说咱们宴会上的菜比不上他们国家的烤全羊。
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他就不怕挨揍?】
东方瑾冷哼一声,【蛮夷之地也就剩烤全羊了,别理他,那就是个棒槌。
仔细关注宴会厅的每一处。】
【收到收到!】
苍凌渊高坐龙椅之上,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他神色冷峻,手中轻轻摇晃着酒杯,澄澈的酒液在杯中微微荡漾。
而他的目光则不怒自威地扫过殿下众人,心中暗自忖度:且看这些人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那些人来京已有半个多月,其间他未曾主动召见任何人,而底下这些人也都默契地没有上奏任何事宜。
他怎会不清楚,无论是那些心怀叵测的他国使者。
还是自己朝堂上别有用心的臣子,无一不盼着皇后腹中的麟儿无法顺利降生,好借机掀起一番风浪。
看来真如堂妹说的那样,他只管看着便是。
宴会厅内,气氛本还算融洽,却被齐汉一番无礼言论瞬间点燃了火药味。
只见前区最后,中区第一位坐着的二品武将。
镇远大将军猛地“嚯”地站起身,身上厚重的铠甲相互碰撞,发出一连串清脆又带着威慑力的声响。
他双眼怒目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粗壮的手指直直地指向齐汉,声如洪钟般吼道:“你这蛮夷之辈!
竟敢在我东临国宴会之上大放厥词,莫不是以为我朝无人?
我麾下铁骑,定能让你知道厉害!”
那吼声震得宴会厅内的空气都微微颤动,满是被冒犯后的熊熊怒火。
他身旁一众武将也纷纷附和,个个握拳怒视着齐汉。
那架势,恨不得即刻冲上去狠狠教训这个无礼之徒。
一时间,这片区域剑拔弩张。
苍凌渊坐在主位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暗自扶额,心中不禁叹道:这帮莽夫!真是让人头疼。
镇远大将军苏和虽忠心耿耿,战场上冲锋陷阵从不含糊,可就是太过冲动,行事莽撞。
这般轻易就被齐汉激怒,在这种特殊的宴会之上失了仪态,实在有失大将风范。
再看齐汉,这个来自西凉的异姓王之子,一脸目中无人的自大狂模样。
苍凌渊心想,此人定是有意挑衅,西凉向来不安分,比起匈奴的莽撞,他们更是喜欢玩心计。
这次派齐汉来,想必是又在谋划着什么阴谋诡计,想用这等激将法挑起事端,他可不会遂了对方的愿 。
只是这镇远大将军如此沉不住气,险些中了对方的圈套。
后续还得想法子安抚各方,莫要让这朝堂局势失控。
想到这里,苍凌渊无语极了。
这莽夫!真是让人头疼呢。
不过眼神儿便看向文臣这边。
如意,【我去,这武将还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冲动鬼。
前排的那些官员还没出口呢,他先沉不住气了。】
【又怎么了?】东方瑾正给皇后堂嫂捏肿胀的小腿呢,便听到如意这一惊一乍的话。
【我说这个穿铠甲的,爱国情怀大开,听不惯那个武王的话呗。
这家伙闹脾气,难道不看场合的吗?莽夫!】
东方瑾一脸的好奇,起身,走到屏窗跟前,透过猫眼看向宴会厅。
她们虽然待在宴会厅后边,但是也隔着一定的距离。
随着如意的指挥,东方瑾很容易就看到那个镇远将军怒视而坐的画面。
这人是这次跟着西凉使团归国的将军,这人确实有些沉不住气。
听顾城霖说,镇守靠近西凉国边境的大将是他小爷爷的大儿子——顾长河。
只是让他跟着使团回京,怕是这一路也不是个太平的。
想来,这个堂伯也是个玩心计的大将军,难道是专门恶心这个齐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