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月和花兰站定脚步,转身。
两人不明所以地看向疾步走来的朱芮。
她一脸凶相,怒目而视,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有什么事吗?”
“啪......”
两道声音交织,安小月吓得一把将花兰捞到身后。
毫不犹豫,甚至没有问朱芮一句为什么,顺手就打了回去,正反两巴掌。
安小月练拳击两个多月,手上的力道自然是不小。
但她也控制着力道,不至于打得朱芮耳朵失聪。
手拍在脸上的声音,清脆、响亮。
所有准备去换衣服的医生、护士、实习生都听到、目睹了她们三人之间的动静。
所有人被吓得不敢说话,只因为对方是安小月。
整个医院,没有谁惹得起她。
尤其现在,京市第一人民医院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上面更有不少的领导盯着。
另一方面,还有同行的虎视眈眈,被龙金医院挤得夹缝中求生。
赵主任衣服穿到一半,呆愣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靳医生,你组织大家交班、开早会。你们三个,来医生休息室。”
被打了两巴掌的朱芮,捂哪边脸颊都不是,干脆就让那七八个手指印暴露在空气之中。
正好,让所有人知道,安小月有多嚣张跋扈。
朱芮恶狠狠瞪安小月一眼,威胁道:“你别想好过。”
安小月懒得理会她,转身去看花兰的脸。
脸上倒是没有手指印,只是整张脸到耳朵、脖子红了一大片。
不知道花兰是因为眼前的事情血液流速加快,还是因为太疼?
“很疼吧。”
“没事。”
花兰一说话,豆大的泪珠就砸地面上。
“小月,对不起,是我害得你惹了麻烦。”
她从小循规蹈矩,不敢和任何人发生争执。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退一步风平浪静的想法,很多时候都是装作没事的样子说一句“没关系”便过去了。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委屈、难过、羞辱从来都没有过去。
现在小月为帮她出气,打了朱芮,那就是互殴。
要是朱芮不依不饶,小月就会有很大的麻烦。
朱芮要是报警,小月还会留案底。
“小月,事情都是因为而起,我去和她道歉,你别来。”
安小月深深吸一口气,都什么时候了,花兰还在担心麻烦。
麻烦不是她们惹来的,是朱芮制造的。
“你道歉,为什么?又不是你先动的手,再说了,你知道她为什么动手吗?”
花兰被安小月问得噎住,一脸不知所措地望着安小月。
安小月调整情绪,此刻花兰的内心一定是害怕的。
“你别多想,什么事都没有,我们对她已经够宽容了。”安小月安慰着,掏出裤包里的卫生纸给花兰,“擦擦。”
“她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断章取义,到网络上去发布一些不时的消息,引导大家网暴你。”
“不会,她办不到。”
安小月语气平静而坚定,好似一双大手抚摸着她狂跳的心,花兰这才没有那么害怕。
两人随后到了医生休息室,赵主任已经在椅子上坐下。
安小月进门的时候,顺手把门带上。
“朱芮,你说说,为什么一上来就打花兰的脸。”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朱芮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属实是不像个实习医生能干出来的事情。
今天能打同事,是不是明天就能情绪失控和患者家属干起来?
冲动是魔鬼,那么多医生被杀,还不足以引起重视吗?
到了现在,朱芮看花兰的眼神,还是那么凶,就像和花兰有深仇大恨一般。
“因为她欠打。”
花兰闻言,无辜的杏眼里泪光点点。
“今早上,你是不是拿了一堆检查单给护士,让她抽血。”
“是,杨老师昨天晚上收的患者,药流不全,加急抽血做检查。”花兰不否认。
她确实做了,但是不明白哪里有错?
“对,就是那个检查单,你给护士之前,你不知道看一看的吗?护士发现不对,就去找杨老师,杨老师教训我,你说你是不是该打!”
花兰还是一脸茫然,“哪里有错?”
她不知道啊!
患者的病史也不是她采集的,她只是帮着送一送检查单,怎么就有问题了呢?
更何况,她要是知道有问题,又怎么会交给护士呢?
赵主任皱眉,神色不耐,“杨老师为什么说你?”
“因为肝脏功能的检查里,我勾了甲胎蛋白。”
“胡闹!”赵主任气得拍桌子。
不等赵主任把话说完,朱芮抢白道:
“就是啊,这么明显的错误,花兰都没有检查出来,所以我才打她的。”
朱芮双手抱在胸前,站姿松散,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
看吧,都是花兰检查不仔细,才会出现这么大错误。
连赵主任都说花兰在胡闹,花兰就是该打。
赵主任听她这不知悔改的话,气得手指颤抖,久久憋出一句:
“朱芮,你给花兰道歉。”
“什么?”朱芮以为她听错了,“凭什么是我给花兰道歉!”
朱芮看着呆愣愣、傻啦吧唧的花兰,还有一边一言不发的安小月。
瞧瞧,安小月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有人为她撑腰。
明明安小月也打了她,却要她来道歉。
赵主任这明显就是趋炎附势、狼狈为奸。
朱芮怒火中烧,理智全无,说话也变得口无遮拦,心里怎么想的,她就怎么说了出来。
“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安小月的朋友,就因为安小月是什么总裁夫人、部长千金,你们得罪不起,就要我受委屈,是吗?”
赵主任:“不是......”
赵主任的话,再次被朱芮打断。
“赵主任,你这样也未免太不公平,偏袒得太明显了吧,不就因为安小月老公吗?他们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这么舔着人家。”
赵主任亲自带安小月,让她管理患者,带她上手术,还让她给患者做了缝合。
这些其他实习生都没有,安小月有。
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安小月的总裁老公、部长爸爸和什么国医泰斗爷爷吗?
饶是再睿智、冷静的赵主任,听到一句“舔人家”,也被气得不轻。
她顿感胸闷心慌、头晕目眩,头皮四肢发麻,不停用手捶着胸口。
安小月见她面唇血色全无,头还小幅度地颤抖着。
不好!赵主任的状态有危险。
安小月立即上前,重重掐赵主任的人中穴。
花兰也被吓得不知该做什么好,急得做什么都不对。
只能用手,不停地给赵主任顺气。
十几秒之后,赵主任的情况好点了。
她看着冷眼旁观的朱芮,失望至极。
“花兰,你去办公室打个电话,叫实习办的老师过来。”
叫实习办的老师,赵主任不会是要开除她吧。
花兰害怕,求助地看向安小月。
安小月点头,“去吧,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