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挂了电话,身形一晃,那肌肉线条无比漂亮的腿,居然差点没能支撑住她的身体。
自己接到了那个奇葩的拉拢苏无际的命令,一直在出卖色相陪着他烛光晚餐,根本没有指派拉丁美洲和亚洲两个行动组的任何行动!
这两个组一直在皇后酒吧和临江大学周边暗中潜伏,怎么就突然被一锅端了呢!
自己身为行动的现场指挥官,居然毫不知情!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对手的水平跟自己完全不是同一个维度的!
任务成功率百分之百的拉丁美洲组长,怎么来到华夏,就栽了一个这么大的跟头!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开始从她的身体深处冒了出来!
苏无际伸手扶了一下海伦娜,问道:“电话里跟你说什么了?”
海伦娜缓了好一会儿,才满脸自嘲的说道:“我以为我才是猎人,没想到,华夏方面早就把我当成了猎物。”
随后,她的眼睛里迸发出了一抹狠意:“你们华夏人,真是好手段。”
苏无际笑了笑:“毕竟,这里是华夏国境内,华夏安全部门提前把你的那些手下找出来,略施惩戒,有备无患,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的确,黑水的那些特工们在动手之前,并没有违法华夏的法律,尤其是拉丁美洲的那个行动组,他们其中大部分的组员都是第一次来到华夏。
海伦娜深吸了一口气:“可是,我接到消息,他们全部被丢进了化粪池。”
苏无际笑道:“这不挺好的吗?他们又没受什么伤,顶多是恶心了一点而已。”
海伦娜忽然觉得这手法似曾相识!
难道说,这事情的背后,也有国会大厦骚乱始作俑者的参与?
“你在我和吃饭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切了,整个晚餐,你都在看我的笑话,对不对?”海伦娜觉得此刻的自己简直像是个小丑。
苏无际笑道:“你不该把人埋伏在我的酒吧附近,那周围可都是我的地盘。”
海伦娜咬了咬牙:“只是观察而已,我并不是想对你动手。”
这话就多少有点扯淡了,要不是临时接到了拉拢苏无际的任务,怕是现在海伦娜已经让手下在皇后酒吧制造骚乱了。
苏无际笑了笑:“海伦娜,也就是你现在没动手,不然,你在华夏搞出了乱子,真把你扣了,cIA和黑水会立刻跟你撇清关系。”
海伦娜盯着面前的这个年轻男人,总觉得对方有种强烈的深不可测之感。
“我对那两个洲际小组的部署计划都是绝密,我想不通,他们怎么会暴露?”海伦娜说道,“我们之间的通讯都是经过加密的,华夏方面绝对无法窃听,你能解答我的疑问吗?”
她越发觉得,逼得哥哥跳进化粪池的真凶,就站在这事情的背后!
苏无际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你一下,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海伦娜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内部有内奸?”
苏无际摇了摇头:“别想多了,我只是提供了一种猜想的可能性而已。”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但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华夏国境内,华夏的安全部门怎么可能让你们在这里持续搞事呢?”
上一次,甲斐碎风流和凛风组在临州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完全是因为宋鹤鸣和苏无际在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地配合着深田雪乃的演技,引蛇出洞。
否则的话,让这两个外国势力潜伏进来两三百人,相关部门可以集体引咎辞职了。
不过,苏无际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他的眉头便是微微一皱。
两台商务车从盘山公路上驶了上来,到了他们面前,便开始了提前减速。
车窗打开,几个枪口已经伸了出来。
苏无际耸了耸肩:“这次可不是我安排的了。”
“也不是我安排的。”海伦娜的眼神一凛,已经直接准备动手了。自己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些家伙简直是往枪口上撞!
“海伦娜,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不要动!”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喊道。
车门已经打开,几个拿着手枪的男人下了车,把苏无际和海伦娜围在中间。
“你们是谁?”海伦娜冷冷问道。
今天晚上的变数接二连三,让这位经验丰富的行动组长明显有点应接不暇了。
“上车,我们老板要见你。”这几个男人都是东亚长相,但说的是英语。
海伦娜扫了这几人一眼,立刻判断出来,他们绝对在战争一线厮杀过,身上的那股漠视生命的味道极其浓重。
她又看了看身边的青年,立刻生出了个主意。
指了指苏无际,海伦娜问道:“你们老板只是要见我,不是要见他?”
苏无际呵呵一笑:“海伦娜,你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要和我做朋友,这就不像是朋友所为了,一遇到了危险,顺口就要拉我下水?”
显然,海伦娜的目的很简单,苏无际可是能够媲美上忍的存在,有这么一个华夏的年轻高手在身边,自己的安全也能得到最大的保障!
虽然她自己也有一些底牌,但在没摸清楚敌方实力的前提下,并不想要提前暴露!
海伦娜微微攥了攥拳头,说道:“朋友遇到了困难,你总要相帮的吧?”
