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的又一场古琴考级考试在今年的十二月份，除此之外她还有一场艺术生统考。
相比于往年，今年也是最冷的一个冬天——这一片雪花从最北边的漠河开始，然后一路南下，最后席卷了一整个长江流域。
洛阳就被这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而覆盖。
年后因为杨清工作调动的原因，哪怕两人的新房还没完工，他跟阿白两个人也正式搬到了洛市居住。
他戴着衔月集团的工牌，正式成为了衔月集团的一份子。工作内容也很简单——目前他看不出来有什么，主要就是跟在小宗总身边学习，然后时不时地给他倒倒咖啡。
简称打杂的。
“……”
“……”
当然跟他原来的游戏主设计师不能比，因此就工作内容而言，杨清这大概算贬谪。但若以薪水的涨幅而论，他这绝对是升迁！
因此即便是打杂的，他也是骄傲的打杂人员！
两人的租房问题就还是住衔月集团提供的员工宿舍——环境当然也还可以。主要也还是杨清对居住环境没什么太多的需求。
房子能住就可以了。
杨清对于居住环境的唯一硬性需求就是不必与“其他人”合租。除此之外，他能有一张床用来休息、有卫生间用来清洁沐浴。能满足这些差不多也就可以了。
但现在他身边有阿白，因此杨清觉得他们的居住环境可以再舒适一点。比如空间要大，夏日里能吹上一级能耗的空调。厨房有没有都无所谓，但最好可以再来一个客厅供他们玩耍。
最后再来一个采光超级好的大阳台！这样当傍晚时分，日暮的黄昏便会透过窗户不吝温柔地将落日的余晖洒进他们温馨的小房间。或者在太阳垂暮之时，他们偶尔也能感叹一下岁月流逝、然后坐在沙发上相拥，顺便再期盼明日的朝阳。
杨清：“……”
呃……
……似乎最后一个条件稍微过分了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总之公司分配来的员工宿舍让杨清非常满意！最重要的是他们不需要交房租啊！
就是阿白搬到他们的新家之后看起来稍微有点惆怅……就算她嘴上不说杨清也能看出来。上一个出租屋他们不长不短地也住了两年多的时间，家里到处都是他们生活的痕迹。
出租屋就是这点不好。
——一旦当他们决定离去之时，就要被迫将那些痕迹全部都清扫干净。空空荡荡的就好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
“……”
不过没关系。
两人毕竟已经在洛市买房了，虽然存款归零，但只要他们再艰苦奋斗个一两年，很快就能攒够装修钱的。
很快他们就能搬进新家了。
……至于他们原来的北溟文化，宗子正悄悄提过一嘴，据说是大宗总派了专门的人去打理。
既然是专门的人，大概也会好好发展运营，而不辜负宗子正的心血的吧？
但杨清觉得，那好像也是他的心血。
唉……
不过现在都与他这个打杂人员无关了。
“这个给你，”宗子正走过来递给了杨清一份合同，他说：“你看看这个你能不能看懂。”
“……啊？”
杨清看着a4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发愣，心想着他这究竟是一个什么职位啊。倒咖啡成员也需要掌握看合同这一项技能吗？
杨清表情很严肃地盯着这份合同。
……看着杨清的表情宗子正略微有些讶异地挑了一下眉，震惊的同时又带一点惊喜。
难不成……
“我可以学。”杨清盯了那份合同许久，最后就抬头对宗子正说了这句话。
当然杨清也知道这话其实没用。
既应付不了掌管面试的hr，也应付不了来自一千八百年前的汉朝小萝莉。更别说现在他说这话的对象是他的顶头上司宗老大了！
但是……
请体谅他吧——他的专业不是法学的啊！
宗子正：“……”
宗子正倒是没说什么，他只是嘴角微抽，吐槽欲呼之欲出。
……你不会倒是别做出这种表情啊！他还以为他会呢！
但是转念一想……
罢了。
这也在意料之中。没什么好失望的。
因此宗子正就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临走前对杨清说了一句，“那你可得快点学。”
杨清：“……”
送走他的宗老大之后，杨清就哀叹了一声，心神俱疲地趴在了工位上。
他知道了……
.
六七月份，到阿白高考那天，杨清特地动用了他的年假假期陪女孩子回幸阳考试。
对于这些学生而言，高考总归是他们还未彻底展开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包括那些家长也都是这样想的。
因此从学子们还未进入考场开始，一直到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在这些各大考点附近总是聚集了一堆家长。
许素婉和老杨自然也在。
……老杨没想到这种事他还能有第二回。第一回的时候他是站在这里看着杨清从这里走出来，到如今眼神一晃，拿着文具袋从考场里走出来的人变成了他的儿媳。
世界太魔幻了……
今天就考两场。
上午语文下午数学。
语文阿白倒是都写满了——作文她文采大发地用文言文写了篇赋，为了不偏题她还特地在行文里夹杂了些许“议论”。
……她觉着分数应该也不会太低吧？
但到了下午的数学，阿白就只剩叹气了。没办法，备考时间太短了，她学也学不会啊！幸好数学这一科原本就是她放弃的……就算全空着拿零分也无所谓！
但看着其他人奋笔疾书就她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唉声叹气，阿白也还是很郁闷。
本来夏天就热……
因此当女孩子从考场里走出来的时候，杨清见到的就是蔫蔫的阿白。
“阿白！”杨清微笑着冲她招手。
他原本是坐在志愿小摊里的，这里也是难得的阴凉地。在看到女孩子走出考场之后，杨清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大声喊她。
诶！
女孩子下意识抬头，她同人群里的杨清对上眼。两人对视一眼之后，阿白立刻就来了精神。她连忙小跑步地奔跑到杨清面前。
“等很久了吧？”阿白仰着头眼神亮晶晶地问。
“……还好。”杨清帮她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因为天气太热的原因，她的额前残留了一点汗渍。
一家人都没有问阿白今天考得怎么样——反正考都考已经完了，就不要再回过头想考试之中的事了。
许素婉在后面笑眯眯地问：“阿白今晚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