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江逆扛不住怎么办?”王瑞略有担心道。
狄尚玩味一笑道:“只要不死人就行。”
“周青山心里肯定想着,我想要插手铁浮屠的大小事务,所以我才安排江逆进入铁浮屠地,但是江逆是一个硬骨头,三个太虚境,未必是江逆的对手。”
“江逆只要表现得足够勇猛,足够坚定,自然会有人认可的。”
“铁浮屠是精锐,精锐总会有精锐的派头。”
王瑞闻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玉明郡。
郡守府,后院内。
文贞带着写好的书信来了,蔺云一派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短时间里,蔺云是不会习惯当官的感觉,或许往后也不会习惯。
“这封信,是送往华光洞天一个叫做长苏的年轻人,思来想去,只有有劳先生辛苦一次了,让先生这样的人去送信,我家王爷与我,心里都很是过意不去。”文贞对着蔺云微鞠一躬道。
论实际权力,文贞远在蔺云之上。
但有些人,可以区别对待,比如蔺云。
“放桌上,我待会儿就去送信。”蔺云瞥了眼文贞轻声笑道。
见对方并未介意,文贞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来这里之前,生怕蔺云先生端架子,虽说之前喝过一顿酒,但不管怎么说,蔺云都是长生境强者,乃是苍龙州内的一尊庞然大物,也是不可多得战略性存在。
李观一,不会轻易出手。
雍王的那一位干爹,更不知何时可以出关。
能如臂使指的战略强者,只有蔺云一人。
“有劳先生了!”文贞微鞠一躬道。
文贞坐在了蔺云对面,给蔺云添了一杯茶。
“不必紧张,我是一个喜欢放羊的人,随意惯了。”蔺云轻声提醒道。
文贞却不习惯,文贞一直都是一个较为板正的年轻人。
“最近赌场里的生意不是太好,殿下应该不会怪罪我吧?”蔺云突然没来由的问道。
文贞闻言,莫名想笑,但他没敢笑出声来,很是谦逊地解释道:“这一切实属正常,开府之后的热闹,是很难持续下去的。”
“而且这座赌场也才刚刚起步。”
“至于开府当日的那种暴利,往后若不遇到大事件,是很难重现的。”
“先生不必介怀于心,赌场生意不好,那是雍王殿下的问题,而不是先生的问题。”
蔺云听到这些话语,忍不住的笑道:“你倒是挺会说话,这话听起来很舒服。”
“但你说的也是实话。”
“需要我给华光洞天的人口头上交代几句吗?”
文贞摇了摇头道:“先生这一次是纯属送信。”
“信中已写好了所有内容。”
“若是对方热情招待的话,也可以在华光洞天内好生喝几杯。”
“说起来我也不曾去过九洞天十福地的疆域,也不知那里的人文习惯风土人情是怎样的风景,我也无法给先生提供一些有趣的建言。”
蔺云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道:“有趣亦或是无趣,我去了之后自然就知道了,我的意思是,是否需要我观察一下九洞天十福地的山川地势?”
文贞心里一颤,蔺云这么一说,倒是给文贞提醒了。
“先生可绘制出大概的地图?”文贞小心翼翼地问道。
蔺云想了想说道:“会比大概更加精确些,但若是摸清楚护山阵法的位置,亦或是某些防御工事,则有些勉强。”
文贞小声交代道:“好,有劳先生了。”
“待得先生回来后,我们再度聚在一起喝一顿。”
……
龙廷山,黄昏时分。
李荣月已经下山,踏上了返回京都的旅程。
鲁妙柔则来到了李观一的道场外。
道场内的李观一盘膝而坐,其实也没有修行悟道,只是随意的打坐罢了,鲁妙柔一直都在清修,与龙廷山其余内门弟子也并无什么往来。
无情道,只能一个人慢慢去修行。
对于鲁妙柔的到来,李观一略有些意外。
“发生了何事?”李观一无悲无喜地问道。
“是世俗之事,前岳父大人,威胁了我的一位故交,那位故交来找我,给了我一瓶毒药,这瓶毒药是给狄尚准备的,我若是不给狄尚下毒,我那位故交的全家老小,就会性命不保,我若是给狄尚下毒,就会引发出新的纷争与动乱,此事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所以特来向道君大人请示。”鲁妙柔站在道场外,拱手作揖道。
李观一闻言,看了看此时此刻的天色,故意问道:“那你意下如何?”
鲁妙柔无丝毫犹豫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李观一淡淡一笑,这份心境,倒也纯粹,随后微微动念,片刻之间,狄尚与贪狼便来到了鲁妙柔的身边。
“嫂嫂也在这里?”狄尚突然被圣人召唤至此,看见嫂嫂后略感狐疑道。
鲁妙柔眼不见为净,对某人的厌恶,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殿下,她已不是你的嫂嫂。”李观一和颜悦色道。
狄尚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略感狐疑道:“忘记了,先生莫要见怪,只是不知为何传我至此?”
李观一徐徐言道:“妙柔要给你下毒,就在你的雍王府内给你下毒,所以,妙柔得先去雍王府,之所以传雍王殿下过来,是想要让雍王殿下知晓事情,克制心猿意马。”
“然后雍王殿下可以回去了!”
狄尚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李观一传送回雍王府。
苍龙殿外,归来后的狄尚悠然踱步,想起了舅舅给自己的来信,又想起了嫂嫂,立即意识到,那位兵部尚书大人,打算利用嫂嫂坑害自己。
这一手,很隐蔽,也很歹毒,想起嫂嫂那模样,狄尚会心一笑道:“原来嫂嫂也舍不得杀我啊!”
正当狄尚沉浸在某种微妙的幻想中时,马骞又火急火燎的来了。
“殿下,又是京都来信。”马骞来到狄尚近前小声禀告道。
狄尚接过拆开信件看了一眼后,整个人的瞳孔骤然扩大,瞬息间,掌心冒火,信件化作灰烬后随风而散。
“你先下去。”狄尚故作平和道。
马骞转身离去,狄尚继续悠悠踱步,心里默念道:“这倒是没有想到。”
“难怪自己当初询问他家世背景的时候,他言辞闪烁,有苦难言。”
“原来王瑞的命这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