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整个皇宫,月色昏暗,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沉重的压抑。
养心殿外,灯火通明,宫人们来来往往,神色慌张,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唯恐惊扰了殿内的一切。
太后身着素色的宫装,满头花白的发丝已有些凌乱,她不停的拨弄着手中的佛珠,指节泛白,等待着什么。
她的眼眸中满是忧愁与恐惧,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石阶上,瞬间融入黑暗之中,仿佛连这泪水也承载着无尽的沉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车轮滚动声,宫人们纷纷侧目,只见一队侍卫护送着一辆轮椅匆匆而来。
轮椅上,东方隅身着朝服,面容虽憔悴,但双目依然炯炯有神。
他的到来,仿佛给这压抑的氛围带来了一丝转机。
太后听到动静,急忙抬起头,当看到东方隅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安慰,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涌出。
她快步迎上前,声音带着哽咽,
“隅儿...我的儿,你……你可算来了!你皇兄他……”
“儿臣有罪,让母后担心了,儿臣回来了。”
太后紧紧握住东方隅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有你在,哀家就放心了。快,快进去看看皇上!”
凌风立即推着轮椅快速进入殿内,殿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皇上躺在龙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呼吸微弱。
养心殿内的人看到东方隅的出现,心中均是一惊!
尤其是跪在地上的二皇子!
他的瞳孔里写满了震惊!
宁远侯明明说过,东方隅跌落悬崖尸骨无存了,结果几日前又得到消息说他没死,只是摔断了腿!
当时他就觉得这宁远侯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只是这皇上刚病倒,这王叔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进宫来了!
这让他心中不安。
东方隅眼神扫向二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了老二?看到本王来很意外?想必你没少费心思吧。”
二皇子强作镇定,“王叔说笑了,侄儿只是听闻你遭遇不测,倍感痛心,如今见你安好自是高兴。”
东方隅也不再理会他,转头看向病榻上的皇上。
跪在地上的太医跟嫔妃也跟忙对着东方隅行礼,“见过战王殿下。”
东方隅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只是朝着苏以安点了点头,苏以安了然,立马上前开始把脉,开始查看皇上的病情。
二皇子心中虽忐忑,但表面上却仍强作镇定,目光紧紧盯着苏以安的动作,试图从中窥探出一丝端倪。
他明白苏以安的医术高超,若真能查出什么,自己精心布置的局便会瞬间崩塌。
苏以安神色专注,双眉微蹙,手指轻轻搭在皇上的腕脉上,片刻后,又探了探皇上的额头,仔细观察其面色。
殿内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以安身上,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二皇子见苏以安久久不语,心中愈发不安,忍不住轻咳一声,试图打破沉默,
“苏先生,我父皇他……究竟如何?”
苏以安抬起头,目光如寒星般扫过二皇子,却并未回应他的问话,而是转向东方隅,低声说道,
“王爷,皇上的病情颇为复杂,需仔细斟酌。”
东方隅点了点头,目光冷冽,扫视众人一眼,随后沉声说道,
“殿内众人,皆退出去,只留苏先生与本王。”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行礼,鱼贯而出。
二皇子心中虽不甘,但也不敢违逆东方隅的命令,只能咬牙退下,临走前,他心虚的看了一眼龙床上的皇上。
殿内只剩下东方隅、苏以安和昏迷不醒的皇上。
苏以安再次靠近病榻,继续查看皇上的病情。他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按压着皇上的脉搏,似乎在感受着那细微的脉动。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凝重,转向东方隅。
东方隅则坐在一旁,目光如刀,似乎能看穿一切阴谋。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冷冽,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良久,苏以安终于开口,
“正如王爷所料,正是那幻月丸,不过……让我疑惑的是,这二皇子是从哪里搞来这么多的,而且陛下还真的都中了招。”
随后苏以安对着东方隅摇了摇头。
东方隅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冷意,随后看了一眼皇上,不禁生出了一丝同情心。
生在这帝王家,有何好?
龙椅之上,是荣耀,也是枷锁;龙椅之下,是鲜血,也是白骨。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老二野心太大,手段也太狠。罢了,救不了就罢了,尽量用药让他多活一些日子吧。”
东方隅站起身,示意苏以安一同离开。
他带着苏以安走出养心殿,让太医和嫔妃们继续好生照顾着皇上,自己则有话要跟太后说。
他看了一眼跪在殿外的众人,目光最后落在二皇子身上。
二皇子心中一紧,危机感如潮水般涌来。
他低着头,不敢与东方隅对视,只听东方隅冷淡地说道,
“老二,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留下你四弟跟静王就好,明日你再来与你四弟换班。”
“其余人,也不必都杵在这,留下赵太医跟刘太医留下,太医院从今日起,养心殿内轮流当值,后宫嫔妃,皆由皇后安排为皇上侍疾,不可事事劳烦太后。”
四皇子跟静王一直站在二皇子身后,听到这话,二人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步领命。
皇后跟太后也点了点头,觉得东方隅如此安排甚好。
二皇子心中不安,如今这个时候他怎么能离开养心殿,万一再有变数,或是皇上突然醒了,再来重立太子之类,他若不在,如何能行!
“王叔,侄儿不累,父皇还未醒转,做儿子的如何能就此离开?就让侄儿留在此处吧。”
东方隅冷笑一声,“不必,本王自有安排。你莫不是心里有鬼,不敢离开?”
二皇子脸色一白,心中恨的牙痒痒,他这个小王叔,永远都是这般不留情面,说话做事处处狠辣,这样的王爷如何留的?
等他大权在握,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东方隅!
“王叔说的哪里的话,这莫不是要冤死侄儿吗?既然小王叔已有安排,那明日侄儿再来跟大哥四弟换班,侄儿告退。”
说完二皇子便出了养心殿。
临了,二皇子扭头看了一眼养心殿内的众人,随后哼了一声,用力的甩了一下衣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