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得到消息已经是第二日了。
“嘭”“废物,你说甜娘死了?萧琰也不知去向?”
黑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木讷,同时不敢相信,跟了她十多年的甜娘就这样死了?
“滚……都给我滚出去……”
所有的下人连忙退了出去,面面相觑,不敢说一个字,整个庭院都静悄悄的。大门外几个人影闪过。
皇后心情大好,摸了摸头上的珠花,“哦?大发脾气?可听清了所为何事?”
下人摇了摇头:“离得太远,但是听到怒吼,这还是贵妃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皇后手一摆,那人退了下去。
香儿进言:“娘娘,该不会贵妃知道皇上要来,才发这么大脾气的吧?”
皇后嗤笑一声:“你觉得贵妃是这等人?她的眼光心机不输后宫任何女子,只可惜,唉……”
香儿不明所以,这怎么还夸奖起敌人了?这也不像皇后的性格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看她这两天与皇帝置气,就知道她对皇帝动了真情,这一旦动了情,必死无疑!”
香儿越听越糊涂了,并未多问,跟着皇后出了宫。
“这御花园的花儿可真美呀,百花齐艳才好看,一枝独秀有什么意思?去告诉贵妃今日后宫姐妹聚会,她要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算了!”
香儿:皇后娘娘怎么有种看戏的感觉?这要是贵妃来了,还有溪悦小姐什么事?这不等于添堵吗?
最后还是派人去告知贵妃,哪知一向高傲的贵妃竟破天荒的来了御花园。
蒋溪悦身穿一身月白宫装,除了手腕一玉镯子,身上再无别的首饰,坐在一石头上逗弄着水中的锦鲤。
“小姐,您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她并没有回复,一个三十岁老男人,自己如今才十七,花一样的年纪,哄骗一个老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以前继母那些拙劣的手段她都没眼看,她花高价在青楼买的几本画本子,倒是描写的挺详细。
一颦一笑,一句话都是可以练出来的,男人嘛,都一样,她到想会会这天底下至尊之人,想看看他到底属于哪种?
皇帝难得一连三天都在批奏折,茶公公眼见太阳快出来了,提醒道:“皇上,您歇息一会吧,你忘记答应皇后娘娘今日前去听戏的?”
皇帝手一顿,下意识反问:“听什么戏?”
“皇后娘娘说她侄女前来,所以邀后宫小主一聚!”
皇帝瞪了他一眼,“你为何不早说?坏了朕的好事,小心你的脑袋!”
说完放下毛笔,再也不管奏折,大跨步离开。
茶公公内心骂娘,突然觉得自己这差事太过辛苦,成天提心吊胆,还不如去花房做个花匠。
“皇上,您先吃点东西垫吧一口呀!”
哪知迎来了皇帝的怒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皇后难不成会饿着朕!”
再说了,这饭菜哪有美人香?
说话间,穿过两座宫殿,目光在贵妃的瑶华宫仅仅停留一瞬,便走了。
嗅了嗅鼻尖,心里惊喜不已,是那熟悉的梅香,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茶公公带人在后边穷追不舍,皇帝怒喝:“离朕远些!”
他已经将暗影调了回来,在后宫并不惧怕有人会刺杀他。
目光所及,一身材干瘪的青衣女子立于一旁,微微躬身,手上像是拿着一小型食盒。
踮起脚尖才勉强看到一月白色宫装女子正在嬉笑,他掩下心中的悸动,有些小心翼翼的上前。
“小姐,您穿这衣服可真好看?”
“这是姑母特意为我做的!这颜色我很喜欢!”
“小姐,您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样,太美了!”
“嘻嘻……瞧你这张小嘴,越发调皮了,你说洪哥哥会不会喜欢?”
“小姐不知羞,叫的可真亲热!”
蒋悦溪耳朵微动,拍了小青一下,两人开始在湖边打闹,哪知她穿不惯花盆底,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落入湖中。
皇帝面色大惊,连忙上前,只是一身影比他还快,一把拉过人在空中转了一圈。
蒋悦溪花容失色,如受惊的小鹿般,顿时眼泪花花,而后看向救她之人,连忙施礼:“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贵妃掩下眼中的不耐烦之色,一个眼神都未留给她,而是看向皇帝,眼神转而变得很受伤。
“皇上为何会来此处?”
蒋悦溪转过身才发现皇帝,先是微微一怔,而后快速半跪:“臣女参见皇上!”
皇帝有些尴尬,紧了紧手指,一把拉过贵妃,“那个……贵妃也来参加宫宴?”
贵妃都快气笑了,方才皇帝眼中的惊艳之色不似作假,这会又开始装了?
“你就是皇后的侄女?”
蒋溪悦缓缓抬头,“正是臣女,方才多谢贵妃娘娘救命之恩!”
贵妃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又看了看皇帝:“小事一桩,今天本宫不在,也有人会救你!”
转而对着皇帝行了一礼:“皇上,臣妾头有些疼,就不奉陪了!”
转身就走,只是眼泪有些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方才若非自己,皇上恐怕会奋不顾身的前去营救,届时有了肌肤之亲,不正合他意?想来他面色铁青,是因为自己坏了他的好事?
蒋溪悦贝齿轻咬,最终还是提醒呆立的皇帝:“那个……贵妃好像是误会了!她好像有些生气!”
皇帝眉头更紧了,内心腹诽不已:连个外人都看出贵妃给自己摆脸色,这些天想必是朕将她宠上天了,居然恃宠而骄,公然下朕的脸面。
见她还跪着,抬了抬手,“起来吧!”
蒋溪悦后退两步,“臣女方才惊扰了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心情并不好,这女子虽说长得好看,但是怎么也还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太守规矩了,没有半点情趣。
然而下一秒,蒋溪悦灵动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们是不是见过?”
她一笑,嘴角两个小梨涡,“就在几日前,马车中,我记得你!”
而后快速行了一礼,带着小青就走。
皇帝摸了摸胡须:“这丫头居然不怕朕?怎么有种小狐狸的感觉?也不知这性格究竟是怎样的?”
他承认这女子成功吸引了他,不惧怕天子威严之人甚少,他想看看她衣服下的皮囊,喉咙不自觉收紧,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