她有自信,以自己的实力,即便见到那位幕后主使者,必然也能全身而退,这位颇有实力的洲际组长根本不认为自己能一晚上阴沟里翻船两次。
苏无际呵呵一笑:“好啊,看在你长得这么性感的份上,我帮你一把就是了。”
说完,他竟是主动上了车,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第二排的独立座位上。
海伦娜见状,也跟了上去,心中竟莫名安定了不少。
一路上,苏无际都没吭声,眼看着车子驶到了临州郊县,进入了一处面积颇大的农场。
而这时候,海伦娜的表情却有些不太对了。
她的脑门上已经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了!
“你怎么了?”苏无际问道。
海伦娜说道:“没事。”
她说话的时候,又攥了攥拳,掌心里也全都是汗水。
一种更加强烈的无力感与燥热感,从这个身体素质极强的女人体内涌了出来。
苏无际看了看她的状态,意味深长地道:“我幸亏是跟来了,不然,你这个黑水的重点人物死在了华夏,米国方面说必定还真的顺势让我们背上这口锅了。”
…………
临大对面的平价宾馆里。
宋知渔正坐在宋鹤鸣的对面。
李高乐也在房间里,似乎在严防死守,受到岳处长和苏无际的影响,他现在对顶头上司的人品有点不太信得过,生怕老宋对宋知渔干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丫头,你别紧张。”宋鹤鸣说道,“我虽然是调查局的局长,但并不是来调查你的身份的,对了,你身份证给我看看。”
李高乐在一旁捂住了脑门,他是真的觉得老大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连说话都失去了最基本的逻辑关系。
宋知渔掏出了身份证,递给了宋鹤鸣。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对这个老男人,似乎本能地有种亲切感。
“听说,你差点拿了川中的高考状元。”宋鹤鸣说道:“我当年成绩也不错,是首都高考的前五十名。”
李高乐在一旁忍不住地补充了一句:“宋局,你们首都卷子简单,你要是来我们东山省考试,顶多也就勉强够到一本线。”
“你放屁。”宋鹤鸣忍无可忍:“别当着人家知渔的面丢我的人。”
这群手下在接触了苏无际之后,是越来越难管了,连岳冰凌都给带偏了。
老宋忽然觉得,要是让那位苏副组长继续干下去,整个调查局是不是都得改姓苏了?给这小子偷了家了!
宋鹤鸣看了看宋知渔的身份证,稍稍愣了一下:“你这身份证号,怎么是首都的?”
宋知渔说道:“妈妈以前在首都生活过,有首都户口,但我从小就被奶奶带到了川中生活……”
这听起来是个正常的理由,但仔细想来,逻辑里有很多的不正常。
有首都户口,却不在首都生活,反而不远千里地跑到贫困的凉山地区?
这从基本认知上根本解释不通!
宋鹤鸣说道:“你还记得父母的样子吗?”
宋知渔摇了摇头:“记不得了,都是听奶奶讲的,在我还不到一岁的时候,我爸在外跑船坠了海,再也没回来,我妈因此积郁成疾,半年后也去世了。”
“这都是你奶奶说的?”宋鹤鸣又问道:“那你的父母被埋在哪里?”
李高乐在一旁忍不住的插嘴:“宋局,您是不是问的太多了,别勾起了人家知渔的伤心事。”
宋鹤鸣对手下一瞪眼:“你知道个屁,先给我把嘴巴闭上。”
宋知渔先是笑了一下,随后那明媚的大眼睛里冒出一丝抑制不住的伤感:“奶奶说,妈妈出身于大家族,家里不同意她自由恋爱,才跟着我爸私奔的,并没有领结婚证……只是,她去世了之后,骨灰被送回首都安葬了。”
宋鹤鸣稍稍眯了眯眼睛:“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
李高乐说道:“确实,言情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知渔真是不容易。”
宋知渔轻轻擦了一下眼角,又笑道:“宋局长,高乐哥,你们不用在意我的情绪的,毕竟我那时候年纪小,什么都记不住。”
这明媚中透着一丝哀伤的笑容,就像是一朵在大雨中挺立的郁金香,动人又哀怜。
宋鹤鸣目不转睛地看了宋知渔十几秒,抽出了一根白将,放在嘴上,却始终没有点燃。
李高乐为了缓和气氛,说道:“知渔,按照那些言情小说里的套路,你的老爸说不定还活着,甚至成了地位显赫的高官或者富商,终身未娶。”
宋知渔却轻笑着摇了摇头,那清澈眼眸里的伤感挡都挡不住:“不会的,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凉山找我呢?”
这些年来,关于亲情的事情,这丫头什么都明白。
李高乐说道:“那他就是个王八蛋,这样的混蛋爹,就算是活着,咱们也不能认!”
“嗯!”宋知渔知道这是在安慰自己,一下子笑了,如同一点春色在夜晚的灯光下晕开。
宋鹤鸣看了李高乐一眼。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宋知渔的肩膀:“你先坐着,我出去抽根烟。”
等他出门之后,并未把香烟点燃,而是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他的指缝里,夹着两根长发,长发的末端,还都有着毛囊。
宋鹤鸣打了个电话:“来一趟,给我查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