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明亮。
予欢一夜无梦,醒来感觉被人捆了手脚。
睁开眼对上一张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般放大的容颜。
不是昨日闹脾气离家出走的那个大孩子是谁?
予欢想到昨日他负气而去的画面,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快的。
人又不是她给安排的,他还敢跟她闹脾气,反了天了。
予欢当即想挣脱出来,然后将他踹下去。
可是,看着他安静的睡颜,予欢忽然顿住了……
她发现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细细地看他了,此时睡着的他,褪去了醒着时的攻击性。
那浓密长长的睫羽乖觉地垂在他的眼睑上,显得温和无害又惹人怜爱。
细看之下,这几年他其实并未变多少,他那无暇的面庞上依旧还有少年的影子,如今却添了他独有的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种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微妙矛盾感,让人并不觉违和,反而更加惑人。
他现在安静的时候看着无辜又无害的。
可谁能知道,等他疯起来的时候,顷刻就能化成一只强势霸道又争又抢的狼。
予欢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喟叹,不想一晃眼的功夫,熟睡的人颤动了两下乌睫,睁开了双眸。
初初醒来的他,那双点漆的眸里仿若落了星辰,有光,有她。
他绯唇轻启,声音暗哑,“是不是在感叹自己真是捡了大便宜?”
“嗯!”予欢坦白的轻轻认了。
能不是大便宜吗?
这么个活宝,就是见天儿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
更何况每日还与自己同床共枕?
予欢觉得这与那些清明没有任何冲突,她无需委屈自己。
其实,情爱是什么,予欢也未曾参透其真谛。
她只知道,他是她在这世上最亲近亲密之人,无人可取代。
只是在这之前,她将自己排在第一位,所以此刻她才愿沉沦在这半醒半醉间。
她如画的眉眼染了两分醉人的红晕,有着动人的风情,令他心头怦动。
然而,梓隽却在听到她承认的刹那,梓隽脑海中绽放出火树银花,光芒万丈,那些纠结和忧伤灰飞烟灭,整个心魂一下冲上九霄,只剩下为她而怦然的心跳。
她眸底的柔情,唤醒了他的七情六欲。
她身上甜腻的气息蛊惑着他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耳,她的唇。
他修长的手托着她的后脑,撬开她的贝齿与之纠缠。
他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骨血中,任他风云变幻,至死方休!
予欢并未拒绝,或者说她被他吻得,身子软成水……
酥麻蔓延开来,她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
她的回应,让他情动,他用力地吮咬,含糊不清地念着她的名……
“阿欢,阿欢,阿欢……”
“阿欢,我想要,我想要你……”
予欢的眸子里多了些迷离,她一口咬在他的肩头上,一声似是应答,又似嘤咛声音从柔软的唇瓣里溢出……
她的回应令梓隽心腔里冲撞着从未有过悸动和愉悦。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疯狂,回以极致的温柔与她缠绵……
抑制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交织成满室旖旎……
房外
如云红了脸颊,站远了些。
文脂拿出了大姑姑的气势,让人回屋,谁也不准出来。
从来了后,就扬言是世子院子里的管事姑姑的姞姑姑,以及两姬的房里死了似的安静……
只是,并未有人在意。
就在这时,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跑来。
文脂一看淳哥儿跑了进来。
小家伙只唤了声文脂姑姑,如云姑姑便要往房里冲。
文脂手脚麻利的一把将人给捞了回来,将他抱起来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淳哥儿垂着黑白分明,炯炯有神的双眼看着文脂,“我这两天就忙了点而已,文脂姑姑怎么就把我当成嫁出去的人了?”
文脂和如云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你哪里听来的这些奇怪的话?”文脂笑看着他问道。
淳哥儿一本正经地道:“刚刚听祖父说了一嘴,也差不多吧,不重要,你放我下来,我找我爹和娘亲。”
文脂也没当回事,可怎么能放他下去?
这个时候他敢进去坏了二爷的好事儿,二爷定是六亲不认。
“你告诉姑姑吧,姑姑都好奇死了。”文脂故意道。
淳哥儿一双大眼眨巴了两下,“怎么,我爹爹和娘亲还在睡懒觉吗?”
文脂心道你爹爹和娘亲可勤快得很……
忽然,她心里一动,呀,算算予欢的小日子好像都过了几天了。
而且自从梓隽去了清南后,主子可从没喝过避子药,会不会有了?
这么想着,文脂登时站不住了,当即就想抱着淳哥儿冲进房里去。
这若万一有了,日子又短,两个人行房,万一伤着孩子怎么办?
如云却一下挡在文脂面前,低声道:“姑姑,您要做什么去?”
“我……”文脂的声音戛然而止。
让她怎么说?
文脂满面焦急,跺跺脚,“诶哟,真是急死我了……”
淳哥儿一脸狐疑,“文脂姑姑你急什么?”
随即一脸正色道:“文脂姑姑别着急,有事和我说,我帮你解决。”
文脂愣住,看看怀里的小东西,“你能解决什么?”
淳哥儿豪气地道:“祖父和我说了,我要什么都给我!
你和我说,我去找祖父,祖父可厉害了!”
文脂嘴角抽了抽,正要说什么,就见如白和砚台一起走了进来。
砚台是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十八九岁,个子高高的,看着很是稳重。
他的目光看着紧闭的窗子,小声问道:“世子还没醒吗?”
文脂心下一跳,当即上前,可不能让两个大小伙子听到里面的动静去。
她若无其事地道:“世子昨晚回来的有些晚,怎么,有事吗?”
砚台点了点头,“嗯,有人来找世子,现在正在王爷那里,王爷让世子过去一趟。”
文脂不着痕迹的道:“谁啊,一大早上的找世子?”
砚台知道文脂是世子夫人身边的心腹,自是不想得罪她,“是小李将军……”
淳哥儿哪里耐烦听他们说话,“文脂姑姑放我下去。”