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站在老疤麻将馆的入口位置，笑五眼神涣散，脑海中闪烁着的念头都是对柳先开疯狂的咒骂。
麻将馆的入口灯光并不是很好，笑五有大半个身影都隐没在了阴暗当中，这也很好掩饰住了他身躯轻微颤抖的动作。
笑五是真的快崩溃了。
现在的他觉得整个人就像是踩着棉花，那些麻将馆熟识他的人和他打招呼的声音遥远的就像是天边。
恐惧到崩溃。
这是笑五现在最真实的状态。
而让笑五出现如此恐惧的状态原因就一点。
计划。
柳先开的计划。
...
让时间回到半个小时之前。
“大哥，真的行不通的。”
笑五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后一脸的谄媚，判断出柳先开真的会打死他的时候笑五几乎说出了自己所有知道的一切。
“安城鱼龙混杂，但是齐耀武却能在如此多的势力中牢牢垄断了白妹妹这一样就知道他多狠！不是没有人和他抢过生意，也有不少强龙和他斗过，最后都死了！”
“毒贩不是人的。”
笑五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扭曲，“他们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
“拐七爷在安城南北站虎踞龙盘了那么多年，一直屹立不倒。能打敢杀绝对算的上是胳膊上跑马的汉子，下面兄弟也都是敢刀头舔血的硬汉。”
“就因为七爷不让和尚从他的地盘走货，结果你猜怎么样？”
“炸弹！”
笑五声音尖锐了起来，“拐七的车子下面被装了炸弹！车上的四个人被炸的四分五裂，现场到处都是飞溅的肉块，你真的不知道那场面有多吓人...”
“你以为这就完了？”
笑五摇晃着脑袋，“齐耀武没人性的。七哥的老婆也被一辆渣土车撞死，他才十一岁的女儿被塞了一肚子包裹着塑料袋的白妹妹运去了天南。”
“在路上发现的时候小姑娘已经死了，塑料袋被胃酸侵蚀破裂了，几公斤的白妹妹就在小姑娘的肚子里面发酵吸收，你是没见过那个叫团团的小孩子，很可爱的，笑起来两个酒窝...”
“封家村的事情大哥你听过吧？”
笑五的描述还没有结束，“就因为村里面的人点了齐耀武手下张大眼，当天晚上他的家就被点了。门被锁的死死的，里面浇灌的都是汽油，一家五口人都没跑出来一个。”
讲述了这么多，笑五喘了口气看向了柳先开。
他又一次傻眼。
在这个高大强悍男人的脸上非但没有出现一丝他期盼的畏惧和犹豫！
兴奋！
眉飞色舞这个词或许用在柳先开现在的表情上有些并不准确，但是笑五却能看得出对方冷漠的表情换成了一脸的跃跃欲试，似乎齐耀武就是一个好玩的猎物一样。
“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内心哀叹了一声后笑五又开始了他的讲述。
“哥，你再牛也牛不过六扇门吧。”
笑五声音低沉，“别看安城经济很一般，但是在白妹妹市场却是北方三城的中转枢纽。做到这么大，六扇门却都拿他没办法，你一个人能怎么办？”
“曾经有一个卧底被齐耀武抓住了，他悄悄的给这个卧底所有的家人都下了药，然后就让那个卧底看着自己的妻子孩子变成了鬼一样的瘾君子，最后卧底就疯了。”
“当时他就自杀在了安城的大街的六扇门总部门口，一刀又一刀的刺入了自己的胸膛，嘴巴里面一直喊着我撑够十刀一定要放了我的孩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已经不似人形的捕快让笑五打了个寒颤。
“后来呢？”
“这种事情一出，大家一定哗然。无论是明面上的规矩还是暗地里的交易，这个齐耀武必须要给个交代出来的。”
柳先开缓缓开口，他曾经的经历让他嗅到了一些不正常的味道。
“六扇门雷霆出击扫了齐耀武的四家工厂。击毙了他七八个骨干成员，但是也就是从那以后，齐耀武这个人就变得更凶残也更神秘。”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哪，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现在他依旧掌控着地下白色市场。”
...
看着柳先开，笑五吞咽了一口唾沫。
“大哥，我能说的都说了，现在您的想法...”
“很好，就他了。”
柳先开回答让笑五眼前一黑，“这家伙这么凶残一定够肥，真是一个最值得动手的目标。”
男人斜着眼睛看向了笑五。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一脸无所谓的柳先开的话语彻底让笑五惊呆在了当场，“我又不是什么捕快，也不是新来的帮派争市场。不需要什么步步为营，不需要证据链，更不需要什么联合纵横拉帮结派去摆平各个山头。”
“那你打算怎么做？”
笑五完全看不懂面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大脑存在问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乖巧的接话。
“从底层一个个找出来，一个个抢过去。”
柳先开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笑五，“他们再凶也是人，是人就会说实话。抽丝剥茧抢他娘个一干二净。”
“带路吧，我知道你肯定知道这个和尚还是秃驴的很多出货下线。”
男人大笑了起来，笑到开心的时候浑身骨骼都发出了让笑五心悸的暴响。
“这... 这么没有技术含量吗？不是应该我去打听到他们的交易消息，然后哥你埋伏好突然杀出去...”
笑五委屈的像是一个被老师冤枉没做作业的小学生，“大哥，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办？”
“费那劲干嘛？多浪费时间。至于你当然是跟着我。”
柳先开大手一挥，完全不在意笑五已经颤抖的双腿，脸上都是笑五心惊胆寒的专横霸道，“我这个人很讲义气，当然不会在发财的时候丢下你。”
“谢谢大哥...”
笑五说出了自己这辈子最违心的一句感谢。
......
......
“老五来了？”
麻将馆一个梳着寸头起身上厕所的汉子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笑五，“进来玩几圈？”
“马哥在吗？我找他有点事。”
笑五是老江湖，身上没有一点皇气，说话自然也不需要太多的顾忌。
“里面呢，今天马六运气不好输太多你小心点那家伙的炮仗脾气。”
寸头汉子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看向一直站在笑五身后不远处的柳先开。就如同这个男人不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